小菩薩。
封銘不知為何被這個稱呼叫得腦袋一空,臉上漫上些緋紅,把手里的白饅頭遞進(jìn)去,干巴巴地開口,“中午吃……吃饅頭。”
封銘垂眼看著女孩伸出細(xì)白的手接過饅頭,巴掌大的小臉上眼簾輕垂,遮住了漂亮眼睛里的情緒。
“好。”少女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仍清甜又好聽。
封銘感覺到喉嚨發(fā)癢。
“你家里人把你關(guān)在這?”直勾勾盯著人小口小口把白面饅頭吃完了,封銘才注意到她呆的環(huán)境,目光在逼仄的小房間里面逡巡,戾氣和怒意住不住地冒出來。
少女沒說話,封銘提前被鐘贏“科普”過,當(dāng)即臉色就沉了下來。
“等著。”
許妗不明所以,就看見少年從窗口消失,不多會房間的門哐當(dāng)作響。
搗鼓了一會也沒把門打開,外面的人似乎已經(jīng)耐心耗盡,只聽巨大的“砰”聲,本就老舊的木門直接被踹開了,病歪歪地倒在一邊。
……真不愧是書中的黑幫反派頭頭。
房間一下子涌進(jìn)大片光亮,少女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著他。
“走啊。”封銘挑眉,對于她的目光很是受用。
“不走。”
許妗一頓,沒管他,走到角落邊坐下。
封銘皺眉:“你是不是傻?難道等著他回來打一頓然后繼續(xù)把你關(guān)在這嗎?”
少女對他的話無動于衷。
“操!”少年煩躁地罵了一聲,表情兇狠地直接上前攔腰扛起少女。
許妗一驚,整個人被他緊緊箍在懷里,動彈不得,只能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著他,氣鼓鼓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可愛。
“他把我錢都拿走了,我跑出去也沒有住的地方,到時候被他抓住只會被打的更慘……”許妗抗拒地推著他,掙扎著想要下去。
可惜少年的體格和力氣不是她能抗衡的,而封銘抱著她往外走,聽到她的話,不由被氣笑:“那你呆在這就不會被打了?門不是被踹壞了?放心,你跟著我,錢和住的問題我解決。”
許妗突然攥緊了他的衣服,安安靜靜地縮在他懷里。
封銘低頭,就看見女孩眼睛一圈紅紅的,似乎在努力憋著淚,頓時有些無措。
“別哭。”少年慌亂地伸手給她抹淚,但許妗的眼淚一時像斷線的珠子,掉的更厲害了。
“你……你要是實(shí)在感謝我……就,就以身相許好了。”封銘想著安慰少女一下,但嘴比腦子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滿臉通紅,懊悔得想扇自己一巴掌。
哭聲戛然而止,少女悶悶的聲音傳來:“好。”
完蛋了。
封銘腦子轟的一響,整個人被那句“好”炸的暈頭轉(zhuǎn)向。
*
封銘在許建國房間逛了一圈,房間像他這個人一樣邋遢,嫌棄得他恨不得馬上拿酒精全方位消毒一遍。忍著不適翻出了戶口本,少年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個垃圾堆。
許妗乖乖地坐在沙發(fā)上,眼周還紅紅的,格外惹人憐愛。
“走吧。”封銘提起她旁邊收拾好衣物的書包,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許妗甩了甩沒掙開,就由著他去了。
封銘先帶著她回了他在鐘家住的小房間,從枕頭里翻出SIM卡和一臺翻蓋機(jī),將SIM卡插進(jìn)去,開機(jī)。
手機(jī)卡剛插進(jìn)去,未接來電提醒就響起來,一連響了將近五分鐘才停下來。
封銘不耐煩地將通知刪掉,噠噠噠地按著鍵盤,撥出。
電話那頭很快被人接起。
“喂,跟我爸說,派人過來接我回去。”
話落,還不等對面的人回應(yīng),就掛斷了電話,將手機(jī)扔在一邊。
“好了?”許妗抬頭問他。
“好了,大概今晚或明早就會有人來接我們。”封銘看著她乖乖坐在他的床上,黑發(fā)柔順,清純精致,不由得有些手癢。
他一屁股坐到她旁邊,毫不避諱地盯著少女姣好的側(cè)臉。
“不許看!”許妗有些惱火,伸手想擋住他的視線,就被少年笑嘻嘻地握住。
“嘶。”封銘不小心按到了許妗手臂上的淤青,疼得少女眼睛立即泛起了水花。
少年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力氣沒控制好,懊惱地說了聲對不起,擼起她的校服外套想看看是不是把人捏紅了,沒想到少女往回一縮。
“別動,我看看是不是捏紅了。”封銘不容她拒絕,把袖子挽上去,大片的青紫淤痕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另一條手臂在此基礎(chǔ)上還多了結(jié)痂的擦傷。
封銘只感覺太陽穴跳得厲害,憤怒讓他青筋暴起,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女孩那個所謂的父親揪出來暴揍一頓。
“除了手臂還有呢?身上有沒有?”少年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話落就拽著她的衣服下擺準(zhǔn)備掀上去檢查一番。
許妗沒忍住,冷著臉扇了他一巴掌。
“臭流氓!”
臭著臉的少年立刻被拍沒了火氣。
“對不起。”封銘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孟浪輕浮,看著少女冰冷的臉有些坐立難安。
他突然想起之前莊曉蘭給自己幾瓶藥,說不定適合許妗用,立即起身翻箱倒柜,終于在舊書桌的抽屜深處找到連封都沒拆過的藥膏。
封銘如獲至寶地捧到她面前。
“這些是我之前用來擦外傷的藥,要不我?guī)湍闵弦幌拢俊?
許妗倒也沒客氣,挑了個跌打止痛的,“我自己來就好,有棉簽嗎?”
“沒有……”少年垂下腦袋,有些蔫蔫的,“要不我出去給你買?”
“算了。”許妗拆開藥水盒子,剛挽起袖子準(zhǔn)備擦藥,就看到封銘渴望的眼神。
肉麻兮兮的。
許妗感覺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抿唇:“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待會還要涂腰。”
少年肉眼可見地失望起來,但還是乖乖退了出去,貼心地把房門也帶上了。
涂完藥后,封銘得到同意才進(jìn)來。許妗中午等著人送飯,一點(diǎn)沒睡,被少年帶著折騰了大半個下午,這會上眼皮下眼皮打起了架,沒忍住就靠在封銘肩上。
少年第一次被人靠,瞬間僵硬起來,肌肉都緊繃,生怕少女挨著不舒服了。
垂眼看到許妗輕闔上眼,心軟得一塌糊涂,忍不住開口道:“困了嗎?要不躺床上睡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