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報仇從不隔夜，殺人提前磨刀。

……

這是秦川的行事準則之一，也可以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尋找到的生存法則。

南進的瞳孔急劇放大，眼神逐漸渙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好似野獸臨死前最后的哀鳴。

秦川死死的捂著他的嘴巴，根本不給他說任何遺言的機會，刺穿心臟的劍猛的拔出，隨后再次狠狠的刺了進去。

如此行為，周而往復，直到南進再也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秦川方才停止。

他松開手，拔出劍，盔甲響動之間，南進先是雙膝跪倒在地，然后身體朝后躺去。

只聽砰的一聲響，尸體重重的落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大雨依舊在下。

冰冷的雨水拍打著他的臉龐，順著下巴的弧線連成一串水珠，滑落到盔甲內，卷著血水浸濕了地面。

秦川不曾看他，徑直轉身離去，他拖著疲憊的、滿是傷痕的身體，順著青石板小路，一步又一步的朝遠處而去。

雨幕下，秦川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

自今日起，他終于邁入一境，成為世俗凡人口中的仙師！

……

不多時，自家小院近在眼前。

秦川回到家，反鎖好院門，心底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將寶劍放到屋內，然后從后門進入后院，撕下身上的所有衣服，一件都不曾留，露出了一副精瘦的身體。

秦川站在雨中，閉著眼，任憑大雨沖刷著身體，同時他運轉玉簡法門，不斷從雨中吸食天地靈氣。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傷勢也恢復了個七七八八，沒什么大礙。

秦川睜開眼睛，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回到屋內擦干身體，躺在了炕上。

濃濃的疲憊從大腦的深處不斷襲來，強烈的困意在催促他的眼皮快點合攏。

不過，秦川并沒有選擇睡覺。

這兩日以來，他先是奔襲到瑯山殺了白州，又磨劍一整夜，回鎮子的路上遇到南進的埋伏，又是一番大戰。

他畢竟不是鐵打的，疲累在所難免，哪怕是仙師同樣如此，況且他才只是邁入一境而已。

“一境啊。”

秦川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閉上眼，稍稍動念，便能瞧見一座不見盡頭的橋梁，這便是神橋。

只不過神橋的絕大部分都還只是虛影，只有眼前的一寸之地是凝實且清晰的。

接下來的修行，便是按照法門吸納天地靈氣，不斷去開辟這座神橋，走的越遠，境界也就越高。

正如饒霜所言，修行，從來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秦川閉上眼，開始按照玉簡法門吸納靈氣入體，由經脈通行淬煉后抵達神橋，就此開辟。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他皺起眉頭，對程先生說過的話理解越發深刻。

玉簡法門果然是登山的一條小路，充滿著荊棘和坎坷。

這半個時辰，面前的神橋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只開辟了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兒。

而且秦川還發現，他不僅需要朝前開辟，還需要往寬拓展。

就好比，別的修行法門生來就是一條康莊大道，可容納三五人并排登山而不顯擁擠，但是玉簡法門卻只能容納一人。

所以秦川必須在開辟的時候拓寬，如此才能朝著更高的山峰攀登而上。

這意味著同樣的境界他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吸納更多的天地靈氣，比別人耗費更多的功夫。

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問題。

法門并不能決定一切，根骨、悟性、資質同樣是決定性的因素。

如果一個人的根骨悟性足夠高，哪怕是小路又能如何？照樣可以站在山巔！

秦川眉頭緩緩舒展，還好他有天命呼吸法，能夠無限提升自己的根骨，以此做到逆天改命。

他適才已經嘗試過，哪怕邁入仙師的行列，依舊不影響他繼續修行呼吸法，根骨還能再次往上提升。

如今的秦川已經開始呼吸法第五層的修行，等到這一層圓滿之后，他便是中上資質。

這才只是第五層，天命呼吸法足足有九層，等到九層徹底圓滿，又將會是何等的天資？

秦川根本想象不到，但想必到了那個時候，稱一句萬中無一，不為過吧？

天命呼吸法，無愧逆天改命這四個字。

“如此看來，呼吸法才是根本，修行的同時還是需要空出大量時間來修行呼吸法。”

秦川低聲說道，算是暫時確定了未來一段時間的修行方向。

隨后，他扭頭看了一眼窗外，豆大的雨點不要錢似的落下，時而還會天空還會炸響一聲驚雷。

“真是好大的一場雨。”

雨水攜帶著濃郁的天地靈氣，浸潤到地底，滋養著小鎮，秦川剛才明顯感覺到天地中靈氣濃郁了許多。

這對他來說，也能算是一場機緣，這段時間修行的速度肯定比尋常更快。

等到小鎮徹底化作風水寶地，一切都塵埃落定，秦川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待在這里。

這般想著，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緩緩合攏，鼾聲漸起。

秦川躺在火炕邊沿，蓋著一床大被子，被子里藏著一把寶劍，他的手死死的握在了劍柄上。

稍有異動，必將暴起而殺之！

……

……

入夜。

秦川早已醒來。

他草草吃了兩斤鹿肉填飽肚子，然后便穿上蓑衣，戴著斗笠出了門。

弓箭寶劍自是不會離身，腰間還別了一把斧子，這東西用起來還挺順手。

鎖好院門，秦川便朝著程先生家里走去，路上沒見到什么人影，大家都不愿意下雨的時候出門。

直到他走到老龍井附近時，方才瞧見一人。

秦川停下腳步，遠遠的看著那中年漢子，他記得這是洞天府的五境修士，在用雙腳丈量小鎮。

現在天降大雨，他居然也不曾停歇，神色依舊肅穆，步子邁的很慢，但極穩。

瞧他這進度，估摸著都丈量完一半了，就是不知道等他走遍小鎮之后，又準備做什么。

誰知道呢？

秦川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徑直轉身離去。

對他來說，努力修行，提升實力才是當下的第一要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