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的女客與男客所居之地相隔較遠,因此兩處游客也是涇渭分明,而知辛身著男裝,并不適合光明正大地前往女客居所。
路上石燈錯落雜草叢生,知辛借著遮擋做賊般溜進了女客居所。
楚毓南生于云國,即使她的偽裝再天衣無縫也改變不了自帶的口音,所以在她躲藏期間并不常開口說話,非必要的話也不會出門見人。
知辛偷偷摸摸的藏在她房間附近,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四周的情況。
這個時間大多香客會離開房間去大堂聽和尚誦經,但為了避免意外知辛還是決定等待時機。
【知辛長老……屋后沒人】
知辛沉默了一下:“下次早點說?!?
從善如流地繞到屋后,知辛選中被紙糊得嚴實的窗悄悄戳了兩個洞,兩只眼睛剛湊近小洞,措不及防透過它對上了另外一雙眼睛。
知辛:“……”
氣氛一時有些靜默。
“小賊,你這是要來偷什么?”
屋內女子說著話,窗戶也嘩一下被推開,盡管知辛反應迅速,但她還是被撞到了額頭,人也被揪住提了進去。
小賊懵然捂著額頭,濕漉漉的黑色瞳仁迷蒙地望著她,一幅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少裝模裝樣,”楚毓南咬牙切齒地捏住了她的臉,“你這樣的小賊我見多了!”
知辛想解釋,但她根本掙不開楚毓南的手,連說話都費勁。
很快在楚毓南的單方面定罪下,知辛被老老實實的的捆放在一邊,嘴里還塞了不知名布料。
全程圍觀的橘白【……】
誰能想到大家閨秀楚毓南力氣這么大?
知辛試圖解開綁住她雙手的布料,但系得太緊,她的手根本沒有活動的余地。
幸好橘白還算有眼色,在楚毓南的視線死角小心翼翼地割動手上繩結。
……
沈穆清來到專屬禪房后就一直在等待,等到窗外傳來細細碎碎的動靜,他才起身將窗戶打開。
戴著半邊面具的男人順勢翻進窗戶,躬身向他行了個禮。
“王爺,如您所料,朱斌示那邊希望與您取得合作?!?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沈穆清幽幽開口:“上次行刺的徐庭軒是怎么回事,他們在都城的勢力牽涉了多少官員?”
如果他們的勢力已經滲入朝堂,那他有必要先清理那些雜蟲。
面具男對此了解并不詳實,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徐庭軒在上次的行動中已是棄子,所以他去找茬的時候并未收斂。
“算了,先別管他了,這次派來交涉的只有你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能說明他們對于這次的合作并不怎么看重,也就是說,他們還有其他比他更合適的合作對象。
“回王爺,其他人被我打發走了,現在他們不在這里。”
沈穆清立刻警覺:“你把他們打發到哪里去了?”
面具男:“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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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知辛好不容易解放雙手,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隱約有男聲在交談。
楚毓南透過窗戶看得清晰,一群和尚圍住了這里,其中有一個身穿絳紫花繡袍的男人正在和主持交談。
完蛋了!
楚毓南心中警鈴大作,扭頭就想翻窗,哪知屋后也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此時她猶如困獸。
冷靜冷靜冷靜!
少女深吸一口氣,找出自帶的小銅鏡湊近看自己高超的偽裝——根本看不清。
知辛看著她忙來忙去,但又沒看懂她在忙什么,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她的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的人稍稍提高了嗓音:“里面的姑娘麻煩開一下門,我們奉令搜查可疑人員?!?
如果是有權有勢的多半要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可惜楚毓南現在不僅無權無勢,還是潛藏“間諜”,她只能硬著頭皮開門。
門一開,知辛直接和來搜查的人對上了視線,怎么說呢,還是熟人。
隨從努力穩住表情,但眼角還是控制不住抽搐了一下:“把人帶走吧。”
楚毓南一驚,猛然一個后撤步,抬手就要去拿門后的長棍。
侍從反應迅速,立馬抽刀拉近距離將人逼退,然后側身讓出位置,另一人立馬上前合力將她抓住。
一切塵埃落定,知辛順勢起身活動手腕,侍從們和楚毓南同步看向她。
楚毓南:原來不是小賊,是魚餌。
侍從:原來不是被抓了,是玩捆綁play。
知辛把嘴里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而沈穆清也正好過來,他將知辛上下打量一番,能見到的傷只有腕上紅痕。
再一看被制住的楚毓南,身嬌體弱(否)且手無寸鐵,顯然不是什么武士刺客。
嘖,這小皇帝也是走運。
沈穆清回頭對人客套:“人已經找到了,有勞主持?!?
“阿彌陀佛,施主慢走?!?
此時天色已近晌午,回去的路還長遠,知辛鉆進馬車后立馬就鎖定了桌上的糕點,低頭嗅了嗅,然后抬手拿起一塊塞進了嘴里。
沈穆清正和隨從們安排楚毓南,等到處理完,走進馬車就看到自己的點心少了些許,而罪魁禍首坐在一邊不聲不響,彷佛一切與他無關。
“……陛下,太后娘娘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吃別人的東西?!?
“我是皇帝?!?
空氣靜默了幾秒,沈穆清往后一靠,嘆氣。
熊孩子真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