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沈同塵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盧橫與那個馬夫已經(jīng)不見了。

但是再看了看周圍。

“出來吧。”沈同塵說道。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盧橫與那個馬夫從暗處走了出來。

“那個刺客……”盧橫謹(jǐn)慎的問道。

“已經(jīng)解決了，明天你找人去處理一下現(xiàn)場。”沈同塵說道。

“嗯，好好。”

盧橫聽后沒有再問更具體的事情，有些事情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

沈同塵有些意興闌珊，“走吧。”

回家之后，沈同塵并沒有將那柄軟劍交給良劍。

因為良劍的劍道并不適應(yīng)這種軟劍。

只是放到了不常用的雜物室。

一夜無語。

第二天沈同塵去了當(dāng)鋪。

他在門口發(fā)現(xiàn)了前天來的那個粉頭小生正與魯陽天說著話。

看到沈同塵一到了，魯陽天連忙走上來，“老板，你做什么啦？”

“啊？”沈同塵一愣，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魯陽天神秘熙熙地說：“就是你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勢力呀？”

“怎么啦？”

他指了指正站在當(dāng)鋪門口，有些局促的粉面小生，“他一大早就過來賠禮道歉來了。”

沈同塵問道：“他叫什么？”

“他叫了嗎？”魯陽天呆呆地問道。

“我是問他叫什么名字！”沈同塵不明白他的腦回路為什么會這樣。

“哦哦，說清楚嘛。他叫做馬常天。”

“呵，合著還是我這個老板的錯了？”沈同塵被氣笑了，問道。

“不是不是，我的錯。”魯陽天一看沈同塵這樣就知道不能再倔強(qiáng)了。

沈同塵搖著頭走進(jìn)了當(dāng)鋪。

馬常天跟在后邊，一邊陪著笑，一邊說道：“沈老板，當(dāng)初是我有眼不說泰山，希望您大肚可撐船。”

沈同塵撇了他一眼，“馬百萬與眾多什么關(guān)系啊？”

“馬百萬是家父。”

沈同塵就沒再說什么，讓他走了。

那天來的時候馬常天倒也沒有咄咄逼人。

“站住。”沈同塵想起了賴二。

“那個賴二怎么樣了？”

馬常天身子一僵，木木轉(zhuǎn)過頭來，聽到這話才松下來。

“賴二？他好像是被解雇了。如今在何處小生也不知道。”

“行吧。”沈同塵擺擺手讓他走了。

他剛剛踏出當(dāng)鋪，就迎面撞上一黑影。

“哎呦！”馬常天捂著自己的下巴。

“那個不長眼的？”喝罵道。

睜開眼看過去后，才看到原來是富來當(dāng)鋪的賴二。

只見他此時衣衫襤褸，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與當(dāng)初來的時候差了太多。

只見賴二被撞了之后迷迷糊糊地跑進(jìn)十一當(dāng)鋪，連與馬百萬對罵都沒有。

沖進(jìn)去之后，賴二直接跪在沈同塵的面前。

“沈老板我錯了！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

“可以呀，離開平樂城。”沈同塵并沒有感到生氣。

賴二的臉色一灰，喃喃道：“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里呀。”

沈同塵冷笑一聲，“所有？”

“你這次落難可曾幫你一下？”

聽到沈同塵的質(zhì)問，賴二如同啞了一樣。

張張嘴，但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上次來十一典當(dāng)行鬧事，一個個都興高采烈，但是糟難后沒有一個來幫自己。

自己往日拿錢交的朋友，現(xiàn)在都在玩兒消失。

自家老板更是將自己棄之如敝履。

在沈同塵的點撥下，賴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依仗的一切是如此的脆弱。

賴二眼光無神，譏笑了一聲，笑自己無知。

也不與沈同塵說話，如果靈魂被抽走了一樣。

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十一當(dāng)鋪。

沈同塵看著賴二的背景，心中說道：果然吞噬情緒才是《萬靈箓》的正確打開方式。

就在剛剛賴二跌跌撞撞進(jìn)來的時候，沈同塵就看出了他那旺盛的情感波動。

當(dāng)他跪在沈同塵面前的時候，他也沒有客氣。

不斷地吸食著溢出的情緒。

恐懼、惡念，欲望。

從一開始賴二就沒打算與沈同塵好好說話。

如果沈同塵不同意，他會不帶絲毫猶豫地從袖中抽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匕首刺向沈同塵。

而沈同塵剛才說的那番話確實也沒說錯。

但是如果正常情況下，賴二是聽不進(jìn)去的。

會有很大的可能變得歇斯底里。

但是被沈同塵抽離了幾道魂魄，早就變得多愁善感。

再被沈同塵用話一激，什么刺殺就被拋至腦后。

而且那段話對賴二自己同樣有用。

如果有朋友受難了，他同樣會袖手旁觀。

甚至?xí)脕y上去踩上兩腳，落井下石這種事他之前沒少干過。

沈同法早就看透了他那糜爛的本性。

賴二與自己無關(guān)，憑什么要去改過來？

站在門口的馬常天看得一愣一愣得。

在他的印象中賴二是不可能被這些話所說動。

但是今天不知怎的，就像變了個人。

在沈老板的一番話下，居然真的幡然悔悟。

在馬常天眼中，沈同塵變得撲朔迷離。

“還的什么事嗎？”沈同塵看到還站在門口的馬常天問道。

“沒了沒了。”馬常天連忙說道。

等到馬常天離開后，魯陽天滿臉憧憬地看著沈同塵。

“老板，你太厲害了。居然用嘴就可以讓賴二無地自容。”

沈同塵聽到前邊一句話還挺高興，但是聽到后邊一句話就感覺不對勁兒，“不會說話就別說！”

聽到沈同塵的呵斥，魯陽天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么了。

離開十一典當(dāng)行的馬常天沒有立刻回大興糧行，而是一直跟著賴二。

賴二路上不斷地在喃喃自語，離得有些遠(yuǎn)，沒能聽清。

但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他有些糾結(jié)要不要讓給送去醫(yī)館。

“是啊，一切沒了。”

“那活著也沒意思了呀。”

“那還不如死了。”

“早就該去死了。”

……

賴二在大街上沒有方向地走著。

因為之前他在平樂城作威作福，現(xiàn)在看到他走在街上，他面前的那些百姓都不自覺得分開了一條路來。

賴二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更是悲涼。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汴河北橋。

河上吹過的風(fēng)吹起了他的頭。

賴二眼中無神地看看周圍。

“早就該死了。”

留下了他在這個世上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