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繞了遠路從后島上岸。
島上盡管有因為多弗朗明哥宣布退位而引起的混亂,但很快就被士兵們所鎮(zhèn)壓平復(fù),不細(xì)致去觀察的話,這里似乎和往常的模樣沒有任何區(qū)別。
只不過,契很清楚的知道,很快就要有大麻煩來了。
王宮的守衛(wèi)們看見契,于是恭敬地向她行禮,契朝他們微微笑著,這也算是一種禮貌的回應(yīng)吧。
契推開沉重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壓抑而陰冷的氣息。她穿過長長的走廊,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她碰見了剛出來的迪亞曼蒂,契問他:“多弗在里面嗎?”
迪亞曼蒂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啊,在的?!贝丝趟€頭疼燒燒果實的問題呢,就算多弗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契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從他手中的那個木箱上移開,沒什么過多的反應(yīng)。
“知道了?!?
……
契進到房間后,看見的就是多弗朗明哥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這回可真肯下血本的啊,連燒燒果實都舍得當(dāng)籌碼了?”
多弗朗明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深邃:“那又如何,我看倒是你這弟弟很能鬧事啊?!?
契語氣中透著焦急,表情認(rèn)真地看著他:“多弗,你還沒明白嗎?這是場惡戰(zhàn)?!?
她繃著臉,一點也笑不出來。
少見的她能有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多弗朗明哥從寶座上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聲音低沉而有力。
“所以呢?舍不得你那弟弟,終于忍不住要與我為敵了嗎?”
這家伙真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敏感了,契感到有些無奈。
“多弗,我要是想這么做的話,那我根本就不會回來?!?
兩人目光交匯的幾秒鐘,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再次彌漫在契的心間。
契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處,只想撫平內(nèi)心那股焦躁和不安。
后面劇情的走向到底會如何,是一個未知數(shù)。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羅把凱撒當(dāng)成人質(zhì),在島的北岸等著多弗朗明哥。
他走后,契獨自坐在窗前,望著外面風(fēng)起云涌的天空,心中如同這天氣一般,陰云密布,難以平靜。
她意識到,自己無法改變多弗朗明哥的決定,也無法阻止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
可從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的安排,或許從自己九歲那年在羅格鎮(zhèn)第一次遇見他起,這就是條沒有回頭的不歸路。
盡管內(nèi)心充滿了痛苦和迷茫,但契依然堅定地走在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
……
德雷斯羅薩某家飯館中。
烏索普、羅賓、羅三人作為押送凱撒的小隊先前往格林比特沙灘南岸了,此時只剩下了索隆、路飛和弗蘭奇三人。
在到達每座新的島嶼時,路飛肯定會去做的事,那就是去尋找當(dāng)?shù)氐奶厣朗?,然后大快朵頤飽餐一頓。
海鮮燴飯、玫瑰烏賊墨意面、妖精南瓜冷湯……
“?。≌媸翘牢读?!”
路飛的身旁已經(jīng)堆滿了高高的一摞空盤,他還在低頭與美食做斗爭,看來盤子的高度還得再增加呢。
店老板是個很熱情又樸實的中年男子,看著三人對自己的廚藝贊不絕口,心里樂開了花。
索隆抓住時機切入正題,他一只手臂懶洋洋地搭在椅背上,故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老板,聽說你們國家的國王是個海賊啊。”
那男人聽他這么問,嘿嘿一笑:“是??!國王陛下可是大英雄,拯救了這個國家呢!”
索隆在心底冷笑,能拿小孩子做那么慘無人道的實驗,也能配上“英雄”這個稱呼?
“嗯,的確是個繁華的國家呢。”
老板更加開心了,臉上表情滿是自豪:“當(dāng)然了,這里可是熱情與自由的國度。”
弗蘭奇捏著下巴思考著,刻意壓低了音量道:“既然這樣,為什么好端端的會突然選擇退位?”
男人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意料中的沮喪和難過,反而語氣更加堅定:“這之中一定是有惡人的逼迫,真是太卑鄙了!”
“陛下和王妃向來都十分體恤百姓,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棄我們不管的。”
索隆突然眉梢一挑,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王妃?”
老板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呀,我們國家就只有這一位王妃?!?
聯(lián)想起之前的某些事…
莫名地,有一個幾乎不太可能的猜想瞬間在索隆的腦海中浮現(xiàn)。
似乎是覺得過于荒謬,于是便又立刻打消了這種想法。
這時后廚卻傳來了瓷器摔碎的聲響,老板循聲望去,便罵罵咧咧地準(zhǔn)備去收拾一下幾個干活不走心的店員。
三人吃飽喝足后便離開了飯館。
出了點小意外,索隆的秋水被傳說中的“妖精”所偷竊,他只得脫離隊伍,去找回自己的劍。
這一路上,除了在龐克哈薩德的親眼所見以及羅為他們揭露的真相之外,還有登陸德雷斯羅薩后,從那些玩具口中得到的只言片語。他們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國家背后的陰謀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
契看完最后一頁,合上了手中的書。
她坐不住了,風(fēng)暴來臨前越是平靜反而會讓人感到越發(fā)地不安。
為了掩人耳目,契依舊穿著一襲黑色斗篷,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低著頭思考時,前方傳來一片混亂的叫聲,抬頭看去,是正在追盜劍“妖精”的索隆。契往旁邊撤開了一些,避免被“誤傷”。
撞是沒撞上,但“妖精”在與契擦肩而過時,背上的劍勾住了契的斗篷。反應(yīng)過來后,契立馬想拉回來,可惜為時已晚。
“啊,王妃!”
旁邊有百姓小聲驚呼。
契的動作僵了一瞬,看向索隆時,他眉頭緊鎖,眼里流露著震驚與不可置信。
但他沒有多言,幾秒后,他收回視線,繼續(xù)朝前方追去。
契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微笑友善地回應(yīng)身旁群眾們的熱情,然后重新穿上斗篷匆匆離開。
算了,再怎么樣,這層身份被揭開也是遲早的事。
前往格林比特浪費的時間太多,契索性直接騰空而起,月步踩到了高處。
她瞇起眼看向遠方已經(jīng)坍塌得幾乎看不出原貌的大橋,心中有了個底。
看來多弗朗明哥和羅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
正好,也省得自己現(xiàn)在白白趕過去一趟。于是,契立即轉(zhuǎn)變了方向,朝競技場奔去。
……
另一邊。
弗蘭奇與居魯士正游蕩在城鎮(zhèn)的街道上,而事情還要從兩人在競技場門口相遇說起。
從進入這個國家時,應(yīng)該每一個外來者都對那些有生命、會說話的玩具充滿了興趣和好奇,而且這樣的玩具在德雷斯羅薩遍地都是。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在路飛進去比賽后,弗蘭奇便跟著居魯士來到了城鎮(zhèn)中。
“這個國家,充滿了被忘卻的人和遺忘了他人的人?!?
“那些玩具,原本就是人啊!”
在他們眼里,多弗朗明哥的惡行多到數(shù)都數(shù)不清,利用德雷斯羅薩進行非法交易、控制政治、欺壓百姓……以及他企圖利用龐克哈薩德實驗進行更大規(guī)模陰謀。
弗蘭奇聽完了居魯士娓娓道來的這一切,內(nèi)心想要為無辜的人們帶來希望與光明的決心更加堅定。
他們決不能再坐視不管,而是要站出來,為了正義與和平而戰(zhàn)。
……
契趕到競技場時,就看見了因中彈而倒地不起的羅。
索隆,錦衛(wèi)門兩人在一旁,早已擺出了迎戰(zhàn)的姿態(tài)。
契站在多弗朗明哥身邊,用手握住了他手中的槍,多弗朗明哥扣動扳機的動作一滯。
而競技場里的路飛,隔著窗戶看著這一切,他高喊道:“契,危險??!快離那家伙遠一點!”
眼看自己的同盟就這么倒在血泊中,路飛更加氣憤,想立馬沖出來與多弗朗明哥決斗。
可競技場窗戶是由海樓石做的,路飛的手剛一搭上去,整個人瞬間就沒了力氣。
索隆看著契,內(nèi)心是說不出來的復(fù)雜。
他恨鐵不成鋼地朝路飛吼道:“她是這個國家的王妃!和多弗朗明哥是一邊的!”
路飛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開什么玩笑,怎么可…”
話沒說完,可是看見依舊站在多弗朗明哥身邊的契,剩下的話就這么卡在了嗓子眼。
“喂,契,快過來啊…”
索隆有些忍無可忍:“夠了路飛,這個女人是我們的敵人啊!”
契的心快要絞成一團了,“敵人”這兩個字刺痛著她的神經(jīng)。
用力握住槍口的手變得有些麻木,感受到多弗朗明哥還是要開槍,契立刻使勁推去,使那一發(fā)子彈射歪。
羅這時的意識有些模糊,半睜著眼睛看契,嘴張了張卻發(fā)不出聲。
“呋呋呋,契,你這是做什么?”
契朝他勉強擠出一抹笑:“我不想看見他死,僅此而已。”
只不過契現(xiàn)在依舊站在他身邊,并未向草帽那邊邁步,多弗朗明哥倒還挺滿意她這表現(xiàn)的,陰沉的心情稍稍愉悅了些。
他大笑著摁住契的頭頂,看著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羅,收回了槍。
“聽你一次?!?
……
身披背后印著“正義”兩個大字的海軍大衣,一位雙目失明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多弗朗明哥前方,擋住了索隆的斬?fù)簟?
重力釋放,地面瞬間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坑洞,索隆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不等二人重新發(fā)起攻擊,多弗朗明哥在藤虎耳邊說了什么后,一把抓起羅便準(zhǔn)備返回王宮。
他輕挑起契的下巴,哼哼笑著,卻一言不發(fā),就這么看著她。
契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乖乖說道:“我很快回來。”
這時正好有一批海軍趕來,于是藤虎和多弗朗明哥二人騰空而起,在眾人的視野里消失了。
趁著索隆和錦衛(wèi)門與海軍兜圈的空隙,契墊腳一躍,借助能力控制周圍的氣流使自己漂浮在競技場二樓的窗戶外。
她看著路飛,眼里掩蓋不住的是痛苦、糾結(jié)、悲傷…多種情感交織在一起的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