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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迎春閣

  • 若是蝴蝶會哭泣
  • 初見
  • 2828字
  • 2014-10-24 09:44:23

小蝶再回藥谷,夜已經深了。

奐老頭卻沒有回來。

藥爐上還泛著陣陣藥香。

去哪了?

算了。不管了。

小蝶從房外搬進了些裝曬草藥的竹簍。

在油燈下,揀出那些不同類的草。

“哎呀呀,丫頭,莫要動老夫的寶貝啊。”奐老頭似乎很激動,燈芯因為他的幾句話就變的一閃一閃的了。

小蝶不答,繼續著手里的工作。

老頭把黃油紙包的什么東西放在桌上。

“莫動莫動。自個吃些東西去。”

“這兩種草藥不能放在一起,會產生毒素。”

老頭細細看了看。

“呀呀,這烏頭怎么和半夏放在一起了,這在一起會要命的,老夫真是昏了偷了,定是你這丫頭饒了老夫的心緒。”(早在張子和的《儒門事親》中有記載,半蔞貝蘞芨攻烏。半為半夏之意,烏則為烏頭。)

什么事都不忘給自己開脫些。

小蝶沒有爭辯,越較真越錯的多。

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奐老頭是,清飏也是。

慢慢的吞咽這那不合口味的吃食。

“這酥皮鴨味道不錯吧。”老頭顯示出了那種意猶未盡的表情,“丫頭你怎么知道這兩種草藥的?”

“你那書上記的,我翻了幾頁碰巧記下了。”

“嗯,明天開始,去迎春閣幫老夫弄些酒菜回來哈。”

望著燈中油將盡,燈焰的偶然跳動,繼續吞咽著。

腦海里設想著那名為迎春閣的地方。

這人生地不熟的路。

還有老頭自創的地圖。總之是,找不到。

凌朝?

若是通此字臨,倒有些兵臨城下的意味了。預示著朝代將亡嗎?

從統治者的角度來說,所取的應該是君臨天下之意吧。

整個街區給人的感覺就是松散,慵懶。

像是剛從朦朧的睡夢中蘇醒過來。

連叫賣聲都顯得不是那么底氣十足。

沒有胃口。

想想是不是該感謝那些親戚,那個“叔叔”和“嬸嬸”。

一天不吃,或者是吃一頓都沒有什么很大的感覺。

還有就是,對事物本身失去興趣。

街角那不知名的樓房和花梨木的深紅顯得奪目,與其它店鋪相比倒算是生意興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知識淺薄。

竟然不認識門匾上的幾個字。

狂草的飄渺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位客官,里面請。”

看著招攬的架勢,有點像……

“我們迎春閣不招待女賓的。”

這里就是迎春閣。

迎春。

初涉凌朝,來的第一處竟然是……

老頭那頗具猥瑣的笑意,現在才能了解。

“老板,這女的在門口擋住我們做生意。”

“轟走啊。這都不會!”

“是!”

“老板,華姐姐生了風寒,怕是上不了臺了。”

“什么?走走走,看看去。”

站在門口的小蝶僅看見了幾個鶯紅柳綠的身影。

一晃而過。

風寒。

“小生略通醫術,不如替那位姑娘診治一下。”

小生?本想轟走小蝶的人愣了一下。

這人到底是男是女。

自稱小生,卻又……

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領她進去。

全是鮮紅的顏色。

即使是這里的工作性質決定也不要這么明顯啊。

有些不適應。

實在不喜歡。

“老板,她……。”

“不是叫你把她轟走嗎?”

“她……”下人繼續結結巴巴的。

“小生略懂醫術,可替華姑娘瞧瞧。”

那老板先是一愣,不禁上下大量小蝶一番。

很素的衣服,似乎還被改裝過。

還有就是,背后的長劍。

罷了。老板放棄了執著。

“你過來看看吧。”

雕花床上躺著的人,算不上傾國傾城,也算是姿色有佳了。

風寒。

憑著在老頭那里的一段時間,也足夠治這些小病了。

略一搭脈。

不解,沒有脈弦紊亂之向,何來傷寒。

環視周圍。

只有那老板泰然自若的在那,一副看戲的模樣。

反倒是那幾位姑娘面露難色,不知道低語些什么。

原來如此。

“容小生開些草藥,請哪位姐姐去藥館一問便知。”用不慣毛筆,不順手,只寫了些調理的藥,“華姑娘這病,只需靜修調養幾天便可。”

小蝶把藥房遞給某位姑娘,剛才還很緊張的她們聽了這話都松了口氣。

本是集體性欺騙,最主要是蒙混過眼前這個被成為老板的女人,關鍵人物就是郎中了。

若是被知情人拆穿,不知有什么懲罰。

那位姑娘接過藥房,低低的說了句,“謝謝公子了。”

藥抓回來了,還有郎中的話。

“此藥可益氣養血,可治風寒。”

老板的臉色有些怪異。

“你來這,有何貴干?”

來這。呃,混些酒菜?

怎么能說。

“老板,小生愿在此做些零活,換些酒菜給我那家中的祖父。”

“來我這打工?”

“正是。”

“老板,怎么辦?他們都要讓華姐姐上臺呢。”

上臺?唱曲?

“就沒有一個人會嗎?”老板顯得有些生氣。

“洞簫原來都是華姐姐一個人學的。”

“可以讓我試試嗎?”

小蝶沒有把握,只是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爸爸吹過簫一類的樂器。

很小,記得很模糊。曲調也有些忘了。

“讓她試試。”

不知誰遞過來的。小蝶只是接過。

沒有學過,完全憑著記憶。

閉著眼,想象爸爸的樣子。

還有指尖的劃動。

短短吹了幾個音。

似乎記起了很多。

“若是幫我混過了那些人,我就允你那件事。”

“你們,幫她打扮一下。”

不喜歡搽脂抹粉的感覺。

“公子,你右眼旁有條黑色的疤痕。”

“嗯。”

“不能這樣上臺的。”

她們只是讓小蝶閉著眼。

細細回想著那首簫曲。

“公子,該換衣服了。”小蝶連銅鏡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被拉進了換衣間。

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白紗衣,那么透。穿起來還能感覺到外界的微風。

“公子,這劍,我們幫你放這。該上臺了。”

當小蝶再一次坐在鏡前,看著自己的臉。

看到了右眼旁的那道傷疤,不見了。

被黑色的筆觸掩蓋了。

只剩下停留在右眼旁的黑色蝴蝶。

欲飛不得,卻又躍躍欲試。

有些寂寞的掙扎。

“公子。”

小蝶接洞簫信步走到臺前。

微微頜首。

唇邊的簫口還在微微顫動。

真的沒有試過。

慢慢定神,吸氣,將全部身心都放在蕭管中。

不知道是怎么走下臺的。

連吹了什么曲子都不記得。

隱約能聽見臺下的歡呼聲。

這算是蒙混過關了嗎?

小蝶迅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正打算走出門去。

“今天謝謝了。”是老板的聲音。

“小生只是舉手之勞。”

“我答應你,你可以在迎春閣打些零工換酒菜。”

“多謝老板厚意,小生感激不盡。”

小蝶拿著用錦盒裝著的吃食,迅速回到了藥谷。

老頭一門心思在各個藥爐之間倒騰些什么。

根本沒有注意到小蝶的去留。

小蝶也不說什么。

把錦盒放在桌上,安靜的看著醫書。

老頭的鼻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靈敏。

沒過幾時就聞見了錦盒中食物散發出的香味。

“哎呀呀,丫頭你回來了,餓死老夫我了。”老頭像是看見了名貴中草藥一般,眼底里都泛著光。

自己都沒有看錦盒之中究竟有什么。

聞這味道就已經沒有了胃口。

又是些重口味的純肉類食物。

還泛著點點油光。

有點惡心。

老頭一個人在那盡情的大快朵頤。

“唔,丫頭,你跟那老板什么交情,把這么好的菜都給了你。”

交情?

似乎剛剛才見過面。

“在她那打些零工。”

老頭也不在乎這些理由。

終于吃了個干凈。

老頭滿意的望著錦盒。

又頗具贊許的望著了望小蝶。

黑蝶。

刺青嗎?

不像是。

老頭走進房間,不知在櫥柜里倒騰了什么。

隨后,用油光光的手遞給小蝶一個胭脂盒。

小蝶不解,把眼神從醫術上移開,望著他。

“刺青怪疼的,這中粉末混合同比例的水,涂在身上不會消退的。”

小蝶沒有接,似乎不需要。

老頭急了,“女孩子家臉上有疤像什么。遮著點也是好的。”

把胭脂盒一放,老頭又氣鼓鼓的去煎藥了。

小蝶把錦盒整理好,放在一旁。

帶著油紙包的面食去了清飏那里。

看到小蝶來,清飏顯得很是局促,是因為上次的事嗎?

“我帶了點吃的來。”小蝶放下了紙包。

拿著劍去庭院中了。

又是黃昏,他酌著清酒,她練著劍。

只是這次,他未醉。

上次,是心醉了吧。

再次往返于藥谷與清飏的住處的路途中,只是,看見了什么人躺倒在地上。

痛苦的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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