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答案了嗎?”
時祺沒有回答,只是背對著那個女孩站著,看著亦然離開的方向。
“上次見面你說你要觀察,保證她不在想起20歲的記憶。兩個月快過去了,你有答案了嗎?”
“她確實忘了。”時祺面無表情地說。
“那你為什么還留在這里?”
“這個,應該和你沒有關系吧?”時祺轉身正對那個女孩審視的目光。
“是和我沒關系。我只是不想看你送死。”
“你什么意思?”
“她看見你的真身了,你應該不會察覺不到吧?應該也不需要我告訴你這意味著什么。”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維持秩序,少了你這個愿望之神,那群人應該會很頭疼吧?對吧,既白?”
時祺沒有說話,只是攥著拳頭看著對面步步逼近的女孩。“我自己有分寸,不需要你提醒。而且,你為什么對我的事那么關心?掌管生死祭祀的神難道很閑嗎?”
“哈哈,”女孩輕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看你做蠢事。怎么說我也是你同事,應該關心一下。”
“是嗎?”時祺的眼神里充滿了輕蔑和不信任,“同事似乎不應該過度關心干預下屬的私生活吧?。”
“既白,你扮時祺扮上癮了是吧!一聲聲時祺叫著你還真分不清了是吧?”女孩有些生氣地說,“當初就不應該放任你出于一時好奇實現她的愿望!好好的一個愿望之神拋開本職工作,非得在人間頂替別人身份過活,美其名曰保證人物完成,你自己覺得這像話嗎?”
“這些我都知道。“
“知道你還......”
“但我還要在這里逗留一陣子。”
“你想清楚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
“后果我自己承擔,我說過。”
女孩沒有再說話,像風一樣消失在夜色里。時祺想起最初女孩和自己的對話,那時的自己還能云淡風輕地回答說“我只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忘了,說真的,我還對許下這個愿望的人很好奇呢”,可現在無論她怎樣努力都說不出這種話。他想著怎么會有人能像她這樣盲目相信別人。
“‘你不是壞人......’,橫豎看我都不像是個好人啊......哈,好人怎么可能以這種目的接近你呢?”
他想起來在劇本殺點拉著自己說要罩著他,寧可自己忍著不回憶也不愿違背和他的承諾,請客吃面,教自己照顧小朋友滿足他們的愿望,忍著痛不想違背和自己的承諾......回憶真的很美好啊,或許他自己也無法想象,如果沒有與她的回憶,自己的一生可能就在重復的實現那些無聊的愿望中度過了。時祺想起在幼兒園園長對他說的話:“亦然這孩子,你別看她現在嘻嘻哈哈的,其實心思重的很,別人的一眉一眼、一舉一動都讓她浮想聯翩。唉,這孩子也是不容易,一個人在A市生活了好久,她也沒向我說過家里的情況,我也沒問。誒小伙子,你是她朋友的話一定要照顧好她!我這輩子無兒無女,把亦然就當女兒看的,你可要保護好她啊!”園長似乎把時祺當作亦然的男朋友了,但當時時祺也沒有反駁,只是看著亦然的背影。究竟是怎樣的經歷會讓人許下那種愿望呢?他本可以感受到,也本可以直接潛入她的腦海看看那一年對她來說究竟是怎樣的折磨。但是他沒有。雖然停留不了多久,可他隱隱覺得有一天他會知道全部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