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茲爾和薇薇安之間保持著一種尷尬的靜默。
最終還是黑茲爾打破了,因為對方到現在為止沒有給他倒上任何一杯酒,他快要發瘋了。
“你怎么認識的,那個,嗯……狄革?!彼皇呛軜芬庹f那個垃圾的名字,然后暗示性地瞟了一眼酒柜上的朗姆酒。
“一見鐘情,然后,我們結婚了。”薇薇安簡短地回答道,使出了微冷暴力的手段,還是沒給對方倒酒。
“……”
“好姐姐,好吧,來點酒,放松點,我不問了,來聊點別的。”黑茲爾實在是繃不住了,祈求道。
“朗姆酒和死亡在你面前是同義詞。”薇薇安冷冷回道。
“球球惹?!?
薇薇安也繃不住了,這畫面實在是怪異至極,一個長相堪比三十多歲大叔的家伙對著她撒嬌實在是逆天,她為對方倒上了一杯朗姆酒。
“是你先使出這招的,先生。”
“哦哦哦,我道歉,我道歉,我只是有些不爽你的丈夫……哄,有些玩味?!焙谄潬柮嗣掳?。
“你應該對他冷臉,而不是像孩子一樣對我這個無辜者撒潑。不過,你為什么不喜歡他?嫉妒他長得帥又多金?”
“你怎么比我還不清楚你的丈夫啊。狄革可是……”黑茲爾湊到薇薇安的耳邊,輕聲和她描述狄革干得那些惡行。
“哇哦,不愧是他,快要法令全收集了吧?”薇薇安開著玩笑說道。
黑茲爾不禁掉下幾根黑線,三十歲女人這樣是否太過開放,屬于刷新他對薇薇安的認識了,看上去對方完全不在意那些事,前不知道多少天還在那邊絮叨“你不該這樣”“你是神父不是殺手”,這下他直呼雙標。
也許是某種感染力。
雖然狄革很危險,但是看起來他還沒準備對薇薇安出手,不過也不是沒有先例,還是得讓她減少和狄革的接觸。
黑茲爾和薇薇安說了他的想法,對方也點點頭接受了。
嗯,至于真的會不會這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
……
酒店大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位年齡差不多十四的少年。
未經修剪的黑發,額發間露出的黑色眼眸,對于黃皮膚略微蒼白的膚色,臉頰和耳尖病態發紅,嘴被黑色的針線縫合,嘴唇略微泛黑,右側嘴角有一顆痣。左耳上帶滿了耳釘——耳垂到耳骨三枚耳環,耳屏一枚銀色耳釘以及銀色貫穿式耳環。
他的脖子上帶著一個黑色溜狗項圈,身上穿著寬松的黑色背心,背部印著十字架,鎖骨中間下方有一顆痣,以及暴露出來的肌膚帶著一些可疑的淤青。
這個男孩一上來就拉住了黑茲爾的衣角。
“啊啊啊!黑茲爾!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果然傳聞沒錯,神父和小男孩!”薇薇安驚恐地尖叫著。
“WTF?不不不,安靜點薇薇安,他只是……”黑茲爾面露難色,斟酌片刻說道,“我的搭檔。雖然我也不是很想承認,但是他確實屬于梵蒂岡。”
男孩不能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而周圍人的眼神還是帶著淡淡的懷疑和惡意,那個孩子看起來像是煉銅肥佬手下逃出來的一樣。
“那么神父和小男孩這事還是真的,你們梵蒂岡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癖好,把一個小男孩……嗯,維持這個形象。”
薇薇安的視線仍舊徘徊在男孩和黑茲爾之間。
“該死,我怎么知道,你快告訴她??!”黑茲爾對男孩吼道。
靜默。
然后酒館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每個人都笑了起來,除了被開地獄玩笑的男孩,他的神情變幻,然后一拳捶到黑茲爾的腰腹。
“草?!?
黑茲爾自詡腎臟功能極好,但這一拳直接暴擊打掉一個腎的血條。
「我有事要問你,現在,出來?!鼓泻⒃诩埳蠈懙?。
“嘿,他叫什么名字?!鞭鞭卑惨部吹搅思埳系膬热?,趕忙湊過去問黑茲爾。
“戈蘭,是個孤兒。艸。”
戈蘭又打了黑茲爾一拳,然后快步離開了酒館。
“回見了,還有錢明天來取?!?
黑茲爾又擺出冷臉,這樣有助于隱藏他的情緒,似乎是某種戰斗技能,也可能是出于人類裝逼的需求。
……
“你TM沒有手機是吧。”
黑茲爾看著戈蘭在紙上慢吞吞地書寫著字母,眉心直跳,快要躁狂發作。
「沒有錢?!?
黑茲爾把手機遞給他。
「也不會用。」
花了三十分鐘,黑茲爾教會了戈蘭使用手機,至于為什么這么久,因為戈蘭還得用那個筆和紙和他進行緩慢的交流,而且寫的字母也是歪歪扭扭大大小小的。
黑茲爾不希望戈蘭當自己的搭檔有百分之三十是因為交流障礙,他嚴重懷疑對方第一位搭檔是被急到氣死的。
「首先,我需要暫時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我的消息并不靈通。」
戈蘭在手機上打著字,效果不比手寫好到哪去,他并不熟練敲擊屏幕。
“你應該不需要我從梵蒂岡和狄革的大戰開始講吧?”黑茲爾半開玩笑。
「我聽過。只需要匯報他在此處的行動,還有你和他的接觸情況。」
黑茲爾對這種溝通方式不太適應,那小屁孩用的完全是居高臨下的口吻,應該是和上頭那群老不死學的打官腔。
“目前,已知此次活動的W.L.U.F組織最高長官為狄革,其組織行動包括非法集會,無規則殺人,自由城商場屠殺??梢耘袛嗑哂谐墒斓能娛戮幹坪痛罅寇娛卵b備,人數約為六百到一千之間,據點暫未找到,行動目的未知,有部分人應該仍位于自由城。
狄革在托金漢姆直接參與的行動有:療養院屠殺,不定時舉行演講,無規則殺人。據我所知,他似乎和酒館老板薇薇安有婚姻關系,但無法確定是否出于犯罪需求,我暫未處置,提供的方案為勸告其遠離狄革。
和狄革唯一一次見面地點為酒館,當時他正邀約薇薇安兜風。他應該認出我了,但并沒有對我發動攻擊。我沒有貿然行動,繼而匯報教庭?!?
戈蘭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他看起來不太像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小孩,已經被老不死們同化了。
「婚姻關系?這點需要注意,狄革并沒有犯下重婚罪,據知他有收集癖,似乎是準備把法令上每個罪狀都犯一遍。
以及,他是以什么身份與薇薇安成婚,如果使用他自己的駕照應該早被察覺到信息了,這點請你前去詢問薇薇安,以辦案的名義。結果僅做參考,不排除她被狄革進行精神控制或是兩人沆瀣一氣?!?
“艸,這他媽十四?”黑茲爾在心中暗嘆,感覺自己被小屁孩狠狠指教了。
「教庭給了一份記錄,并沒有能力介紹,但是可以分析他的心理,希望對你的戰斗能起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