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人們說龍是古人依據萬物的特征,拼出的神獸。那有沒有可能是先有了龍,神靈又依據它的特征,補出了萬物呢?
任何人,都要挑選墓地,迎來死亡的終結。也許,神靈也不例外呢。
讓我們開始這個故事……
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不受規則拘束,一種是孩子,一種是神靈。
孩子不受規則約束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規則是何物,他們想要什么就會哭,直到他們得到。
而神靈是因為早已跳脫規則,可以將之任意揉捏。
可就算是被碾碎的規則,它最深層的本質也并沒有改變,不是嗎?
潛龍勿用
不久前,我正式拜上了玄武觀,也撿了個便宜師父。
師父年方二八,已有婚配,中等身材,臉型略寬,頭是西瓜頭,腰似灰熊腰。
最初,我尚不知他乃玄武觀的觀主,只因在貧民窟里一起吃過幾餐飯,為他遞過幾張紙。
只因我信我這看人的眼光,雖然不知身份,卻知這人是個氣度不凡的,想結個善緣。
畢竟,在那幫惡魔的壓迫下,我必須小心翼翼,見機行棋。
而那時的師父在我心里確實是個溫文爾雅的形象,害羞時,總會露出靦腆的笑。
這些是后來,我為躲避禍亂拜入玄武觀才知道的。
玄武觀是個窮觀,師父也是個窮師父。據說是錢都被用去追師娘了。
說到師娘,那可是個天下頂頂有名的妙人。
熒熒峰的峰主。聽聽,熒熒峰多么妙的名字,取“熒熒一水間,脈脈不得語”之意,多有意境啊!
而我們玄武觀呢,玄武四大神獸之一。沒了,一點美感都沒有。
唉,還是繼續說說師父與師娘相愛的故事吧。
說來也怪,師父的武功做不到橫掃群雄,名次在比武大會也不算突出。而江湖人士卻把青龍這四大神獸之首的殊榮送給了他,每當江湖人士提到鄧青龍的名號莫不露出會心一笑。
可能是因為師父的成名絕技青龍水上漂吧。據傳此技進可動而行千里,如猛龍過江,飄飄乎不知其所止;攻如巨蟒纏身,讓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歐,別誤會是男人。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不是我。
說回兩人相遇,卻是那第一屆武林大會,三十六路英豪各顯神通。
三甲被倩影谷谷主主、桶沉寺方丈與熒熒峰主收入囊中。
倩影谷谷主的成名技《空谷足音十步葬》脫胎于嚴宗師的《聞言五步殺》是高超的音功和步法;方文得開寺祖師榮韶“生如木桶,其負若重,其沉必倏”之真意創《苦海浮沉莫如歸去魂斷忘川無情天法》;而峰主以一式默默不語指,橫掃群雄,如入無人之境。
相傳,中招者武功盡喪,心中苦痛,淚流滿面,不能言語。
嗯,相傳,我沒去看。打打殺殺有什么意思,不如想想昭兒喜歡什么,變著法討討美人一笑。
話說這大會尾聲有一場暴雨,各路英雄各展手段,谷主持一畫傘凌空踏步而去;桶沉寺方丈攥著錫杖所過之處雨水靜止,人去后又復原,端是深不可測,玄妙無比;卻說這峰主正欲踏水歌而行之時,好巧不巧,一陣妙風悄然拂面,掀起了這峰主紫色的頭紗的一角。
原本這少有人會多注意,可這恰好被我鬼迷鬼眼的師父給瞅到了。別人都憂懼落水不敢上前時,吾師使出看門絕學——青龍水上漂。
趁著我師娘回頭一霎不注意,死死抓住了她衣袖。
師娘下意識翻手靈犀一指。
師父也不回避(他說他是不想放手,才挨這一指,我倒覺得他是根本避不開)。這下好了,功力盡喪,青龍落水。
淋成了個落湯雞,我也佩服他這老鬼,落水前也不忘攥著我師娘的衣角,師娘對自己功力的自信讓她托大了。
我師父是誰?江湖人送外號“青龍”,力氣何其之大。(后來,我還知道他還用不做人為籌碼,去換取了強大力量,好家伙,這時候那就是典型的——二莽二莽的)峰主怎料到這廝有如此偉力。
因著這天時地利,兩人抱作一團,一起滾入水中,激起好大朵浪花。這等稀罕事倒便宜了岸上的游客。
氣到師娘一團酡紅過了這耳根,羞得不敢露面,愣是閉氣潛了一條龍隕江,回了熒熒峰。
有不可靠情報稱,在那日過后三天還不時能聽到熒熒峰峰主咳嗽的聲音。
可能是受寒了,也可能是氣的。
是我,我也得氣。剛在大會上獨領風騷,正要瀟灑離去,就出了這么個奇葩。
我師父倒是不羞不臊,后來趁著地利,時不時送點丹藥,順便塞點精致的山下玩意,日日守著那熒熒峰。后來兩人就在一起了。
后面發生了什么,我去問,師父只會笑笑說:
“你不懂。
你連喜歡的人都沒有,我的傻徒兒。”
“誰說沒有!我喜歡的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我炸了毛,不服氣道。
“哦?說來與為師聽聽。”師父好奇地笑道。
“才不要,偏不與你說。”我賭氣道。
心里腹誹:我看一定是師娘看你都快把褲衩當了,才勉強答應你的。不然我們觀怎么可能這么窮,香火錢肯定都被你用去討好師娘,這是壓榨,赤裸裸的壓榨。
亢龍有悔
最后我還是告訴了師父伊人的名字。
好吧,是他猜出來的。
“天下一等一的美人,莫不是大智書院這學期你們班新來的那司空昭兒?”師父笑瞇瞇地說,似乎很有把握。
“你怎么…怎么肯定的?”我一驚,卻是把將要脫口的“知道”倆字死犟地改成了肯定,像是樹洞里秘密被發現的松鼠,鼓起腮幫悶悶道。
“要說這美人,這附近除了山下書院那位素有病美人之稱的院長夫人和那個新來司空,還有誰能入得了我乖徒兒的法眼啊?”師父含笑揶揄著我,“而我徒兒不像是喜歡更年長的人吧。那答案就只有一個嘍。”
“還有。”
“哦,誰呀?”師父隨意問道。
“師娘。”
“誒,為師今天就打死你這個孽徒。”師父怒了,“我們是在討論你師娘嗎?我們是在討論你的婚姻大事。你師娘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懂?”
“歐。”我極其敷衍,裝模作樣的逃了逃。
我撇撇嘴,當然知道,我只是轉移下話題,還沒想好怎么面對。
我不想說。然而,師父不愧是情場老手,秉著“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的戰術,旁敲側擊,左右夾攻。
最終我還是屈服了,不情不愿地講了好多日子對女孩的想念,講到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讓我沉醉的可愛。
講陰雨天,她撐著傘在拱橋上駐立,對著迷蒙的湖面出神;在街上小跑,踢踢踏踏的靴子激起點點水花,然后躲在屋檐下看著雨滴滑落在石階滴滴答答,想到某些不為人知的往事,黯然神傷,不自覺地抱緊雙臂,微微發抖起來;在艷陽天,楊柳岸,縱聲歌唱,沐浴著與我同樣溫度的陽光,微微閉著的眸子含著無邊溫柔,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享受地輕輕勾起嘴角。
總之一句話,我想這就是靈魂伴侶的感覺,我對師父說,滿眼真誠。
而師父只是狡黠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道:“癡情的孩子,這個就是為師的領域。你放心,包在為師身上。”
很久后,我才讀懂那笑容。隨后師父向我奇奇怪怪地透露了他的辦法。
我覺得奇怪是因為他邊說邊笑盈盈地看著我。雖然他平時也笑,雖然我覺得他要做的事,確實很好笑。
還女裝,你個大莽漢,能女裝成啥樣。
具體說下吾師的方法,在下學期開學的時候,他將女裝潛入學院說服(溝通)我的昭兒,完成助攻。
就這,能成?看我家昭兒理不理你?我心中冷笑。
而且我對這種說法持懷疑態度,我總覺得他是在覬覦院長的夫人,那也是天下一頂一出名的文弱動人。
最出彩的是她讀書育人多年浸浮出的氣質,眉目間多出的淡然與書籍熏染出的惹人憐惜的羸弱。
在她教書期間,學生們總會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與言語。憑此,她在我自編的求凰榜斬獲第三。
第一,昭兒當之無愧。第二我給了十年前的武林前輩,其人名曰霞落仙子,憑本人見過的一面,僅次于我昭兒。當然,我不可能把這想法說出來不然又得被打爆狗頭。
日子的影兒慢慢被時光老人用手拉長又慢慢地用拇指摁短。
新的學期終于到了。我又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昭兒。
那天傍晚,夕陽很暖。我看穿著女式緊身褲,隨意畫了點淡妝,披件白襯衣就不慌不忙的師父湊在她耳邊不知和她說了什么,說完而那個老男人回首對我自信地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而,昭兒她,她竟朝我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像剛路上見到的野花清新脫俗,說不出的動人。
更近了,我看著她映滿繁星的雙眸,露出的兩顆可愛的虎牙,不覺癡了,握著花的手不覺又緊了。
“阿蒙。”
天啊,她叫我了,我心中一萬只土拔鼠尖叫,一時間竟忘了回答。
“阿蒙,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啊!好清脆親切的聲音啊。我怔怔地望著近在眼前的人,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支吾吾地道:“啊,那個,那個,我有東西想給你。”
“我?”昭兒發出了可愛的鼻音,眨眨眼,好奇地看向我,眼中露出磨人的期待之色。我把花直直地遞到她面前,實在無法承受那駭人的魅力,羞澀地低下了頭。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昭兒眼中的笑意都快化成淚水滴了出來。
但還是忍住,道:“你真喜歡我?那,喜歡我哪里呢?”
不待我回答,她又撫著臉說道:“也有許多男孩子遞給我各種情書和定情信物,他們無一不過是喜歡我這張臉罷了。你呢,也這般嗎?”
我哪里聽過昭兒對我說過這么多話,一下子氣血就上涌了,道:“不,我喜歡的是昭兒,是任何時刻、任何樣子的昭兒,絕不是一副皮囊。”
“即使我是那個也不介意嗎?”昭兒掩嘴輕笑著道。
“不會,絕對不會,”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旋即有些疑惑,“那個,是哪個呀?”
“就是那個,人家喜歡女孩子歐。而且人家還是個抖s哦。”昭兒噙著笑意,背著手繞我轉了一圈道。
我舒了口氣,還是可以掰直的嘛,于是堅定地答道:
“沒事我絕不會在意這些。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一定這輩子都對你好,只對你一個人好。”
“真的?”
“真的。”
“無半點虛言?”
“無半點虛言。
如果我欺騙了昭兒,那就讓我受千刀萬剮之刑,片肌不存,體無完膚,剔骨還父,剖心還母,凌遲而死,再受天打五雷轟,灰飛煙滅,尸骨無存。”我信誓旦旦道。
“那,即便我是男兒身?”
“即便你是,你……你……你!”我下意識堅定地重復,到一半旋即意識到了什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乖徒兒,不認得為師啦?”這聲音,這樣貌,我輩子都不會忘,我那便宜師父正笑盈盈地看著我。
“鄧青龍!”一聲凄厲的叫聲蕩開。
后來?我打爆了師父的狗頭,劇終撒花。
龍戰于野
當然,我是想打爆的。可惜了,打不過呀。
“說,為什么要假扮成我家昭兒?”
“沒有假扮,本來就是。”師父老老實實地答道。
“你……你……你還敢狡辯!你把她藏哪去了?快把我家昭兒還回來。”我氣急,轉而不禁悲傷地想哭。
到現在是不必騙我了。否則玩笑就過了,吾師是個有分寸的人。
師父見我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道:
“是大智書院那個老腐生非要和我賭,賭我兩學期能不能收集全班男生的表白。
為師也沒辦法。
哎,我這該死的魅力。
要不這樣,為師傳你這幻化之法。以后你想怎么變就怎么變,好不好?”
我只是在哀嘆青春的逝去,并不搭理他。
無奈之下,他只能神神秘秘地悄悄湊到我耳邊,道:“你不是一直喜歡八卦嗎?想了很久玄武觀名字的由來嗎?為師現在告訴你。”
我淚眼婆娑,仍不搭話,被這狗賊傷的太深,他簡直是把人的心拿出來碾。況且我一向不喜歡受習武之苦,半點功力都無,怎么學幻化之術。
師父見狀,咬咬牙,道:“那為師再把最大的秘密告訴你。”
我來了興趣,抽噎著望向他。
“徒兒你需知,這世間以求超脫者分為修心和修身兩種。
修身者如你所知的那大會前三甲。不愿舍棄人的身,認為放棄人身的人,終將迷失人與獸的界限、人性。所以,他們日日苦學,以身體的各種感知警醒自己,譬如疼痛、寒冷、熾熱、香甜、柔軟、可口、興奮。修身的人很苦,卻是豐富多彩。
另一種修心者,他們平時不甚努力,但全憑一個‘緣’字。
緣到了將引動體內的獸,接受獸的改造,慢慢失去敏銳的感覺,只保留對危機的極限預感,如同野獸,只求生存。這類修者由于感知的退化,他們需要找到錨來固定,以免自身陷入自我懷疑的循環。
代價大但收益也巨大,經過獸的改造,他們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旦功成卻遠強于修身者。”
“那你還不是打不過那三人。”我撇撇嘴。
“你這不肖的徒兒,盡扎為師痛處。那三人都是通達各自至理之輩,比尋常人不知高妙多少。
怎可一概而論。”
“還不是打不過。”我一口咬定。
“你,唉,為師看你這淘氣的樣與為師小時候,一般無二,看來將來只有等到緣的時機了。”
“我肯定可以的。”
“只怕你到時候,不想要這時機。
為師倒是愿你永遠遇不到。”師父嘆了口氣。
我想,師父體內的獸應該是就是青龍了。所以他平時看起來瘋瘋癲癲、沒心沒肺的,估計全是因為感知的淪喪。
對師娘這么好,被怎么打都不還手不生氣。也是為了抓住那點美好,維持正常的心智吧。
“所以,為什么叫玄武觀,你不是青龍嗎?還有感知盡失是種什么感覺?”
“玄武,是因為你師父的師父覺醒的是玄武啊。他把觀傳給為師,就去云游了。
為師想他其實是去找能抗爭這代價的辦法去了。”頓了頓,師父淡然地說。
“至于感覺盡失,就像一直喝沒有味道的酒,看沒有顏色的畫,聽沒有起伏的音樂。
對萬事萬物只有致命和不致命,兩種判斷。那時只有留這顆跳動心臟里的東西能證明你還是個活生生的、有過去、也能有未來的人。”
“哦,那師父以前最喜歡小吃的也是掛花糕,也喜歡看元夜的燈火嗎?”
“是啦。”知道我是在轉移話題,帶開那些不美好的回憶,雖然這種手法很幼稚,但師父還是很包容地默默接話。
就這樣,師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伴著夕陽,順著古道,爬上回家的石階。
忽然,師父神色一變,使出青龍漂,直奔觀中而去。
“師父,怎么了?”
“有致命的危險,逃!”師父的聲音在發顫,我能感覺到。那是獸對他的警醒,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只因觀里有他最重要的人。
我的腿微微顫動,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鼻子。
想逃,想跑,這樣的戰場不是我該去的。那危險,師父這樣的人都說了,是致命!絕對不是我這樣的書童,可以應付的。
可,能轉身就跑嗎?然后告訴自己,我是去找援兵了,不是逃避。
呵,找援兵?附近只有一群百姓,他們只是一群只能來了只能徒增慘劇的無辜之人。還是跑到更遠的地方,然后回來的時候看著他們的尸體,虛情假意地悲痛一下,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蒙,你真的能這樣說服自己嗎?
帶著快把腦袋撐爆的紛亂念頭,我飛快地往山上跑去,不敢多想,怕再多想一秒,就會跑得很遠。
不要想,直接做吧。最差還能如何呢,不過是一起離去罷了。
死并不可怕,只是很孤單。
未入觀,就看到白墻上濺出的猩紅的液體,散發著聞到就讓人惡心想嘔的氣息。
“不錯,很有嚼勁,就是有點柴了。還是女的嫩點。”一個黑袍男子,自言自語地評價道,手上滿是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無法想象,相伴我無數日子的人就被面前的畜生殘害,再也見不到了。
“不錯,少年的味道更好些,老人畢竟老了,怎么幻化都沒法改變那實實在在的肉質。”他看著我,就像看著一盤被廚師端上來的菜,淡漠地自言自語,絲毫不擔心我會聽到。
甚至,就是在欣賞獵物戰栗畏縮的神態。他一步步慢慢踏著血跡走來。
“饕餮,別玩了,霞落那家伙要追上來了。”另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玄武,這么多年還沒搞定她?早說了,讓我直接吞了就好了。
以《秋水長天功》的功力,她的味道一定很不錯,想想就讓人垂涎。”饕餮轉身隨意地道,蒼白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輪不到你來操心,我留她還有用。
倒是你,你的欲釋放的太多了,這樣下去你的心會自己玩完的。”
玄武平淡地答道,并未覺得在現場滿是血腥味的、后面有追兵的情況下,費時間討論有什么問題。
饕餮咧開嘴笑了,露出還有血肉的牙齒:“可這樣很強大不是嗎?你其實還是走禁欲的路。
玄武,還放不下心中的某個錨嗎?”名為玄武的黑袍不答話。
倆人旁若無人地聊天,又打算旁若無人地離開。
怎敢!他們怎敢如此施施然。
我不敢想這兩人是誰,來頭有多大,也不愿去想那些血淋淋的殘酷事實。既然不能把伊人從死神手里拉回來,那不如隨他們而去。
“嚯,小鬼,本來沒打算帶你一個。既然你這么不識抬舉,那就去陪他們吧。”饕餮望著箍緊他腰的雙手,冰冷地吐出一串字。話音未落,一記肘擊狠狠撞在我的胸口,引起幾聲清脆的聲音。
折斷的肋骨插在肌肉中變形的感覺,讓人不自主的發抖。
“不錯,這是默默不語的禁錮之力?
熒熒峰那家伙還真有點本事。饕餮被連次大戰消耗后,竟然都無力壓制,實力下滑不少。”一邊玄武嘖嘖稱奇,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饕餮感覺到身后的少年不但沒松開手,反而連腿也一起鎖上了。不覺動了真怒,接連用背上的人作墊子狠狠地砸在石頭上。
雖然很不想松開,還想再拖到霞落仙子趕來,但我咬著黑袍脖子的牙依然斷裂開來,手腳仍然難逃無力的結局。
“就只能這樣了嗎?之前還想著,不要學武,學武太苦太累了。
做個平凡人最好了,有人關心,有關心的人,不用承受詛咒,不用承擔力量的代價。
庸人好啊,好到現在只能痛恨自己的乏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庸人真好啊,好到無以復加。好到那些關心你的人和事都不再了。”
想著想著,一行灼熱的淚淌下,劃過模糊的臉頰,激起傷口一陣刺痛。
“哼,小鬼,安心上路吧。”一臉不滿的饕餮,伸手就要掏向少年的心臟。
恍然間,少年像是聽到了什么東西在脫落。孤獨和悲傷混合著,像雪崩一樣疊加沖垮了神智已經接近失聯的少年。
那是千萬年后,世間早已滄海變桑田,故土面目全非,故人已隔陰陽的悲傷。像一個跋涉時間的旅者,慢慢地被所有熟悉的一切遺忘的悲戚。
有一道道強光,從少年的體內蹦射出。不,那是絕強的熱匯聚成了最耀眼的光,灼熾而奪目。
在沒人能看到的地方,一個布滿灰塵的石雕,劇烈掙扎起來。驀然間,少年看到它睜開了雙目,悠遠而威嚴,像亙古的帝王掃視天下般不容置疑。
這一刻,少年知道他的共鳴引來了誰——上古異獸,燭龍。
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
不知多久,我醒來。
聽見有個笑盈盈的清脆聲音道:“休息好了就和我們走吧,小家伙。”
隨后,又有一個深沉的聲音道:“施主,苦海無邊,莫如與我歸去。”
“又想騙小朋友進你那破廟。
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好不好。”
“此言差矣,既然我寺與聯盟是一家,那入我寺又有何不可。
我看這施主歷經磨難,最適合我寺功法的苦海之章。”
“哦?那我看你什么都聽不進去,最適合學我谷的《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神功》,你要不要來學啊?
真是,懶得理你這禿驢。”
“師父,教我吧!”
“你,你,很好,乖徒兒。你已經領會了神功奧義,我想要,我才聽。”
一番亂七八糟的對話下來,我知道了來者是誰,倩影谷谷主與桶沉寺方丈。
與此同時,一股有奇怪味道的水流像是在沖刷我身上的污血和創傷。很疼,像是某種極濃的草藥水。
但我沒出聲,很疲倦,疲倦到不想思考目前的狀況,只想休息,不顧一切地休息。
或是,不顧一切地哭。
呆呆地望著血色的天空,少年沒有回應他們。
說好開發消消樂,地球戰爭什么鬼
ps:平行藍星(無世界大戰歷史)(主張反戰)(架空保命)畫面一大夏聯邦,某游戲直播間內。“好了,這款反戰游戲體驗到此結束,4分吧,我們來看下一款反戰游戲....咦?”“開局就是代入式劇情嗎?名字叫....《諾曼底登陸》”“看上去是一個登陸作戰的劇情,主播現在沖鋒舟上,不過位置有些靠后,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情況。”“我得往前竄竄....”沉浸式體驗的游戲主播,一遍嘟囔著一邊走到了沖鋒舟的最前方。畫面二“兄弟們!趙鳴老賊又更新DLC了!沖啊!!!”“我看看....臥槽?!這次趙鳴老賊居然讓玩家體驗代入第三帝國的劇情了,牛逼!!!”“我看看現在在哪,柏林?這不是第三帝國的首都嘛,任務是什么?”嗚——嗡——嗚——嗡———“嗯?”“防空警報怎么響了?”“????”“糙!”“趙老賊!!!”轟——!!!!——趙鳴:其實....我是個拍電影的,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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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至尊
(又名《玄靈天帝》方辰)”江凡,我后悔了!“當許怡寧發現,自己寧死不嫁的窩囊未婚夫,娶了姐姐,將她培養成一代女帝時,她后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任性的讓姐姐替嫁!
輪回樂園
蘇曉簽訂輪回契約,進入各個世界執行任務。他曾目睹一個世界崩滅為塵粒,也曾與被遺忘的王者持刃而戰。暗鴉在低語,黑淵下巨獸咆哮。歡迎來到,輪回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