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到北江來了？”

“怎么？就許你來我不能來了？”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開玩笑的，一起吃個飯嗎？”

“好。”

“二食堂可以嗎？”

二食堂？她也喜歡去二食堂嗎？

“嗯，好。”

我和付蘭久恢復了聯系，那是生活中的一點甜。

她沒有繼續修研。

我在醫院照顧子漓，接到了她的電話。

“喂，姚同學，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一下關于那個畢業論文的問題。”

“嗯，有空。”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第七人民醫院。”

我把具體位置發給她，沒過多久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我去看門，果真是她來了。

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很是急忙的樣子。

“姚同學，你怎么到醫院來了？”

“我來照顧妹妹。走吧，我們去隔壁間看報告。”

“啊？”

我站在病房門口，看見她伸頭向病房里望去。

不知道為什何，我將她推到走廊上然后跟著出來了。

看著面前的女孩子的表情不好，我開口道歉:“抱歉，剛才我的態度不好。”

“沒關系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沒有惡意。”我知道她不介意了，但更讓我心里過意不去了。

“嗯。”

我和她一直討論到了夕陽落時。

看著余暉神色，我說帶她去吃飯。

醫院附近餐館各種各樣都有，我們選了一家面館吃。

飯后，我們沿著濱江路散步。

一路上我的情緒并不高漲，這生活中除了付同學似乎就沒什么甜了。

路旁休息時，付同學到一旁的便利店提了兩瓶酒回來。

她打開瓶蓋，遞給我，“噥，請你喝酒。”

我盯著酒半天也沒接過去，她催促道:“搞快點拿著，我手酸了。”

我接了過去，她順勢拿著酒瓶與我碰了一下，然后就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她的眼淚都要被自己咳出來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著氣，“喝這么急干嘛？我跟你搶？”

“不小心的啊。”

她的氣息恢復正常后，她問我:“姚同學，你妹妹什么病啊？”

我看了我一眼，，她的眼中還帶著水霧。

我看向天空思緒飄遠，回答她的問題:“心臟病，遺傳的我媽媽。”

她偏頭看我，我對上她的視線，她說:“你長得好看，你妹妹也好看，你家基因真好。”

我看著少女的臉龐，未濃妝艷抹卻依舊明麗可人，“你也很好看的。”

“好看嗎？好看到足夠令你心動嗎？”“啊？”她在說什么？

“姚子舒，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你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我喜歡你，付蘭久喜歡姚子舒，明白了嗎？”她喜歡我？她也喜歡我？

那一刻我承認我的心臟都像要跳出了嗓子眼，我環顧著四周，希望有人能看出我的激動，但下一秒，我的心墜落谷底。

對啊，喜歡又能有什么辦法，她可是付蘭久，家里捧著的大小姐啊……

過了一會兒，我看著她，對她說:“付同學，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準備。”

誰又知道我的心在說，我也喜歡你……

“沒事。”

她丟下這句話，轉頭攔下一輛車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車漸漸遠去，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第二天她一切如常，就像昨天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我想，這樣，就這樣就很好了吧……

子漓從手術室出來，對我說她想見蘭久姐姐。

我摸了摸兜里的手機，撥打了她的電話。

“喂？”

“付同學，是我，你現在有時間嗎？子漓想見你一面。”

她拉著我走到醫院走廊上，問我子漓的病情。

“子漓她？醫生怎么說？”

“醫生說子漓沒有十八歲了。”我的妹妹，在這個年紀輕輕的時候，被醫生判了死刑……

“有什么辦法呢？”

“器官移植，只有這個辦法了。”

“姚同學你別太擔心，我會幫你一起找心源的。”

看著面前面露焦急的女孩，我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付同學還喜歡我嗎？”

“喜歡。”她的回答不帶一絲猶豫，十分肯定。

“那我們在一起吧。”我終于說出了我很早以前就想說出口的話。

“好。”

我們一起了，所以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對她好。

帶她去看電影、去游樂園，和她一起穿情侶裝、拍情侶照……

子漓的身體在醫生的照顧下，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如果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想一直留在此刻，牢牢抓住她帶來的美好。

“姚子舒是吧。”

“是的。”付媽媽約我在外面見面。

“你喜歡我們久久嗎？”

“喜歡。”

“久久生病了，需要住院治療。”付媽媽的眼眶泛紅，而我也被這個消息砸得頭昏腦漲。

“她生病了？”我不敢相信，那么陽光明媚的女孩子生病了？

“久久她只能等待奇跡了。”

奇跡？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跡發生呢……

我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害怕去面對現實，可是我也知道，付同學需要離開了。

“姚同學，你現在喜歡我嗎？”

“抱歉。”喜歡啊，好喜歡好喜歡啊……可是我不能把你留下啊。

“不喜歡也沒事，我喜歡你就行了。”

“姚同學，我喜歡你，所以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但我知道人不能總活在夢里，你不喜歡我所以我不能綁著你。”

“子舒，我們分手吧。”付蘭久對我露出微笑。

“好。”我的心尖泛起了酸，密密麻麻的痛不停涌出。

“子漓的心源，我會繼續幫她尋找的。”

“謝謝。”傻姑娘……

我還是沒能克制住心中的想念，偷偷來到付同學治療的醫院。

站在醫院走廊里，滿腔的消毒水氣味又一次讓我窒息。

“0607。”

我看著病房門陷入沉思，轉頭看見付阿姨，比起之前，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

她看見了我，明顯的愣了一愣。

我們在醫院外的咖啡廳里坐下來，得知付同學病情日益嚴重，即便心里一直都有建設，但還是紅了眼眶。

我回到了北江，妹妹還需要人照顧。

付同學走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在去醫院送飯的路上，陽光明媚的天氣，卻讓人止不住發抖。

“姚同學，久久走之前簽了器官移植書，她啊，最善良了，她想讓那個小姑娘多看看這個世界。”

是啊，付蘭久最善良了……善良又溫柔，我愛在骨子里了。

付阿姨帶著老人出國旅游去了，這片故土滲透了她們的悲傷，透支著我的心。

子漓的身體日益恢復健康，我帶著她四處求學，給她補課，幫她鋪墊好未來。

子漓20歲時考上了大學，我看著妹妹臉上的笑意，產生了迷茫的感覺。

“子漓，哥哥現在要去找蘭久姐姐了，你好好的生活下去，帶著哥哥和蘭久姐姐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哥哥不期望你能原諒我，就讓哥哥自私一次吧。太久了，她等得太久了，我好怕她會忘了我，我去找她她一定會生氣吧……”

我在她離開后的第四個春天，追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