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淵心里一痛。
腦中的憤怒與酒意像被潑了冷水一樣,瞬間清醒。
他靜靜看著滿臉怒容的聶凝汐。
臉上的疼痛提醒他,聶凝汐給了他一耳光。
他咬牙切齒道:“你敢打我!”
聶凝汐扯下發(fā)髻上用來固定的發(fā)簪,將鋒利一面對準(zhǔn)諸葛淵。
“諸葛淵,你果真是個自私又多疑的男人,從前是我識人不明,你簡直無恥?!?
“無恥?本王佩服你的勇氣,這一巴掌我記住了,敢說這樣的話,本王是不是應(yīng)該讓大理寺好好照顧一下岳父大人?”
聶凝汐怒道:“諸葛淵,就因為我曾深愛你,所以你覺得無論如何,你怎么侮辱我,我都會承受。但我告訴你,我不會再愛你了!”
“我父親有沒有貪污受賄,我心里清楚得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可能永遠(yuǎn)顛倒是非黑白!”
諸葛淵神情一滯,見聶凝汐語氣堅決,她怎么敢不怕他!
他和她青梅竹馬,最是知道她的脾性。
諸葛淵瘋了一樣掐住她的脖子,“你從不會對我反抗,還說沒有背叛本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本王想,覆滅聶家不過是頃刻而已!”
這一瞬,聶凝汐直覺喘不過氣。
她咳嗽著,臉憋得通紅。
“你不是一直認(rèn)為我糾纏你嗎?你不是恨我介入你和葉蔓月之間嗎?不若王爺今日給我個痛快,寫了休書,與我和離,放我離去!王爺就能與葉蔓月雙宿雙飛,豈不快哉?!”
休書,和離!
這樣的字眼,讓諸葛淵身子一怔。
他手一松,聶凝汐跌落在地上,拼命的咳嗽。
“你想與本王和離?不可能!”
諸葛淵強壓住把眼前女人撕碎的暴怒,怒道:“聶凝汐你給我聽好了,你永遠(yuǎn)也別想從本王身邊逃離!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只能是本王的鬼,本王不會讓你好過!”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威脅她。
聶凝汐嘲弄笑出來,仿佛在譏諷諸葛淵的可笑——
“你只會威脅我嗎?但若我一心求死,你又能奈我何?”
“聶—凝—汐!”諸葛淵徹底怒了,瞳孔瞬間殺紅。
聶凝汐卻不畏不懼,高聲長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不敢?”
“你若敢死,我就親手殺了你父親,滅你全家!”
諸葛淵放了狠話,摔門而去。
他踉踉蹌蹌走出蘭苑,心口傳來劇痛。
這一刻,他臉色一白,昏了過去。
……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晌午。
太醫(yī)院王太醫(yī)坐在榻邊,嘆了一口氣:“殿下,老臣數(shù)月前為殿下診脈,就告知過,殿下的心疾不能過度飲酒,殿下切記老臣的話。”
諸葛淵哪里還理會這個。
他看著日光透入,索地坐起身,揮手打斷了王太醫(yī)的話。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午時。”
諸葛淵大驚,午時?
聶凝汐今日要試藥,就在午時!
他翻身下榻,不顧身后王太醫(yī)的呼喚,朝著蘭苑而去。
不知她試藥后,是否還好?
諸葛淵趕到蘭苑時,只見房門禁閉,里頭傳來男女的爭執(zhí)聲——
“葉蔓月,你還不走?”
是葉子歸的聲音。
“我就是想看看她試藥的結(jié)果,讓她考慮清楚我之前說的話。我是為了她好,否則直接弄死她,懶得廢話!”
這個陰冷的女聲……是葉蔓月。
諸葛淵一怔,腳步靠近。
“葉蔓月,你如今怎么會變成這般蛇蝎心腸?”
“你有何資格說我?我出生便是庶出,你是嫡子,與我過得自然不是一樣的生活。如今,我只想站在萬人之上,有錯嗎?!”
“可偏偏聶凝汐要擋我的道!是她欠我的,她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