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考開始倒計時,校園里瑣雜平凡的生活于是將我吞沒,我日復(fù)一日在書籍與現(xiàn)實之間抽身,卻異常感到滿足。
所謂的作文比賽始終沒有來臨,這讓我更為好奇,這一切是否只是蔡華的謊言。
可我和張怡被要求去蔡華的家,有時我并不愿意去,可面對張怡的請求,我也不好推辭。
………
班里的戀愛氣息愈發(fā)濃厚,孩子們傳遞著膩歪的言語,送著昂貴的禮物,誰都以為自己是最懂愛的那一個人。
可“愛”到底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我與周塵刻意抱有距離,不像剛開始那樣可以隨意聊天,不過這樣的關(guān)系也不算尷尬,也許畢業(yè)之后就再也見不到了吧。
也許以后也見不到如此奇怪的人了吧。
以周塵的成績,可以進(jìn)到市里的重點中學(xué),可我再怎么努力,也不過縣里的重點中學(xué)的水平。
一想到這,我又不免感慨,天賦似乎比努力更重要………
………
蔡華面對著發(fā)旋的海洋,時不時在講臺上走來走去,面上始終掛著微笑,同學(xué)們低頭抄完筆記,又抬頭的樣子像潛水,我被頭頂肆意轉(zhuǎn)動的風(fēng)扇吹得發(fā)寒。
我和張怡早就被分開了,但我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是周五下午去蔡華家,而張怡是周六上午去。
放學(xué)后,張怡和我遂著光之隧道行走,張怡將我送到蔡華的家之后,我們就揮手告別了。
………
那一天,我覺得蔡華講評的樣子特別高興,似乎全然忘了我失聰?shù)氖聦崱?
他從講臺移到客廳,他的手也從稿紙移到我的手,我不禁哆嗦,遂而臉紅,然后臉便更加紅。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我咬著的黑筆也掉到了地上,我趴到地面上撿,抬頭看見昏黃的落日照得蔡華的臉黃黃的,我看著他搓著手,帶著鵝金般的動作,我心中直發(fā)怕。
“可不可以幫老師拿一下書?”蔡華寫下這句話。
不知出于班主任的威嚴(yán),亦或是我自身的畏懼,我顫抖著身子走向書架。
我對著一本《罪與罰》,一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失神,突然想起些什么,正想回頭看時,蔡華已經(jīng)站在我后面了。
頭頂可以感到他濕濕的鼻息,同當(dāng)初他送我回家的天空,也可感到陣陣心跳,他用身子,手臂和書架將我圍住。
正當(dāng)我慌張失措時,蔡華突然望向了門口,這時,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慌張。
在一段時間過去后,他還是選擇了開門。
進(jìn)來的是一位身形有些發(fā)胖的女士,皮膚微黃,燙著波浪頭,而她在入門的那一刻便朝我走來,我慌張得不知說些什么,只等著她開口。
“孩子,回去吧,剩下交給我,有沒有受傷?”
阿姨直直望向我,不知為何,她的眼睛特別明亮,如同被春雨沖刷般透亮。
我什么也聽不見,可看見阿姨對我笑時,我卻莫名心安和愜意,一種“想留在她的身邊的想法”油然而生。
可當(dāng)我看到一旁的蔡華時,我又不免感到害怕,于是沒說什么便扭頭逃跑了。
當(dāng)我跑到門時,我余光看見上級的平臺有一個人靠著墻站著,黑衣服,黑墨鏡,黑口罩,身材勻稱………
周塵?他怎么會在這里?
那個阿姨不會是他帶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