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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主權與公意(1)

  • 盧梭的智慧
  • 劉燁 曾紀軍
  • 5485字
  • 2014-10-23 11:02:50

所謂“主權”,是指公意的運用,主權是不可轉讓和分割的。所謂“公意”,是指公共的意志,公意永遠是公正的。毫無疑問,盧梭是民主政治的先驅,在他的民主哲學中,處處透著“破除”與“創新”的智慧,閃現著“自由”與“平等”的光芒。

論主權

在盧梭看來,主權是公意的運用。盧梭認為,主權具有兩個顯著的特點:主權是不可轉讓的,主權是不可分割的。

惟有公意才能夠按照國家建立的目的來指導國家的各種力量。因為,如果說社會的建立成為必要是由于個別利益的對立,那么,社會的建立成為可能則是由于這些個別利益的一致。

也就是說,正是這些不同利益的共同點,才形成了社會的聯系;如果所有這些利益彼此并不具有某些共同點的話,那么,就沒有任何社會可以存在了。

因此,治理社會就應當完全根據這種共同利益。

在此,必須說明:既然主權不外是公意的運用,那么,主權就應該具有以下特點:

主權是不可轉讓的

主權永遠不可轉讓。并且,主權者既然只不過是一個集體的生命,那么,就只能由他自己來代表自己。

實際上,即使個別意志與公意在某些點上相互一致也是可能的,但這種一致不可能經常而持久,因為公意總是傾向于平等,而個別意志總是傾向于偏私。

如果想要個別意志與公意始終保持這種一致,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如果現實中有這種情況存在,那不過是機遇的結果,而不可能是人為的結果。

主權者可以說:“我的意圖的確就是某人的意圖,或者至少也是他自稱所意圖的東西。”

但是,主權者不能說:“這個人明天所意圖的東西,也是我所意圖的。”

因為,意志使自身受未來的束縛,所以這句話顯得非常荒謬。同時,也因為并不能由任何別的意志來許諾任何違反原意圖者自身幸福的事情。

所以,如果人民單純是唯唯諾諾地服從,那么,人民本身就會由于這一行為而解體,就會喪失其人民的品質;只要一旦出現一個主人,就立刻不再有主權者了,并且政治體也從此宣告毀滅。

主權是不可分割的

主權永遠不可分割。因為,主權是意志的體現與執行,而意志要么是公意,要么不是。它要么是全體人民的意志,要么只是一部分人的意志。

如果它是全體人民的意志,那么,這種意志一經宣告,就已經成為一種主權者的行為了,同時也就構成了法津。

如果它只是一部分人的意志,那么,它僅僅就是一種特殊意志,或是一種地方的行政行為,其最多也不過是一道行政命令而已。

然而,那些政治理論家們,雖不能從原則上把主權區分開來,但卻從對象上把主權進行了拆分。他們把主權分為立法權與行政權,又分為稅收權、司法權與戰爭權,還分為內政權與外交權。他們時而將它們區分加以利用,時而又將它們混為一談。

打個比方來說,主權者就好象是他們用幾個人的肢體拼湊成的一個人,其中有一個人的眼睛,一個人的胳膊,另一個人的腳,而拼湊起來的這個人顯得非常別扭,因為其肢體來源于不同的人,顯得非常不協調。

事實上,我們所犯的錯誤,可歸結為缺乏一種關于主權權威的準確概念,也可歸結為把僅僅是從主權權威中所流溢出來的部分誤以為是主權權威的主體構成部分。

比如,人們因此就這樣把發動戰爭或和親的行為看作是主權者的行為。而事實上我們并不能這樣解釋,說到底,這些行為并不構成法律,而僅僅是法律的應用。因此,它們也只是一種決定法律如何運用的特殊行為而已。

如果我們以同樣的方式考察其他分類的話,我們就會發現:無論什么時候,當人們認為主權好象是分立的時候,那僅僅是一種幻覺。而被人當作是作為主權各個組成部分的那些權利,都只不過是從屬于主權而已,它們永遠要以公共意志為前提。而且,那些權利都只不過是最高意志的執行罷了。

論公意

所謂“公意”,是指公共的意志。公意永遠是公正的。但人們常常會把“公意”與“全體的意志”相混淆,事實上,兩者有著很大的區別:前者只考慮公共的利益,而后者則顧及私人的利益、且不過是個別意志的總和而已。

我們知道,公意永遠是公正的,而且是全體人民的公共利益。

但是,我們不能就因此說“人民的意志同樣始終是正確的”。

事實上,人民雖不會“腐化”,但人民容易“受騙”,當人民受騙的時候,他們的意志就是不正確的了。

公意與全體的意志有著很大的區別,前者只考慮公共的利益,而后者則顧及私人的利益、且不過是個別意志的總和而已。

如果人民進行決議,而在決議前具有充分的智慧,但又沒有把意見互相交換,那么,就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以互相一致的占大多數的個別意志來代表公共意志——那這種決議也終究是妥當的。

但是,如果出現了營私的黨派,以公共的利益為犧牲,則每個黨派的意志,對于其成員而言是公共的,對于國家而言則是個別的了。

這個時候,我們可以說,不再是有這么多的人,便有這么多的投票者,而是有這么多的黨派,便有這么多的投票者了。

這個時候,個人的個別意志愈少表示,而結果亦愈不是公共的了。

最后的結果是,這些黨派中出現了一黨,它的勢力大到足以勝過其他黨派,那么。結果的互相一致將不再是個人個別意志的總和,而是黨派的單獨意志。

那么,便不復有公共的意志,占優勢的意見只是個別的意見。

所以,要讓公共意志能表示出來,必須要國家之內沒有營私的黨派,每個公民應只依其自己的思想去表示自己的意見。

但是,如果有了黨派,那么,這些組織則愈多愈好,并須防止它們之間的不平等。

總之,有了以上這些預防,才能保證公共意志始終開明地保證人民不致自欺。

論權力的界限

盧梭告訴我們,社會契約讓公民在履行義務的同時,還享有權利。盡管這種權力是一種十分絕對、十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權力,但它并不超越、也不能超越普遍協議的界限,任何人都可以充分地支配這些協議所規定給他的財產和自由,以至于主權體永遠無權給某個公民比另一公民多施加負擔,因為那樣的話,就變成個別事件了,就超越了主權體的權限了。

如果說,一個國家只是一個法人,其生命力在于其成員的聯合。

如果說,一個國家最關心的就是其自身的安危。

那么,這個國家就需要一種全體的和強制的力量來調動和支配每個部分,使它們最好地服務于整體。

這就如同自然賦予每一個人對其肢體所擁有的絕對的權威一樣,社會契約也賦予政治團體擁有對其每一個成員的絕對權力。

然而,除了國家之外,我們還要探討組成國家的個人,他們的自由及生命自然地獨立于國家,這就需要將公民和主權體加以明確區分,將公民所要履行的義務以及公民所應享有的權利區分清楚。

非常清晰,每一個人通過社會契約所轉讓的權利、財產和自由,只不過是其全部權利、財產和自由的一部分,而且這部分的用途對于共同體來說至關重要,但這種重要性只有主權體才能判定。

一旦主權體提出要求,公民就應當向國家提供他所能提供的所有服務。但是,公民卻不能對國家加以任何束縛,他甚至不能有這種想法。

社會團體對其每個成員的約束力之所以是強制性的,只是因為它們是相互的。它們具有這樣的性質,即在履行這些約束時,每個人在為別人工作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工作。

試想,如果不是因為每個人在為所有的人投票時想著的是自己,為什么普遍意志總是正確的?為什么所有的人希望重視他們之中每個人的幸福?

這也就證明,權利的平等以及由它所產生的公義概念源自每個人對自己的優先考慮,因此是源自人性。

這也證明,普遍意志要做到名至實歸,就應當在其目的上和本質上都應是普遍意志,它應當從所有的人出發以適用于所有的人,當它傾向于某種特定的個人目的時,它就失去了它的自然的公正性。

實際上,當涉及某種個別的事實或權利時,倘若某一點沒有為先前的全體協議所規定,那么爭議就會因此產生。

在這場爭訟中,公眾為一方,而當事的個人為另一方,但我們從中既看不到必須遵從的法律,也看不到應作出裁決的法官。

這個時候,如果讓普遍意志作出明確的決斷就顯得非常可笑了,因為這樣的決斷只能是某一方的結論,而對于另一方來說只是一種無關的、個別的意志,在這種情況下它只能造成不公正且容易犯錯誤。

這就好象,一種個別意志不能代表普遍意志一樣,普遍意志如果有了某種個別目的,其性質也就發生了改變,它也就不能以普遍的名義對人與事作出裁決。

在此,我們應該認識到:使意志具有普遍性的不是票數,而是贏得這些票數的共同利益。因為在這種制度下,每個人都要服從他強加給別人的條件,這是利益和公義的完美統一,它使那些共同討論具有一種公平特點。

然而,在討論任何個別事情時,因為沒有一種將法官的規則和當事方的規則結合并統一起來的共同利益,這種公平性便不復存在。

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我們都將得出這樣的結論:社會契約在公民之間建立起一種平等,公民受到同樣條件的約束,并且享受同樣的權利。

因此,從契約的性質來看,一切主權約定,即一切真正的普遍意志約定都平等地約束或惠及所有公民,以至于主權體只認國家這一實體,而不區分組成國家的任何個人。

那么,確切地說什么是主權約定呢?

它不是一種上下級之間的協議,而是實體與其每個成員之間的協議。

它是一種合法的協議,因為它的基礎是社會契約。

它是一種公平的協議,因為它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它是一種有用的協議,因為它只以全民的福祉為己任。

它是一種牢固的協議,因為它以公共力量和至高權力為保證。

只要公民服從這樣的協議,那么,他們就不是在服從任何人,而是在服從他們自己的意志。由此可見,盡管主權權力是一種十分絕對、十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權力,但它并不超越、也不能超越普遍協議的界限,任何人都可以充分地支配這些協議所規定給他的財產和自由,以至于主權體永遠無權給某個公民比另一公民多施加負擔,因為那樣的話,就變成個別事件了,就超越了主權體的權限了。

事實上,這些區分一旦被認定,在社會契約中個人會有真正所失的說法就不能成立了;社會契約使得個人境況的確好于從前,人們沒有出讓什么,只是做了一樁于已有利的交換,用一種不確定、不穩定的境況換來了一種更好、更可靠的境況,用自然的獨立換來了自由,用損害他人的權利換來了自身的安寧,用他們的有可能被別人戰勝的力量換來了社會聯合所帶來的不可戰勝的權利。

總之,兩相比較,我們并沒有失去什么,反而有所得。

論生死權

當一個人在社會契約中,他的生命不再是大自然的恩賜,而是他從國家那里收到的一份有條件的禮物。而當國家需要他作出犧牲時,他應該毫不猶豫的作出犧牲。而當一個人因犯罪而被判處死刑,那么,他就已經不再是國家的公民,而成為了國家的叛亂者、國家的敵人,對敵人宣判死刑則是合法的。

也許有人會問:“既然個人沒有處置自己生命的權利,那么,個人怎么可能將一種自己所沒有的權利轉讓給主權者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之所以難以回答,是因為這個問題的問法不對。

任何人都有為了保護自己生命而冒生命危險的權利。難道有這樣一種說法,一個人為了從火災中逃生而從窗戶中跳出來,是犯了自殺的罪嗎?

事實上,社會契約的目標就是保護締結條約者。

一個人要想達到某種目的,必須運用某些手段和進行某些冒險,而有些手段和犧牲是分不開的。

無論是誰,如果想要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來保護自己的生命,那么,在必要的時候他必須可以為別人的生命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身為公民,沒有人可以對法律要求對他所冒的危險做出決斷,而當君主對他說:“如果你犧牲,那么就會對整個國家有利!”

那么,他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去犧牲,因為正是由于這個條件他才一直生活在安定之中,也因為他的生命不再是大自然的恩賜,而是他從國家那里收到的一份有條件的禮物。

關于對犯罪者實施死刑,我們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考察。

事實上,正是為了防止自己成為犯罪者的犧牲品,人們才同意如果自己成了一個殺人犯的話,自己就得被實施死刑。

非常清楚,在社會契約中,人們所想的只是要保全自己的生命,而并非為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除此之外,由于任何一個人做了壞事都觸犯了社會法律,那么,他就由于他的這種行為而成為國家的叛亂者。

也正因為他破壞了國家的法律,那么,他就不再是國家的一員。實際上,他發動了反對國家的戰爭。

在這種情形下,國家的生存和他的生存就不能相容,其中一方必須毀滅。

而且,如果這個叛亂者被判處死刑,那么,他就是以一個敵人而不是公民的身份被這樣做的。

必須指明,這樣一個敵人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一個虛構的人。所以,戰爭的權利就使得殺死他是合法的行為。

說到這里,也許有人會發出這樣的疑問:“給一個犯罪者定罪不就是一種個別的行為嗎?”

事實的確如此,而且由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這樣的一種職責并不屬于主權者,給罪犯定罪是主權者可以授予但它自己不能親自執行的權利。

毋庸置疑,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頻繁的懲罰都是政府軟弱或無力的標志。

事實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壞到我們在任何事情上都無法使他行善。任何一個人如果他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并不會對社會造成危害,那么,他就不應該被判處死刑。

至于那些對犯罪者加以寬恕或赦免的權利,則僅僅屬于那個超越于法官和法律之上的統一體,也即主權者。

但是,即使這種權利也不是十分明確的,而且它也必須很少地被行使。

實際上,在一個治理得很好的國家中,處罰是很少的,這不是因為赦免很多,而是因為犯罪的人很少;而在一個腐朽的國家中,大量犯罪的出現則使得犯罪不再受到懲罰。

而頻繁的赦免則意味著犯罪行為不久以后將不再需要赦免。我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那將導致什么?

到此,我將停住我手中的筆,而將這些問題的探討留給那些從不會犯錯因而也就從不需要被赦免的正直的人!

論法律

在本書中,盧梭對法律進行了分類,共分為四類:政治法、民法、刑法、風尚及習俗,雖然探討并不詳細和全面,但盧梭的睿智可窺一斑。

為了賦予公共事物以美好的形式,或者說為了更好地規劃公共秩序,我們就要考慮各種不同的關系。

政治法

首先,我們要考慮整個共同體對于其自身所起的作用,也就是說全體對全體的比率,或者說主權者對國家的比率。

規定這種比率的法律就叫做政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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