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距離的拉進,白虞姬表情像是初春地底下的種子遇到甘露,緩緩地舒展開來,欣喜從心底破土而出,觸碰到心靈的窗口,水靈靈的大眼睛泛著喜悅的光芒。晶瑩剔透的瑪瑙紅,透光亮的翡翠綠,投映在白虞姬的瞳孔里,帶來了春暖大地的喜悅。白虞姬松開了司徒立曜的手,欣喜若狂地湊近了這一簇又一簇的假葡萄。
司徒立曜在她掙脫的當刻雖說有點疑惑,但是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就知道眼前并非什么毒物,搞不好還能用來煉藥。畢竟她在這方面的造詣可不低:“遇到珍寶了?”
白虞姬笑容滿面地回道:“嗯!這是類人界的紅醋栗。”
類人世界里的紅醋栗,他還真不了解。
“服用后,能讓類人的身體瞬間年輕百倍,而且能助推靈力的增長。”
這句話倒是說道司徒立曜的心坎上了。現(xiàn)在的他只是五重天的巔峰,離他想要的位階還差了個十萬八千里,如果這話是出自他人之口,他肯定會將信將疑,也擔心是陷阱不會繼續(xù)追問,但既然白虞姬說,那肯定就是了:“能增長多少?”
“視個人情況而定的。”話音未落白虞姬已經(jīng)把一棵紅醋栗給送進了嘴里,露出酸酸甜甜的表情,忍俊不禁。剛下肚,就能感受到一股力量猶如趵突泉那樣從內(nèi)心躍出,沿著全身經(jīng)脈走遍了全身,一股新生的靈力由內(nèi)而外地涌現(xiàn)出來,白虞姬伸開手,仔細地瞧了瞧,果不其然,全身都在微微發(fā)光,身上的光芒嗖嗖嗖地匯聚到一起,集結(jié)在身后,隨之而現(xiàn)的是身后的一圈靈環(huán),一條藤紫色的美人魚從靈環(huán)中一躍而出,就像跳出海面那樣自如,飄逸飛揚的秀發(fā)掛于肩上,她朝司徒立曜的方向瞟了一眼,一個轉(zhuǎn)身,把劉海順到而后,半坐在靈環(huán)里,啪啪地拍打著尾鰭,泰然自若的樣子。靈環(huán)以順時針方向,帶著上面的大篆在轉(zhuǎn)動,藤紫色的靈環(huán)在轉(zhuǎn)動中,顏色緩緩地產(chǎn)生了變化,漸漸變成了赤色!而這赤色的靈環(huán)里,似乎隱隱約約之間還鑲嵌著另一個靈環(huán)!白虞姬回首可見,第二個靈環(huán)的身影果真越來越清晰!哇!自己真的突破一重天,上升到二重天啦!!!今天是個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兒都能成!內(nèi)心的歡悅就像跳動的音符,帶著她手舞足蹈。
“司徒立曜!我終于到二重天啦!”
“恭喜你。”司徒立曜面露微笑,看到白虞姬高興得像個孩子,心中那沉睡的童稚也被喚醒了,這笑容也無需再掩飾了。
“給你一顆~”白虞姬還沒開口說這句話,就已經(jīng)把一顆紅醋栗遞到司徒立曜嘴邊。他的表情里沒有絲毫的抗拒,很自然地探下臉,咬住了紅醋栗。那俊冷的雙眸低垂,瞟了白虞姬一眼。雙目對視的瞬間,白虞姬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趕緊松開了手,手上拽著的其他紅醋栗圓滾滾地紛紛落地,觸地的瞬間就像泡沫那樣破裂了。不止是落地的,連掛在石壁上的紅醋栗一簇接一簇地破裂,仿若熟透的漿果。
不好!紅醋栗要消失了!白虞姬神色一變,乘勢踏空飛躍,伸手摘下一串紅醋栗,另一只手已經(jīng)從百寶錦囊中拿出一個水晶球,把紅醋栗塞了進去。就是這么眨眼的功夫,剩余的紅醋栗消失殆盡。黑暗再次籠罩了他們。
白虞姬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會兒才留意到身旁的司徒立曜全身沐浴在靈力之光下。只見他身后閃現(xiàn)五個藤紫色靈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相扣,順時針在旋轉(zhuǎn)著,盤旋在其中的大篆閃耀著靈力之光。一條虎鯨從靈力波動的水面跳了出來,溫柔靜默地看著白虞姬,似乎在等著白虞姬去撫摸他。
自己的靈力會再上一個臺階嗎?司徒立曜緊握雙拳,深呼吸了一下,期待著和白虞姬一樣的奇跡發(fā)生。然而,好一會兒了,五個靈環(huán)的顏色并無任何變化,也沒有第六個靈環(huán)的若隱若現(xiàn)。正當上天不會眷顧他時,內(nèi)環(huán)的大篆又多了些許,他能感覺到一股溪流般的靈力游遍了全身,靈力的確有所增加,然而,這不夠。這點靈力對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言,貢獻無疑于杯水車薪。
白虞姬以為他會和自己一樣欣喜,然而畢竟快樂都是因人而異的,她注視到司徒立曜有點失望地收起了靈環(huán)。
“司徒立曜!”白虞姬傻傻地喊道。他應聲抬起失落的雙眸。
“也恭喜你!”
司徒立曜被這句話搞蒙了,畢竟這有啥好恭喜的。冷峻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有啥值得恭喜的?”
“進入森林原本是為了躲避豺狼的耳目,但是卻意外獲得了類人界的紅醋栗,無論所得靈力是多是少,都是上天的饋贈。不費吹灰之力就有意外的收獲,無論多少,都是幸運女神的眷顧!不是嗎?”她笑容燦爛地看著司徒立曜。
這笑容堪比夏日向日葵上空的驕陽,燦爛而又散發(fā)著田野里草木的芬芳,驅(qū)散了這片黑暗,這女人,雖然換了身皮囊,但是這性格,似乎一脈相傳。雖然他鼻腔里哼了一聲,但是臉上卻帶著一點笑容,雖然白虞姬看不到這笑容,但是看他那雙深邃迷人的藍眼睛里閃耀著波光粼粼的光芒,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再低沉了。
“走吧?”白虞姬笑意盈盈地說道。
“嗯。”司徒立曜走上去,順勢牽住了白虞姬的手,大步流星的步伐帶動了長發(fā)飛舞,撩到了白虞姬的臉上,順著發(fā)絲看到他海藍色的雙瞳,這顏色,對于海洋族類人的她來說,在這黑暗里顯得多么地親切、多么地讓人安心。或許是相對于自己而言,他很魁梧,
突然,司徒立曜一腳踩空,拉著白虞姬也墜落了下去。頓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一片光亮襲來,讓一直在黑暗中穿行的他們眼前一暈,這種明暗的驟然切換,讓他們雙目暫時失明。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迫使司徒立曜條件反射似的一把把白虞姬拉進了懷里。他用手掌護住了她的頭,另一只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白虞姬出于害怕,也緊緊地抱住了司徒立曜。兩人如膠似漆地黏在了一起。狂風掀起了他們的秀發(fā),噼里啪啦地打在臉上,啪啪啪地交織在一起;衣裳嘩啦啦作響如鐵片。他倆如流星般墜落于天際,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火光,時間的流逝似乎看得到分秒,真的是爭分奪秒啊!
還沒等眼睛適應眼前的強光,司徒立曜在確定抱緊白虞姬之后,召喚出中積云。須臾間,那無限加重加速的感覺消失了,兩人像是陷入了棉花地,深深地被揉進了云團里。而這驀然間變化的觸感,讓白虞姬嚇得花容失色,死死得抱住了司徒立曜。司徒立曜差點被擠壓得喘不過氣。雖然能感受到白虞姬的驚恐,但是居然沒聽到她大喊大叫,也不曾感覺到她手腳慌亂的掙扎,卻能感受到她渾身都在顫動,是被嚇怕了。她內(nèi)心都驚恐至此了,居然還能不發(fā)出任何聲響。這女人,可真能忍。他看了一眼頜下的白虞姬,身材矮小的她縮在了他的懷里只能看到她一頭烏黑色的秀發(fā),散發(fā)著梔子花的清香,彌漫了整片云彩;輕聲說道:“已經(jīng)沒事了。”
白虞姬腦子里嗡嗡響,耳邊仍舊傳來利刃般呼呼作響的風聲。
意識到白虞姬十有八九是被嚇呆了,司徒立曜那放在她秀發(fā)上的手指微微顫動,她的秀發(fā)猶如瀑布般絲滑,這就是女子的發(fā)絲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了手,緩緩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再次說道:“小白,已經(jīng)沒事了。”
果然,喚白虞姬的名字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小白”這兩個字傳入耳洞,把四周那紛亂雜碎的聲音都壓了下去。這會兒,白虞姬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她雙手撐地,抬起身,才發(fā)現(xiàn)司徒立曜被自己壓在身下。雖然出于惡作劇的心理,給他畫了一個偏向男寵風格的妝容,雖然用褐色美瞳蓋住了他雙瞳的原色,但是仍舊無法掩蓋他英姿颯爽的氣質(zhì);尤其是那雙瞳,深邃冷靜,能看到遙遠大海深處的海底世界,萬千世界盡收其中,此時似乎還……………還柔情似春水碧波蕩漾。是自己看錯嗎?感覺錯了嗎??錯覺嗎???白虞姬愣了一下,趕緊抽身………
司徒立曜以為是妝容令她反應如此之大,趕緊用手抹去了那柳葉眉,劍眉星目隨之而現(xiàn),那英氣是怎么擋也擋不住的,那俊冷是怎么藏也藏不完的。白虞姬暗戳戳地掐了一下自己,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回想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感覺冥冥中總是和司徒立曜捆綁在一起。這是上天對自己花癡的報應嗎?雖然自己是有點顏狗,但也僅限于舔屏,內(nèi)心暗自歡喜一下,并沒有到處沾花惹草呀。上天給自己免費包郵了一個海王,還是那么帥的,讓自己如何是好。下手吧,對不起自己的底線;不下手吧,對不起自己的審美。進退兩難,進退維谷,說的就是這種狀態(tài)吧。哎,真想錘自己。白虞姬對自己在感情方面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都不知道怎么發(fā)泄好了,郁悶地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司徒立曜。
司徒立曜看著她的背影,一臉蒙圈,自己做錯什么了嗎?自己啥也沒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