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努力的想著他和陸柔相處的點點滴滴,可是想來想去,竟然都沒有什么溫情的時刻。
他作為陸柔的丈夫,從未愛惜過她,反而是一直都在傷害她。
這一刻,他無比的痛恨自己。
想到曾經(jīng)陸柔一字一句的辯解,他都覺得那像是一把刀,扎在他的心頭。
“哥,你說嫂子她會不會想不開。”沈從琳哭著說著。
嫂子這人看著溫溫柔柔的,但是性子剛強,這是他們兄妹倆都知道的事情。
沈從文恍然回神,跑進了屋內(nèi)。
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幾欲作嘔,他看著屋內(nèi)一盆一盆的血水,有些眩暈。
“柔柔,對不起。”
沈從文讓人進來將這里清理干凈,自己則蹲下來和陸柔說著話。
意識模糊的陸柔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的便不想醒。
腦海中,是她這過往的一生。
嫁給沈從文后受的一次次傷害,父母被沈從文逼死,如今孩子也沒了。
這樣破碎不堪的人世間好像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了。
“大夫,大夫!”
沈從文握著陸柔的手越來越?jīng)觯牡子楷F(xiàn)了無數(shù)的恐慌。
大夫進來搭上了陸柔的手腕,感受到脈搏越來越微弱,皺了眉頭,“大帥,夫人這是不想活了。”
醫(yī)者,救不了心死之人。
“陸柔,你醒醒,我不準(zhǔn)你死!”沈從文咬牙切齒。
大夫見此,知曉這里自己排不上任何用場,便出去了。
越來越微弱的意識中,陸柔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可她已經(jīng)累了,心已經(jīng)碎的碎無可碎了,她只想就這么在睡夢中不再醒來。
沈從文滿臉頹然,他看著呼吸越來越弱的陸柔,不知為何想起了兩個人初次見面的樣子。
那時,母親身子一落千丈。
他去看望母親,卻見母親氣色難得的好了些,正驚奇著,卻發(fā)現(xiàn)母親身邊坐著一個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便是陸柔。
母親和陸柔正聊著天,突然看見他,招了招手便讓他過來了。
“從文,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陸伯父的獨女,你在外可得好好照顧照顧人家。”母親叮嚀著。
母親與陸母是閨中密友,對陸柔是格外的疼惜。
陸柔見了沈從文,眼中滿是好奇,看到沈從文凜冽的眼神之后,害怕的低下了頭,臉卻是紅了。
“沈大哥好。”陸柔緊張的雙手都不知安放在何處。
沈從文點了點頭,十分的冷淡。
這個時候母親叫人過來,打的什么算盤他清楚的很。
雖說不至于怪陸柔,卻也沒落個好臉色給她。
“你莫要理他,他在外面打打殺殺慣了,對誰都這個樣子。不過你以后要是進了我家門,他要還是這個樣子,你就來我這告狀,娘替你收拾他!”沈母怕陸柔嚇到,連忙安撫。
安撫完之后,又瞪了沈從文一眼。
陸柔是個薄面皮的,停了沈母幾句,便覺得不好意思。
“伯母,你別打趣我了,母親走前交代我讓我早點回去,我便先走了,下次在來拜訪您。”
說完,陸柔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而這短暫的一面沒有在沈從文的心里面掀起什么波瀾。
但這之后,所有的事情卻像是脫韁的野馬,朝著莫名的方向發(fā)展下去。
那時,他對鳳仙情根深種,但母親因為鳳仙是一個唱戲的,偏生不讓鳳仙入沈家的門。
而對陸柔,卻是格外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