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寧家二房公子不是族長,但是由于他們家是當朝御史的親兄弟,所以在族中也是極為有話語權。
再加上,寧汝成經常以寧家唯一繼承人自居,那更加就沒人敢惹他了。
就連族長都對他禮讓三分!
畢竟,那可是要繼承寧家所有家業的未來少家主啊!
寧小蘇之前都是癡傻的形象出現,寧家所有眾人都沒有把她這個嫡女大小姐放在眼里過。
此刻如此眼神凌厲的來了這么一句話,自然讓他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好在得到消息的二夫人已經攙扶著年老的族長前來,她身后則跟著不少寧家婦孺。
她紅著眼圈說道:“族長,小蘇一定是跟她二叔有什么誤會,才將他們都告到牢里去,只要她松口不告了,我們即可就把大哥和大嫂風風光光下葬!”
她的語氣是那樣的卑微,就好像寧小蘇是在咄咄逼人那般。
一名婦人連忙規勸她:“她二嬸,大哥和大嫂在天之靈,也不愿意看到二老爺入獄的,怎么著,他們活著的時候,一家子人和和氣氣,到了他們死,咱們寧家就要分崩離析嗎?”
“就是!”眾人也跟著連聲附和,看向寧小蘇的眼神就越發的不善。
族長往下壓了壓手,清了清嗓子道:“小蘇,聽你二嬸說,你現在腦子也靈光了,怕是你二叔和你堂姐對你好的事情全忘了吧?”
一名約莫十三四的少女站出來道:“我記得清楚,當時清心姐姐為了給她繡一個荷包,把自己眼睛都給熬紅了,連夜趕出來一個!”
“就是,我也記得清楚,大小姐說是想要吃紅山楂,二小姐就親自去搬了梯子爬樹,一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躺了大半個月呢!”寧家的長工也跟著湊熱鬧指證。
他們說的這些事情,寧小蘇當然腦子里面也有記憶。
原主傻,當時以為這個妹妹是真的對她好。
哪成想,她不過是用的苦肉計,繡荷包那次是求著娘親送她去書院,至于躺半個月那一次,是讓娘親帶著她去參加極為有名的詩詞聚會,她也是在那里嶄露頭角,成為京城有名的才女。
一切,皆是有利可圖罷了,哪里又真的是為了她?
寧小蘇露出冰冷的笑容:“可你們是否還記得,當時寧清心將我推下水呢?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終歸還是她害得我變成傻女!”
眾人被問住了,紛紛垂下眼眸不敢再吭聲。
倒是二夫人又開始哭唧唧:“小蘇啊,嬸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那是個意外啊,你姐姐還不是為了贖罪,去府里陪著你?伺候你?”
寧小蘇就直接想翻白眼,別把自己說的那么可憐,寧清心自打住進御史府,可沒少暗地里搶她的東西。
就欺負她傻,不明白事理!
她不耐的打斷:“你女兒偷我首飾,偷我娘親披風這些事我都不想再提了,今天我是來給父母下葬的,不是給你們扯嘴皮子的!”
二夫人連忙看向族長,示意他幫著出頭說話。
族長猶豫片刻才道:“小蘇,你別怪叔祖父為難你,咱們家得有個掌舵的人,無論如何都得把你二叔和二小姐放出來!”
寧小蘇挑眉審視他:“我爹向來惜才,他一直都想要扶植家族比較有能力的青年,像我二叔這種私德有虧的,又如何能做家族掌舵的人?”
族長登時就有些為難,他爭辯道:“可你二叔你父親的親弟弟啊!”
寧小蘇毫不猶豫的打斷:“我也是他的親女兒,現在御史府所有的資源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也有權主事!”
話音落下,寧汝成就率先帶頭嘲笑:“你主事?難道你沒聽說過嗎?姑娘嫁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你還指不定是誰家人呢,也配掌管寧家的事情?”
寧小蘇拍了拍手:“我可以有權指定繼承人啊,我父親死前留下遺言,會讓我在家族中擇優選出有志青年前往太學院讀書,名字他沒填上去,也沒有限定人數,只等我大筆一揮,那封推薦信立馬就可以送往太學院!”
別說族長驚呆了,就連族里的那些青年們也瞪大了眼睛。
太學院啊!
那可是學子們的終極殿堂!
但凡從里面出來的人,最次的,都能做到六品官!
若是能嶄露頭角,還會有更加錦繡的前程!
這完全是一塊香噴噴的餡餅砸到他們的頭上啊,簡直讓人猶如置身夢中。
老族長聽了之后,忍不住熱淚縱橫,他哭著說道:“哎呀,御史大人可真是為了我們寧氏一族操碎了心啊,我們還在這里為難他最疼愛的女兒,簡直是沒臉見他!”
二夫人嚇得臉色一白,心中暗罵,怎么可能會出現那么多的變數呢?
先是遺書!
接著又是太學院的推薦信!
但凡早知道有這些東西,她就該緊緊攥在自己的手中啊!
現在說什么也晚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挑撥族長:“老族長,你也這么一大把年紀了,怎么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萬一她誑你呢?”
老族長迅速收了淚水,冷聲道:“寧小姐,這可不是小事,你必須拿出推薦信讓叔祖父看一眼,不然難以服眾!”
寧小蘇早就做好了準備,她將如意手里捧著的錦盒拿下來,伸手打開道:“叔祖父可以親自來過目!”
當看到那上面寫的內容,再看到所刻的印章,他震驚的用力揉了揉眼睛:“竟然還有蕭鎮國公的私章?”
當朝兩位極其有權勢的人推薦入學,那是妥妥的啊!
“額!”寧小蘇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還真不知道爹爹跟蕭鎮國公的私交竟然這么好。
不但遺書讓他做見證,甚至連推薦信上也按了私章。
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鎮國公的私章在父親手里啊?他拿起來順手也就用了。
不得不說這個消息瞬間就讓族長改變了對寧小蘇的態度,他不但積極命人趕緊將御史夫婦入葬,甚至還親自主持儀式。
眾人都眼饞太學院的名額,一時間家里幫著二房說話的人都恨不得去打自己的臉。
尤其是那幾位姑娘,更是面色慘白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