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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

送走沐文景妹妹后,我又忙碌了起來,但右眼皮總在跳,心里的直覺告訴我,不久之后會有大事發生!

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時給停了,病人們穿好衣裳紛紛出去散步,我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著外面陰沉的天,心里很不是滋味,總感覺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也在辦公室里呆不住了,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醫院,看著外面談談笑笑的病人,心里總算好受了許多。

大雪覆蓋著世間萬物,它們在雪下成眠于此,等待春天到來,展現自己獨有的魅力,一棵棵小草彎下了腰,仿佛再說,能屈能伸,才能“活”的更久。

我慢慢散步,欣賞著眼前許久未見的場景,一個圓形物體突然從我眼前劃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我驚魂未定,蹲下來查看是什么,可周圍越來越多,有一個正好砸在我的身上,很痛,我反應了過來,是冰雹!

我轉身就跑,“是冰雹,大家快點進醫院里面!”所有人也隨之反應了過來,冰雹雖然體積小,但傷害威力卻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所有人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醫院,我沒有顧及自身安全,站在去醫院里的必經之路指揮他們,“大家盡量抱頭,不要讓頭部受到傷害,跑起來,別擠!”在災難面前,所有人都是慌張的,可卻也給了所有人信任,聽從組織,這才用最快的速度進了醫院,沒有人受傷。

大家都站在院門口,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冰雹,都在唉聲嘆氣。我沒有再去看,這么大的‘災難’,肯定會有人受傷。果不其然,剛走了一點距離,好多醫生出動了,其中一個醫生對我說,“你先去急救電話那里,有可能會有更多的患者!”“我點頭?!彪p方都不在耽誤,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我站在電話前,聽著一個又一個的慘訊,“醫生!我老公被冰雹砸暈了!救救他好嗎?”“喂,120嘛?這里因為極端天氣,有一輛車報廢,里面人員已經奄奄一息,你們快來!”……一條一條,都讓人心很疼。

醫院人手不夠,在家休息的已經在快速召回,我雖然是心理醫生,但也學過一些急救方法,其他醫生也教過我!我沒有多想,告訴護士,“將醫院里的人群疏散,打造良好的急救通道!不要漏過任何一個電話,其他醫生趕來就讓他們趕緊幫忙!”說完我拿起臺子上的急救箱,向外跑去,坐上救護車讓司機快點。極端天氣,救護車用最快的時間加固了許多,但受傷的人也很多,各大醫院基本都要滿了。

“快讓讓!護士來幫忙!”我們推著病人跑向急救室,“陸醫生,急救室病人都滿了,我們搭建了臨時的!”“好,快到路!所有醫生都到了嗎?”“到了,都在幫忙!”我們都沒在說話,看到醫生出來準備搶救,“來的路上已經做過簡單的包扎和搶救!情況很穩定!”“好。”交接后我喘了一口氣,道路上所有的東西已經破爛不堪了。

我靠著墻蹲了下來,一雙鞋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我抬頭一看,是陸江白,我立馬站起來,“你怎么來了?不知道現在很危險嗎?你出事了沒人管你!”可陸江白手里卻提著一些基本的急救物品,我頓時語塞,“我知道,我擔心你,也知道現在很危險,病人很多,醫院物資肯定很快會消耗完,到時候怎么辦?”“怎么會消耗完?有備用的?。 薄澳侨f一更多的人來呢?”我白了他一眼,“把你的烏鴉嘴給我閉?。‖F在我們很忙,你就坐在這的椅子上,不許動!有病人就起身讓座!”我囑咐,結果他手里的東西,轉身就走進了臨時急救室。

02

“陸醫生,你進來干什么?”一個護士問道,“我弟弟送來了一些醫用品,怕咱們的消耗完,我送進來!”“好,謝謝陸醫生弟弟了,現在就只能麻煩你們其他科醫生去拉患者了!”我笑著搖頭,“沒事!”

這時手機響了,我打開,是‘媽媽’發來的:“懷洇?。≈滥銈冡t院的車輛有可能不夠,我利用公司資源,給所有醫院都派去了十輛房車,有做防護,這點你們放心,用房車是因為空間大,上面還有一些醫用品,加油,會挺過去的!”我心里一暖,打起了字:“好!謝謝‘媽’!”

可后面冰雹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大,我給院長打了招呼,和各個醫生開著房車去了每個事發地點。我不會開車,所以讓陸江白開車跟著我去。有的爛工程在這一刻全部顯現了出來,房屋東倒西歪,道路坍塌。陸江白看這著一切,不由嘆氣,“這一場冰雹過后,估計政府得掏很多錢才能修復,但也挺好,豆腐渣工程被發現?!蔽尹c頭。

事發地點,我看著眼前的病人感覺后背涼颼颼的……因為著急躲冰雹,導致一把刀從胳膊肘開始向上劃到了肩膀,身上壓著一個廣告牌,臉上全是血漬,分不清那是臉上傷口流出來的還是胳臂上的……消防員配合我們,將廣告牌拿開,送上了房車,我們致謝,讓他們各自小心便用最快速度回醫院了。

房車里,我打開空調,將溫度調了上去,然后拿出消毒水和紗布,給細小傷口消了毒和止血,胳膊處涂了碘伏,,也盡我所能讓血留得少和慢了一些,我拿出濕巾,擦干他身上別處的血跡,一張俊俏的臉顯現了出來,我不由嘆氣,這么帥的人‘搞’成這樣,真是可惜了!

陸江白聽到我這句話,像是緩解氣氛一樣,開了一句玩笑,“姐,你覺得帥就娶回家唄!我支持你!”我趕緊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閉嘴,可他卻選擇了無視,準備繼續說些什么,我看來不及,直接打斷了他,“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然后用口型告訴陸江白,病人是清醒的!

我轉過頭,對著帥哥尷尬一笑,覺得這輩子的臉面從這一刻全部沒有了!我真‘恨’陸江白,‘恨’極了!

我們回去時冰雹已經不下了,醫院也用了最短的時間將新的一批患者治療好,然后通知護士長和所有醫生開會!

會議室里,院長鄭重發言:“冰雹下了整整三個多小時,接近四個小時!可卻對整個城市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剛開始短短十分鐘,急救電話就打爆了所有醫院,二十分鐘所有醫院急救室、床位滿,搭建臨時的,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這么大的災害!你們務必做好再次發生的準備!”我們都沉默,大家都明白,在自然災害面前,人類是非常渺小的!后來院長接通了其他醫院的視頻,跟我們討論接下來的反感,也感謝了我‘媽媽’和陸江白捐的物資。

我很困惑,陸江白不是說只給了我們一家醫院嗎?怎么其他醫院也收到了?這小子真會給我驚喜??!

會議結束,我找到陸江白,拍了一下他,“臭小子,瞞著你姐干大事?行啊你!”“啊?”陸江白一臉懵逼,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你不是給其他醫院捐物資了嘛?”“我沒有啊!會不會是韻悅姐,你問問她?”看著陸江白認真的樣子,我也覺得有可能真不是他,掏出手機準備給程韻悅發消息問一下她,打開屏幕才發現她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很簡短:“我捐了物資,不謝!”我嘴角揚了上去,朋友和老弟真是沒白處!

03

后來的一個多月,天氣逐漸好轉,也沒有了極端天氣,醫院里的病人陸陸續續康復離院。

一天我在辦公,一個帥哥找上了我,我以為他是看病,可他的一句話讓我有點慌,“不記得我了嗎?我讓你回憶一下,咳咳‘姐,你覺得帥就娶回家唄’!”我一下子尷尬,心里莫名很慌,感覺他要找我‘算賬’一樣!

我強裝淡定,“昂,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嗎?”“想請你吃飯?”“?。俊薄昂?,我算你答應了!”就這樣,我迷迷糊糊跟他去吃起了飯。

飯桌上,我問帥哥,“你叫什么名字???”帥哥一笑,那一笑完全是所有女生的熱愛!“江潤黎,你呢?”“陸懷洇,很高興認識你!”“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后來我們就沒有在對話,吃完時江潤黎開口了,“介意做我女朋友嗎?”我呆住了,這么直接的嗎?難道帥哥都這樣?“抱歉,我心里有人了,接受不了你!”江潤黎似乎料到我會這樣說,答到,“可你的弟弟看起來對我挺感興趣的!”我扶頭,都怪陸江白,現在人家找上門了!“那真是抱歉,我弟弟在開玩笑,你別往心上去!”“可我真放心上了。”……空氣凝結,“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我拿起包就跑,江潤黎見我落荒而逃,開心的笑了,他去買單,可被告知我已經結過帳,頓時她覺得我好有趣!

這時候陸江白已經回學校上課了,我只好拿出手機在微信上罵他。幾個月沒見的沐熙清,卻在下午來找了我。

“姐姐~”沐熙清跑向我,我抱起他,“怎么想起來姐姐醫院了?”沐熙清抓著我大手,“姐姐該不會忘記今天我要復查吧?”哎,太忙了,我竟然將這件事情給忘了,該死!我只能笑起來,裝作沒有,“沒有啊,小熙清的事情怎么能忘呢?”“那就好啦,姐姐,你先忙,我得去找媽媽了!”“好,跑慢點,注意安全!”我放下沐熙清,叮囑他。

要不是沐熙清告訴我復查,我都快忘記我自己的病了,好久沒有發作了,是不是好了呢?

“小熙清啊~你怎么這么厲害,一個春節,加上幾個月,病就好了!”我捏著沐熙清的臉蛋,用冤種的聲音說到,“我也不知道啊姐姐,我的病好了,是不是就不能來醫院看姐姐了?”沐熙清語氣里全是不舍,“那當然了!但你可以和姐姐私下見面,也可以打電話給姐姐!好不好?”“好!”我也舍不得沐熙清,舍不得他那軟軟的臉蛋,舍不得他‘迷你’的小手,舍不得他溫暖的懷抱,更舍不得他奶酥奶酥的聲音,哎,本該高興慶祝的畫面,被我們搞成了傷感!真是悲哀!

沐太太讓沐熙清出去玩,她想和我單獨聊幾句,沐熙清答應了。“陸醫生,謝謝你……”她的眼眶紅了,“沒事啊,治療沐熙清是我的責任,現在治療好了,大家都應該開心嘛,別哭了!”我也只能這樣安慰,拿出衛生紙給沐太太擦了淚水,“要是沒有呢,沐熙清還不一定什么時候好!因為你的到來,才讓沐熙清好起來的!”“別這樣說!好好愛沐熙清,別讓他在來這個科了。”沐太太點頭。

送走沐太太以后,我將準備好的辭職信拿在手里向院長辦公室走去。“院長,這是我的辭職信,請您過目?!蔽艺f到,院長詫異,“你在這里工作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呢?是你對醫院哪些工作不滿意嗎?”我搖頭,“不是的,院長,跟醫院沒有任何關系,是我自己的原因!”“要不你再考慮一下?我和醫院里的所有醫生對你的工作態度還是很滿意的。不想丟失一個這么優秀的醫生!”“抱歉,院長,我很感激你,可這次我真的得走了!”院長見挽留不住我,便只好答應。

我收拾好東西,看了一眼我工作的醫院,眼里有不舍,可卻又得走,我轉過身:沐文景,你在等等我,等我參加完程韻悅的婚禮,我就來找你!

04

我將東西搬上出租車,可江潤黎出來了,“陸小姐,你這是要干嘛?”我看著他,眼里沒有任何波瀾,“離職回家!”“哦?為什么要離職呢?”“不關你事?!蔽液苤?,回去還要幫助程韻悅布置婚房,沒時間在這和他墨跡,便沒有在理會他說的什么,轉身上了出租車讓司機師父開走!

“悅兒,我回來了~你準備的怎么樣了?”看著她的婚房,我心情好了不少,“布置完了!”程韻悅幫我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不是說要等我一起嗎?”“你工作忙,便沒有了!”我責怪她,閨蜜的婚禮不幫忙,我真是失職!

“誒,懷洇,你怎么把你辦公的東西拿回來了?”程韻悅問道,“辭職了!”我沒有瞞她,“為什么辭職?不是干的好好的嗎?”“不想干了!”我知道程韻悅會追問,連忙打斷她,“你結婚用的東西收拾好了嗎?”“好了!”“那你趕緊洗澡收拾,我困了,先回家睡覺!”“好吧,晚安,我的公主!”“晚安,我即將出嫁的公主!”

回來后,我打開電腦,寫完了最后一篇小說,點擊發送,申請完結!這部小說結束了,我看著自己寫過的所有,“沐文景,這篇小說是甜美結局,如果這是你和我的結局,該多好??!沐文景,你等的住我嗎?我會來找你的!”此刻房間里很安靜,但不一會,外面雷聲響起,下雨了!我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滴落的雨滴:南巷現在有清風了!因為沐文景,我買的房子也屬于南巷……

第二天,我四點起床收拾好自己,來到程韻悅家,幫她化妝,洗漱,給她喂早飯,一系列事情下來,已經七點了,該拍今天的第一組照片了!

程韻悅努力做好每一個動作,即使這樣也把她累的夠嗆,她吐槽,“結婚真麻煩!拍照都這么累!”“好了,別氣了!”我幫她換好秀禾服,帶上首飾和頭冠,就準備好‘迎接’新郎的到來……

酒店里,程韻悅發表著言語:“其實,我今天就只有一個伴娘,那就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陸懷洇,我想告訴她,即使我出嫁了,也是你的公主!”我在臺下哭的撕心裂肺,心里很難受,自己的閨蜜要出嫁了,自己的公主沒了……

婚禮臺上,我接過程韻悅遞來的捧花,又哭了起來,安撫好情緒后哽咽的說到,“謝謝代表你幸福的捧花!公主殿下,能親眼看到你今天出嫁,我已經很開心了,你要知道,在婆家受欺負找我,我給你撐腰,小孩,小公主,我永遠是你的后盾……”

…………

婚禮結束后,我站在酒店衛生間的鏡子前,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臉,我在想,我走后,程韻悅該怎么辦……

沐文景的公寓里,我摸著房屋里的一切,“這是最后一次摸你們了,我要去陪你的男主人了!”

我拿出準備好的安眠藥,給自己劃了一個淡妝,穿上我最愛的淺藍色抹胸裙,面無表情的喝完安眠藥,很安靜的躺在床上,外面天很黑,但星星卻照亮了所有。

生命結束了的前一刻,我看到了沐文景,他穿著西裝向我奔來,后面的是徐耀星,他紅著眼,我微笑,終于見到你們了,我好想你們……

程韻悅趕到時,我是微笑著離開的,她趴在床邊哭的聲音沙啞,“陸懷洇!你個騙子!你說過要當我的后盾!要陪我一輩子,你怎么能走呢?你個騙子!我恨你……”她晃動著我的尸體,淚流滿面,“你回來好不好?回來啊……”死神眷顧我,讓我再來看最后一眼,我站在床前,看著哭的不成樣子的程韻悅,心里很難受,我想幫她擦眼淚,可卻不能!

我牽著沐文景的雙手,化成風離開了這里。程韻悅似乎有感覺,抬頭看向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花和漂浮的白色窗簾,“陸懷洇!你走吧……但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的墳墓就在沐文景旁邊,程韻悅將白玫瑰放在墳墓前,“你還好嗎?”陸江白臉上沒有表情,機械般的開口,“我沒姐姐了……,你去找沐文景,可丟下弟弟了??!”……

陸江白和程韻悅看著我所寫小說的結尾,哭了出來:

‘清風’找到了‘南巷’

‘南巷’里有了‘清風’

‘春雨’陪伴‘南巷清風’

他是他們的見證者

我最愛的玫瑰沒有扎破我的手

那天早晨的霧沒有散

(全文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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