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有些不安的看著唐婉兒。虎狼啊虎狼,唐婉兒氣憤難平,鼻子都快氣歪了。
“沒事的,憐心,一切后果由我承擔好了,再怎么說他也是我的爹爹啊,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唐婉兒柔聲安慰憐心道,憐心想了想,最終無奈的點了點頭。
才跨出門檻,轉身之時,不意又撞到一個人。
“哐啷”糕餅果子滾落了一地,隨之一聲尖叫“啊!”
“對不起,對不起……”端果品的丫鬟不勝惶恐,低眉斂眼慌不迭的一個勁陪不是。
等抬頭看清楚是唐婉兒,現在已經是孟渺渺,卑怯忽然褪去,腰桿瞬間挺直,怒氣爬上了她的臉,纖手一指,逼近她的鼻子,厲聲道:“你,你,你亂竄什么?真是災星,就會到處禍害人,都怪你,把給夫人的果品弄砸了,還不快給我拾起來!”
小丫鬟聲音很大,很快,聞聲而來的幾個丫鬟把她團團圍住,象看一個耍把戲的猴子一樣。
“嘿,桃紅,就象上次柳綠教訓她那樣,讓這個蠢貨爬著跪著象狗一樣,一個一個給拾起來……”
“那不夠帶勁,要狠,你們記不記得上次六小姐生日宴,這蠢貨去偷吃廚房的雞,范嬤嬤是怎樣收拾她的?”
是哪只手偷的啊?
把手伸出來!
然后就用那亮晃晃的大頭針使勁在手上這么一陣狠扎……
“把這蠢貨痛得滿地打滾,看得可真過癮啊!哈哈哈哈!”小丫鬟模仿得惟妙惟肖,說完引起周圍一陣狂笑。
“哼!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老是這么冒冒失失,下回不定我們當中哪一個又該遭殃了,平白捱夫人罵。”
“對,應該狠狠收拾她,讓她長點記性!”
“小玲子,口下留點德吧!再怎么說她也是個小主子……”內中稍微年長面善的一個終有些不忍道。
這句話才出口,一群人似乎樂不可吱,哈哈大笑。
“哈哈哈,她算哪門子主子?阿呸!”一口濃痰飛到了她的身上。
孟渺渺一時愣怔在原地,著實想不到堂堂孟府千金居然已經不堪至此,低頭看那掛在衣服上的痰,胃里一陣翻騰,一時邪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嘴角涌上一絲邪笑。
她微微昂起頭,輕啟朱唇,對指著自己鼻子的丫鬟桃紅一字一字緩緩吐出一句話。
“你,最好拿開你的臟手!”
聲音雖不大,但聽來卻很有份量,這樣前所未有的神態令小丫鬟始料未及,一愣,訕訕收回手指頭,但依舊一副很不屑的嘲弄的眼神,似乎在說,你能把我怎么樣?
孟渺渺平了平心里的怒火:“不知你是哪一房的夫人?”
“連我都不認識了,你腦袋里裝的難道是豆腐渣么?我自然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對方一個大白眼,懶懶的口氣。
“哦,看來是個上等的奴才。”孟渺渺輕笑了一聲,丫鬟神態自得,還有些微的得意。
孟渺渺話鋒一轉,神態一凜,冷聲說道:“再上等的奴才也還是奴才,我還沒有聽說過世上還有奴才命令主子的?既然你是大夫人房里的,那我們現在就去問個明白,是夫人命令你這樣胡作非為的嗎?”
“如此惡奴,傳了出去,還以為是主子調教無方,以后不定還會做出什么惡事,壞了主子的名聲,我一定要稟報大夫人好好調教調教。”
看來這一番話起了不小的作用,小丫鬟們目瞪口呆,象看外星人般看著她。
“你最好認清楚一點,連你這條賤命都是孟府的,做為奴才,最好安守奴才本份,識相點,再如此囂張,等會兒我回了夫人老爺,把你轟出孟府或者干脆把你賣到窯子里去,哼!”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非常有氣勢。
“你,你,你,你是?你不是……”小丫鬟詫異萬分,嚇得嘴巴哆嗦著,卻不知所云。
“你什么你?一點沒錯!我正是孟家七小姐,孟—渺—渺!”
孟渺渺一步上前,把小丫鬟指向自己的那支手反手一扼,只聽“咔嚓”,腕關節處脆生生一聲響,小丫鬟的手臂立刻軟綿綿的耷拉著。
孟渺渺也一愣怔,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依然嬌小玲瓏,柔弱無骨,不知自己這雙小手,居然有這么大的力道,稍稍一捏之下,居然能斷骨,再用點力,小丫鬟的這只手只怕是永遠別再想端起任何盤子。
“啊……”那叫桃紅的小丫鬟一聲慘叫癱跪倒在地上。
“你們本已為奴象狗一樣任人驅使,卻對同樣的弱勢之人不生憐憫之心,反而為虎作倀,下井落石,以欺負他人為樂,我今天只是小小的教訓一下你這個狂妄的惡奴,永遠記住,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是,是,是……七小姐饒過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小丫鬟痛得呲牙咧嘴,臉色慘白,卻忍住痛磕頭如搗蒜,全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幾個小丫鬟見此情形,大驚失色,相互使了個眼色,都鞋底抹油一一溜之大吉。
“滾!”孟渺渺嫌惡的啐了她一口,小丫鬟如獲大赦,象碰到鬼一樣,飛快從她眼前消逝了。
孟府看來規模很大,東西南北足有十幾間廂房,還有個偌大的后花園,小橋水榭,竹影假山,正打量間,看見一著綠裙的婦人迎面而來,她忙腳步一岔,避到旁邊一個亭子里,哪知那婦人居然一路緊追到了亭子。
“這是?”
孟渺渺大窘,不知該作何稱呼,只有上前朝她施了一禮,口中含混稱呼道:“夫人好!”
隨后孟渺渺看見那婦人全身一震,臉色大變,象受了莫大的刺激,嘴唇哆嗦了半天,顫抖著聲音叫:“渺兒……渺兒……”
聲音里飽含的感情讓孟渺渺也愣怔在原地。
“娘對不起你啊!”一聲悲愴的哭喊,婦人掏出絲絹試淚。
娘?她原來是孟渺渺的娘,孟渺渺不甚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婦人,剛才從憐心嘴里知道,她應該是年齡最小的一房夫人,但眼前的她瘦小干癟,憔悴不堪,一臉滄桑,似乎比二夫人年齡還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