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寧成是否會在馴獸途中脫離控制？
這一點曹酩絲毫不在意。
如果沒有訓好……處理掉就是了。
世界上大才很多，缺寧成這么一個會干活的？
不過現在的話，倒是不能繼續對他下手調教了……再收拾下去，估計接下來曹酩也就不用說訓這頭乳虎了。
現在直接給他收尸就行。
“衛青，你帶寧成下去，找人來給他上點藥吧。”
“別讓他死了就夠了。”
“喏……”
眼看著衛青將寧成扛到肩頭帶走之后，他就再度端起了茶碗送到嘴邊，只是還不等喝茶，曹酩就無奈一笑，旋即搖頭。
“怎么搞的……好像我才是那個反派一樣……”
嘟囔了些許東西，他就直接張嘴將茶碗中剩下的茶水盡數倒進了嘴里。
其實……這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反派呢？
尤其在涉及到了朝堂這個地方的事情上，是非對錯……這些東西根本就沒人能說得清。
不過有一點曹酩倒是能肯定。
對于現如今的大漢而言……匈奴才是那個真正的反派！
畢竟從來都是他們主動入侵大漢，也從大漢擄走了不少男女錢糧……
至于他是否反派，曹酩還真沒有那么在意。
說到底那不過就是敵人給予的評價而已。
若是太在意那個，他不就是已經輸給敵人了么？
“算了，不重要了……”
一邊說著，曹酩就已經從臺階上站了起來，隨即抬頭看向天空。
“天色不早了，也不清楚老娘那邊搞定田蚡沒有……”
他也就是打算借田蚡那一張大嘴把炒茶的名號傳播出去，雖然事情就這么簡單，但田蚡找自家老娘肯定還有其它事情。
那些其它的事情，曹酩現在還不想聽。
雖然多聽少說是好事吧……但事實上，有很多事情應該是能不聽就不聽。
一旦聽了，那就已經是錯了。
畢竟好奇心會害死的可遠不止貓，還有不少的人。
略作沉思后，他就把目光移到了院中還在忙活的一眾仆人身上：“這一鍋茶烘干了之后就先停下來吧，今天就這樣。”
“明日早些把涼下來的茶分裝好，還有依舊給我留一小竹管出來，明白了么？”
每一鍋炮制好的茶，曹酩現在都會先去嘗上一壺。
畢竟這個時代也就只有他還算懂一點這種綠茶的品鑒，雖然算不上多強……但也確實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最起碼的，綠茶的品鑒……日后話語權肯定大多都在曹酩手中。
這里面的利益，等到綠茶徹底普及大漢之后，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要遠超賣茶所得。
把這一招后世玩到滾瓜爛熟的人可不在少處！
他也不需要修改什么，直接照搬后世的玩法都能賺到盆滿缽滿。
實際物資的壟斷可沒有這種話語權的壟斷玩起來輕松……
畢竟再怎么說，前者除去應該有的朝廷背景也還要有相應的資本。
而后者……有劉徹做靠山，曹酩甚至都不需要多出哪怕一分的力氣！
他人都能上趕著來送錢！
不過真要到那種時候，估計大漢朝廷早就遠比他更需要錢了。
這種事情就到時候再看吧！反正肯定是逃不掉的。
“喏……”
隨著一眾應喏聲落下，曹酩就已經走出了院子，徑直朝他的住所而去。
……
日常照舊。
不過這日常中卻又多出了一分不同……
這一點，曹酩從屋子里走出來后就已經發現了。
衛青依舊在晨練，昨日受傷的寧成此時卻已經拖著身子在院內等著了。
雖然他身上的傷依舊未愈。
看到曹酩，寧成就在沉默中長身一禮。
“寧成，見過二公子……”
作為景帝在位時發跡的老人，他的年紀絕對是此時曹酩身邊的異類。
在他未到之前，曹酩身邊年紀最大的也就是衛青了。
安心受了這一禮，曹酩就從他身邊走過：“起來……回去歇著。”
至于說是否要現在就繼續炮制寧成？
雖然面前這人經過了一夜看似已經想通了……
當然，那也就僅止于‘看似’了。
曹酩非常清楚，距離徹底收服這頭乳虎，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衛青還打算跟日常一樣跟上。
結果下一刻，曹酩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衛二兄，今天起你就先看著他吧……我現在也出不了府，一切無礙的。”
聞言他就一愣，隨即抱手一禮：“喏！”
等他再度起身的時候，曹酩帶著兩女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眼中。
一路前行，在快到自家老娘的閨房時，他就頭也不回地對夏櫻、運兒開口：“你們倆去弄點吃的過來……”
“稍微晚點，我有事跟阿母商量，知道了么？”
縱然她們二人是老太太送來的……但身份就在那兒，曹酩若是不開口，她們還能聽聽某些話，可若是曹酩開口，她們就只能把耳朵堵上離開。
“喏……”
又是兩人離去，曹酩便孤身一人走進了小院。
陽信公主本就起得早，第一眼，他就已經看到了屋子已經被打開大門。
下意識曹酩就緊了緊握著一盒胭脂的手。
嗯……不怕！
自家老娘要是翻舊賬，就先用這個東西堵她的嘴……
千百年來，女人的愛好真的沒有發生啥太大的變化。
算下來也是挺專一的了。
當然，要是自家老娘不翻昨天的舊賬，這盒胭脂就暫且不用拿出來了，這樣還能省下來點東西……
開玩笑！買胭脂不要錢？
打定主意，曹酩當即選擇了開口：“阿母，你在不在啊？”
“你要不在我就先走了啊……”
陽信公主那頗顯無奈的聲音從屋子里響起：“酩兒你又討打是不是？”
“阿母說了那么多次，讓你該進來就進來，你是當真就一次也聽不進去？”
當然，這種不告而入的待遇也就只有曹酩才有了。
嗯……劉徹好像也有，不過他那意義大有不同。
曹酩自然清楚這是自家老娘不樂意母子間有任何隔閡……
但是吧……每次不先嘴上這么一句，他總感覺像是有什么缺失一樣。
闖入房間，曹酩就看到了正倚在榻上喝茶的陽信公主。
她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三小碟的糕點。
“……”
得！自家老娘這是已經無師自通茶和點心的這個絕配了。
沒話說！
瞥了曹酩一眼，將手中茶杯放下之后，陽信公主這才開口問道：“酩兒你可是好久都沒這么早來找阿母了……”
“怎么？想問問昨日里田蚡的事情？”
雖然她語氣依舊如常，好似沒有任何變化。
但曹酩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其中不妥，當即搖頭否認：“怎么可能！”
隨后他就翻手將那盒胭脂給祭了出來。
“阿母你看！”
“什么田蚡？我就不能因為別的事情來找你嗎？阿母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這可是我前幾天特地讓夏櫻她們去給阿母你挑選的胭脂。”
嘴上一邊這么扯著，曹酩趕緊湊到了自家老娘身旁。
“阿母你看看……”
陽信公主臉上這也才泛起了笑容，不過該瞪曹酩的她還是一樣沒落：“滑頭！”
隨后她就接過那一小盒胭脂，打開試了起來。
不過卻并未上臉，而只是在手背上試著。
呼……
曹酩這也才在心底長呼了一口氣。
這應該能算是糊弄過去了吧？
半晌后，陽信公主心滿意得地抬頭：“今天就算了，阿母高興，不跟你計較了。”
“嗯嗯！”
曹酩連連點頭，隨即滿臉討好地笑著：“阿母……那……”
“放心吧！”
“阿母你還不相信嗎？竟然還要刻意跑來問……”說完，陽信公主就伸手指向桌面上之前被曹酩用來裝茶葉的那個精美木櫝：“倒是酩兒你，做好讓這茶名滿長安的準備了么？”
聞言，他就愣了下，下意識反問：“阿母你說什么？名滿長安的準備？”
這一下就輪到陽信公主愣住了。
“你沒做好準備？”
看著自家老娘眼底的那一抹疑惑，曹酩這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么。
名滿長安不就為了牟利？
簡單點說，就是備貨。
而后他就搖起了腦袋：“阿母，這個暫時不急！”
且不說眼下綠茶的質量提升還沒到他預期的水平……就算已經到了，他也絕對不可能去一次性備太多貨物。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綠茶作為奢侈品去銷售的。
而這種概念的東西，不搭配上一部分營銷手段怎么行？
首當其沖的必然就是饑餓營銷了。
然后再利用起來人的慕強心理以及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這種心理……等等。
薅平民的羊毛沒水準，薅不爽快不說，而且還薅不了多少。
要薅，就得瞅準了長安城里越發匯聚起來的那群大韭菜來薅。
先來安排一波商業心理戰走起。
這才是正經用奢侈品割韭菜、薅羊毛的辦法！
對了！
還有劉徹利用大禮儀辯論匯聚起來的這些百家門人……
這些人也挺有錢的，而且其中還有不少那種自認聰明的臥龍鳳雛在。
薅這種‘知識分子’的羊毛可比單純薅某些豪商的羊毛要爽得多。
決定了，第一批韭菜就選那些百家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