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醞釀一會，陳光耀發現能說的，只有兩字。

“謝陳總，多謝您理解。”

沈聰感激。

“工資我會照發，好好陪你父親，先掛了。”

好歹是員工，照顧一下，也屬應該。

要什么都不做，陳光耀良心會過不去。

他也是人啊。

生老病死，世事無常，誰又能預測？

誰又能掌控？

沒有誰！

…………

當天，七月二十一，下午五點。

陳光耀來至警局，詢問劉云輝消息，結果相同，仍在尋找中。

劉云輝父母也在苦尋，已去廣舟，前兩天，陳光耀還見了二老。

是在廣舟見的，當時他去拿貨，正好有空。

二老已是五十加高齡，花一百塊，租了個單間，位于城中村，吃喝拉都在房間，很可憐。

陳光耀包了個紅包給二老，一千塊。

二老死活不肯要，一頓推搡加拉扯，才抹淚收下，不停感謝。

離開警局，陳光耀來至附近快餐店，花八塊，吃了個盒飯。

出來時，褲袋傳來嗡嗡聲。

手機拿出，屏幕顯示，來電人：對A

“喂，米姐。”

把心情放松，陳光耀嘴角有笑。

最近一直找新的生財之道，腦細胞死了好多，難得跟米姐聊，就輕松一點吧。

“光耀，最近怎么了？一直不見人。”

對A關心，可語氣平淡，似乎也沒太關心。

“忙，真的很忙。”

陳光耀盡量簡，不想說太多。

“從搞服裝，你瘦了好多，確定身體吃得消？”

“米姐，既然你這么操心，要不來幫我？”

眸子微亮，陳光耀第三次邀請。

“別，姐現在有創業，也忙。”

還是那樣，對A拒絕的很干脆。

可她的話，卻讓陳光耀眸子閃，吃了一驚。

她也創業了？

還做了保密工作，將他一直蒙鼓里。

至于周文斌，肯定也不知，否則就他那張嘴，不出一天，準能傳遍整個新大。

“干的哪行？”

陳光耀問。

“暫時保密。”

對A神秘兮兮的笑：“等有了起色，能賺錢，姐再告訴你。”

得，不說就不說。

陳光耀興趣不大，也懶得追問。

“不扯那些了，說正事，你來我宿舍一趟，我有東西給你。”

對A轉移話題。

陳光耀挑眉：“什么東西？”

“001”

“……”

說好的正事呢？

在你口中，難不成001就是正事。

“米姐，你知道的，我不用那些。”

既然要玩，哪能慫，陳光耀奉陪。

對A也來了興趣，賤兮兮的笑：“光耀，你的意思是，你從來不用？”

“嗯。”

陳光耀篤定：“從來不用。”

“那你有幾個崽了？”

“暫時還沒有。”

“果然，姐就知道，你還是處男。”

“……”

處男怎么了？

犯罪嗎？有病嗎？

都沒有！

我以處男為榮，腰桿子挺得直。

不像渣男，圈子亂，染了病，都找不出當事人。

“過來吧，光耀，姐真有東西給你。”

對A恢復正經。

“確定不是001。”

陳光耀提防，對A沒心沒肺，完全干的出來。

去年，他十九歲生日，對A就喪心病狂，送了他個價值199的飛機bei。

為了耍他，還故意把包裝搞的賊精致。

當時陳光耀看后，感動不已。

差點為了友誼落淚。

結果一打開，整個人麻了。

周文斌和李元杰，兩二貨卻看熱鬧不嫌事大，狂笑飆淚，拍大腿。

唯有陳瑤紅臉，尷尬轉了身。

對A笑的更猖狂，停不下來，在床上打滾，喊著肚子疼。

那是笑疼的！

“真不是，騙你是小狗。”

對A回。

“換句臺詞吧，你已經說過八百遍了。”

陳光耀冷漠。

“沒吧，姐都有記，算上這回，也不過六十一。”

“……”

…………

一番口舌交戰，陳光耀還是赴約。

六點十分，來至對A宿舍，敲響房門。

“來啦。”

對A聲音蠻好聽。

“哐當。”

聲音響，房門開，宿舍內，對A是一張笑臉。

三分可愛，兩分隨意，其它的，全是漂亮。

不得不說，對A顏值，真的很頂。

她今天也不是正裝。

腳下是涼拖，粉紅色，新買的，鞋面有蝴蝶圖案，兩只是一對，隔空相望。

褲子是白色，很緊，超短款，大白腿長且直，贊一句十年系列不為過。

衣服是T恤，黑色，衣擺自由垂落，剛好遮了臀。

不過今天沒疊，很平，真的很平。

黑發被扎起，綁了個丸子，皮筋是可愛粉。

額前是空氣劉海，彎彎的往里翹。

還有幾縷發絲垂落，被臉頰的香汗打濕。

臉上無妝，很白，很嫩，皮膚好到讓人羨慕。

純凈的眼，漂亮的鼻，鵝型的臉，整個新南，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好看嗎？”

聲音帶玩味，對A笑問。

好多天沒看女人，突然來個九點九，陳光耀承認，剛剛那一瞬，他確實有被這個平胸吸引。

“一般。”

他嘴硬，繞過對A，進了宿舍。

“你也一般。”

笑容轉冷，對A月牙眼閃刀鋒。

“我確實一般。”

陳光耀頭也不回。

“……”

對A焉了。

“算了，姐美姐知道，不跟你計較。”

對A恢復雀躍，傻白甜上身，來至她床鋪，彎腰，從床底拉出一箱牛奶。

然后拍了拍，沖陳光耀笑：“補腦的，我減肥，喝不了，咋樣，姐對你好吧。”

望著那箱未開封的牛奶，陳光耀陷入沉默。

被送牛奶，他心很暖。

可一想是補腦，又有點高興不起來。

一時間，他都摸不定，對A究竟是好心呢，還是好心呢？

“米姐，果然還得是你。”

嘴角淺笑，陳光耀選擇被感動，上前張開手：“小師弟待如親弟，這份恩情，光耀沒齒難忘。”

對A敏捷換位，躲過陳光耀的熊抱，伸一根食指，臭屁的搖擺：“光耀，這樣可不好哦，姐就是姐，可不能有非分之想。”

“……”

陳光耀正經上臉，解釋：“米姐，你可別亂想，我就是被感動，情緒上頭，不自覺就有了動作。兒女情長這些，我跟你一致，始終從未有過。”

“真的嗎？”

對A盯著他。

“嗯。”

陳光耀篤定。

他的計劃始終沒變，以賺錢為主。

愛情……

這東西他說不透，之前他的想法，是三十歲之前不談。

可十年之久，三千六百多個日夜，各種未知都有可能發生。

假如這期間，愛情真的來了，遇到了想保護一生的女孩，難道也要為了工作，狠心放棄？

當然不能！

“略過吧，兒女情長這些，總會把氣氛搞僵，還是不談的好。”

對A又活躍起來，來至床邊，打開牛奶包裝，拿出一盒，把吸管插，遞陳光耀嘴邊，很婊氣的笑：“來，小師弟，喝一口，姐姐喂你。”

陳光耀張嘴，對A就把吸管插，輕捏牛奶盒。

“咕嚕咕嚕～”

陳光耀喝了兩口。

很甜，很香。

這是好奶！

“怎樣，奶的味道？”

對A直勾勾盯著，期盼。

“還不錯，味道還行。”

陳光耀中肯評價，轉而猜：“牌子是伊利吧。”

對A把笑容收，搖頭否決：“不，這奶是雜牌，叫億力。”

話畢，還把牛奶盒拿起，湊近陳光耀的眼。

視野下，奶盒上，右上角位置，一個紅圈內，有兩個奶底紅字。

正是品牌名：億力！

奶盒下方，還有一句廣告：

“華夏子孫億萬，喝奶，我只選擇億力！”

陳光耀：“……”

跟伊利同音，你可真會蹭。

“這奶多少錢？”

陳光耀問。

“跟伊利一樣，一箱六十。”

“真特么坑。”

對A抱胸，傲嬌笑：“不過這味道我還挺喜歡的，比起伊利，我覺得更好喝。”

“就是更甜而已。”

陳光耀直擊要害，也是道事實：“比營養，還得是伊利。”

“我不管，反正我喜歡。”

錢是你的，當然你說了算。

陳光耀不爭辯，一件小事，也沒必要。

“有了！”

腦海忽閃靈光，陳光耀平淡的眼，瞬轉激動，一拳拍在自己手心：“我也可以模仿啊，怎就沒想到呢！”

對A嚇一跳：“？？？”

“模仿什么？”

“米姐，牛奶先放你這，我晚上再來拿。”

沒解釋，陳光耀轉身就走，一溜煙的功夫消失不見。

對A追了出去，人影卻已在老遠，大喊：“光耀，現在天已經黑了！”

沒得到回應，只能目送陳光耀轉入樓梯，又從視野消失。

“哎，瘋瘋癲癲的，創業人都這樣嗎？”

對A嘆氣搖頭，無法理解。

口含吸管，嗦了口牛奶。

忽然想到什么，臉微紅。

…………

來至路邊，陳光耀攔了輛的士，開門鉆入。

“師傅，去西河縣。”

陳光耀系好安全帶。

師傅輕嗯一聲，熟練啟動車。

陳光耀腦海，則想起前世記憶。

那是10年，在當時，新南西河縣，有一家飲料品牌崛地而起。

品牌名：

廖師傅！

沒錯，這家飲料品牌，走的是模仿風，對標巨頭康師傅。

在起步階段，他的商業模式，為農村包圍城市。

還搞低價競爭。

康師傅一系列飲料賣三塊，他賣兩塊五。

就礦泉水同價，為一元。

上線當天，還推出自制品牌冰箱，里頭全放自家飲料。

還在冰箱上貼大號標價，飲料系列，一律2.5元，站三十米外都能看清。

盡管只低五毛，可在農村，一樣的味道，一樣的包裝，卻吸引了一大批中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