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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事已至此,只有開掛

阿諾德坐在萊因哈特精神原野的一處山坡上,耐心的用刻刀雕刻著手中的一個玉質的小雕像,他的手很巧——一個煉金術師的手不可能不巧,不然的話,他也沒有辦法雕琢出那些人偶女仆們精致漂亮的臉龐,與自然這個造物主爭功——那些紛飛的玉屑散落在精神原野當中,雖然細小,但卻相當有重量,它們深陷入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土地當中,向著精神的更深處沉去。

這就是阿諾德放在萊因哈特身邊的那個分身,他既可以用物理的方式存在于現實,也可以以純粹精神的方式潛入到精神世界當中,這種手段與打造命運之劍的方式類似,只不過,命運之劍是阿諾德在幾百年之前的產物,分身則是在萊因哈特離開的那個夜晚阿諾德臨時打造的,更新,也更強。

以至于,他可以帶些其他物質世界的東西到達精神領域當中,就比如說手上的這塊雕像。

墨玉并不是多么罕見的材料,但是阿諾德手中那精巧到讓手中的雕像栩栩如生的技法卻價值千金,他輕哼著劍與鈴蘭里常來的那位吟游詩人時常彈唱的小調,手中刻刀揮舞如蝶,片刻之后便化為了一只墨色的獅子。

阿諾德放下那頭獅子,獅子立刻便開始自如的活動起來,與阿諾德之前曾雕刻的一只白獅撕打在一起。

“比起道德律令和社會常識所形成的理想部分,來自于獸性本能的本我在精神領域當中更為強大,這是已知的事實……”

阿諾德開始關于今天的記錄。

“即便是挑選出了偏向于理想人格的候選人,也依舊會向往本我的力量,盡管現在還沒有動搖的跡象,但是靠著自我約束來戰勝對力量的渴望實在是太困難了。難不成要想要掌握正向源力的唯一方法就是從道德潔癖當中挑選出候選人嗎?不,那些強制以自己的道德加到別人頭上的道德潔癖們,可能更符合黑暗的本我吧……”

“根據從之前那個候選人的身上觀察到的情況來看,負向源力的持有者將會變成純粹墮落的獸性怪物,不符合創造源力的預期,嘖,難不成讓智慧生物保持理性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阿諾德在筆記上寫寫畫畫,不時皺起眉頭來沉思片刻,顯然眼下的情況讓他也感覺到了頭疼。

在本體過著在酒館里面給孩子上上課,晚上調調酒的安逸生活時,他這個分身卻要負責減少萊因哈特身邊的變量,讓這頭白獅子一步步的按照著本體的計劃前進。

盡管自己對自己說不上什么怨言,但是每當想起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嘆氣一聲。

“還有即將發生的角斗,前任候選人已經通過吞噬其他獸人的方式完成了源力第三階段的進化,盡管和本體的設想有差異,但也不是還處在源力第一階段的現任候選人能對付的了的……”

“說白了,要想贏下角斗的話,還是要給萊因哈特開個掛啊。”

阿諾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但是掛太強了又會干擾到萊因哈特的正常成長,太弱了八成他就被前任候選人打死了,還不能太突兀,不能讓萊因哈特懷疑到是我出手了,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自然成長到可以對付前任候選人的地步……”

“可三天的時間,好像不太夠啊……”

“不,等等,這是在精神世界。”

阿諾德有了想法。

“雖然說在現實世界里搞精神時光屋的想法最后因為時間之神的干涉失敗了,不過在精神世界的話,只需要扭曲一下萊因哈特對于時間的感知能力就行吧?”

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甚至于其他的智慧生物,包括巨龍,對于時間的感知其實都相當的不準確。

在物質的世界當中,尚且有其他東西作為度量,但在精神世界當中,困住一個人卻也不算什么難事。

阿諾德微微的抬起手來,這明明就是萊因哈特的精神世界,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塑造著。

困難程度和玩橡皮泥差不多。

原本和萊因哈特戰斗著的白獅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它躲開了萊因哈特揮動的劍鋒,看向了精神世界的天空。

萊因哈特抓住機會,又揮了幾劍,在看到白獅只是閃避而沒有趁機攻擊時,才意識到了不對。

“怎么了?”

萊因哈特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和這個在精神世界當中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白獅,萊因哈特如今已經建立起了信任感,兩者雖然交戰不休,但卻并不是敵人,就像是在安德隆的城堡當中時,正是白獅的吼叫及時的驅散了安德隆給萊因哈特帶來的精神壓力,讓他沒有在安德隆面前崩潰。

白獅仰望著天空,它是精神世界當中的超我部分的化身,從精神構成的角度來講,重要性和萊因哈特這個自我不分上下,它能清晰的感覺到的精神世界的變化——一股偉力正在重塑整個世界最基礎的邏輯和規則,精神與外界的聯系被手術刀級別的精準給切斷了,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囚籠,將萊因哈特的意識完全困在了里面。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白獅看了一眼身邊和它一樣看著天空——雖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的——萊因哈特。

“嗯?完事了嗎?那就繼續……”

白獅在瞬間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來到了萊因哈特的面前,這樣的速度比起和萊因哈特戰斗的時候要快十倍乃至于百倍,萊因哈特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白獅咬斷了喉嚨。

萊因哈特的眼神茫然,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白獅注視著他的尸體,按理來說,自我現在應該被送回到物質世界的身體當中,重新履行他作為身體操縱者的責任——

但是沒有,在幾秒鐘之后,萊因哈特的身體重新出現在了這片精神的原野當中,震驚的看著白獅。

“你還會偷襲?”

萊因哈特舉起了劍,嚴陣以待的看著白獅。

“靠耍詐算什么本事?”

白獅懶得理萊因哈特,自我的愚笨是可以想見的,它繼續抬起頭來,想要感知精神世界的變化。

“別再來這一套了!”萊因哈特大喊:“我已經不會再上當了。”

這個時候,一股溫柔的力量摸了摸白獅的頭頂。

“聽話,貓咪。”阿諾德說道:“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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