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鯰魚金幣全部用來打水漂,經過鯰魚裁判的統計過后,功成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結束了這場鬧劇之后,銳犀的長角被割下,留給吱鴨李煌,作為它變作人的獎勵。
只是現在獎勵已經準備好了,領取獎勵者還未取得應有的成就,而從鴨眼中也未能看出情感,吱鴨李煌使用渡寶翻譯問道:“老人家,你說這犀牛角要給我?可這犀牛角有什么妙用么?”
功成摸著山羊胡子,有些鄙夷的:“你還是先變成人再說吧。”
渡寶翻譯問:“老人家你要是急著用,你就先用吧。”
功成決然道:“不,我改主意了,我不用了,我已有了這個寶貝兒子,外貌什么的不在意了。”
看著這兩父子相親相愛的樣子,一些決心便出現了。
吱鴨李煌看向遠處的虹門,一個人的模樣便有了輪廓。
他在地球的時候并不喜歡照鏡子,他的模樣十分的像他的父親,兒子像父親本是沒有錯的,如果不像父親,反而像別的男人,那便是母親忠貞的問題。
可是問題就是在于母親,他的母親最多跟他說的一句話便是:“你不要像你爸一樣。”
父母的不和是他家庭的主旋律,即使在他父親意外過世之后,他的母親也未有放過,還總是嘮叨著自己嫁人時的愚蠢,雖然她很是辛苦,將李煌養大,供李煌上學,但這無疑加重了李煌內心的負擔,李煌的自殺不知道會給那個抱怨頗多的女人怎樣的影響。
可是現在,母親已是再也見不到的了,自己已經做了后悔莫及的事情,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重新做人!
從零開始。
他是有,一雙吊梢的眼睛,細秀的眉毛。
李煌踏入水中,向著白流虹門游去。
他是有,有些塌但小巧的鼻子,上薄下豐的唇總是紅潤。
李煌已經進入虹門,正正中中地進入,兩旁從百米高空潑下的水白,并不能打到他的身上,腳下開始有了顧慮,一種直覺的顧慮,不舒服的令他有了退意。
可是好不容易有了感覺,好不容易可以從新做人,他哪里能退!
退到媽咪的肚子里?
退到故事里的地球故鄉?
哪里可以啊!做了那樣的事,老母會不會也自殺了呢?回得去嗎?
退意、悔意不斷沖擊李煌的心,他只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個錯誤,自己就是個麻煩的人,自己好像沒有給家里帶來什么東西。
在自己一味地索取后,在父母十年的養育中,在母親一個人的八年的拉扯后,他,李煌,一聲不吭的自殺了。
只感覺已經沒有了力氣,雙腳雖是鴨蹼,但自己的骨頭,不,是骨氣已被抽走。
“要死,游不動了。”
李煌不僅覺得自己的腳沒有力氣,甚至自己也要被潭水給揪下去了。
可他還是在想著自己過去的模樣,眼睛鼻子嘴已經完備了,只要、只要。
只要李煌回想自己的模樣,可是想不起來啊,而他已經想起來的東西也在離他而去,不懷好意的聲音也在漸漸侵蝕他的意志,巨大的身軀不斷發抖。
“不行,不行!我要變回人!不管怎樣都好,我已不能夠后退了!”
不斷頂受著外界的壓力,只是這一次,他要做自己!
自這個意識誕生以來,李煌便沒有為自己做過怎樣重大的決定,自殺或許算,但他當時是覺得這樣對母親是一個好的做法,畢竟自己那么差勁,總是比不過別人家的孩子,而且,就算是這樣那樣沒用的自己,母親也是很累的供養著呢,那么自己死了,母親不就不用操勞費神,不就可以活的輕松一點了。
不是嗎?
不是啊!!!
母親她一直愛著李煌,絕對這樣的啊!
不是愛他,怎會辛勞過活?不是愛他,怎會想著讓他活的越來越棒?
“李煌,第二次生命要怎樣是你自己來做決定的!若是媽媽知道的話,她絕對要我好好活著,活出個人樣!”
消散的面目重新凝聚,
圓圓的臉龐,是媽咪的可愛寶。
讓鴨蹼狠狠滴與粘稠水流斗毆,看是誰的意志更兇更霸!
身體再次讓他熟悉,
不高不矮,在一米七五的時候停止生長,是父母十幾年用愛灌溉才有的高度。
“去他媽的悔意、去他媽自卑,生命已經逝去一次!我怎能郁郁不前,我只會前!”
一蹼、兩蹼,痛擊逆流,速度增加。
自己的模樣再次細節,再次變得清晰。
壯實的身體,怎么不是營養的滿足?這是母親時時刻刻的電話嘮叨里,“別省錢,吃好喝好。”來的。
這時,悔意又來了。
“她可真愛你啊,好怕你餓著呢,可是、可是她看不見你孝順她了啊。”
不僅悔意,水流的困厄也是增強,感覺跟泥石流一樣。
退意也來了,這里到最短的那面石壁還有一半的距離呀。
可怕的距離。
“有水鬼扯腳?!”
真的,李煌的腳有觸覺,四只大手牢牢抓住他的兩只鴨腳,是兩個大力水鬼王么?
還是兩個幻覺?
不!
李煌看了一眼,他的下面,兩個面目可憎的大鬼正全力抓住他的鴨腳往下拉,要將他這只吱鴨溺死!
潭水已經沒過他的整個身體,幸好有長長的脖子,使他不至于立馬溺水,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周圍的水比石頭還重。
原本清晰的模樣被暗淡的霧模糊了。
“加油,李煌!”眼見李煌勢頭不對,渡給他加油,希望這個心善的人成功。
“讓我們看看你的人樣!”功成也加油。
奮力一掙,“給我滾開!就兩個死鬼,也敢來阻攔我的路!死了就安息吧,別攔我這活人!”
腦海中,自己再次清晰。
奮力游到水面,不管身上強力膠一般的水。
既然是鴨子,那在水上跑步也是沒什么問題的吧,就是跑!
盡管身上的皮毛有被扯下的痛覺。
一跑步,就到了終點。
開始折返。
又是不同的感覺,骨頭開始要碎,所有的肌肉也是有融化的預感。
可是李煌不顧疼痛,速度再次加快。
虹門越來越近,河對岸的兩父子也在招手加油。
“手?”意識到自己已經是用手來劃水了。
虹門就在眼前,雙腳努力踩水。
過了!
頓時,李煌覺得壓力卸除,而自己游過了重新做人河,到了對岸,到了那奇怪又可愛的父子倆面前。
現在。
他是:人,李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