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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或許我已經恢復記憶

蕭潔聽見她的請求,陷入了沉默。

倘若到樓頂上仍有戰斗,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完全是上去送死,他不是圣母,不會心甘情愿地為所謂道德觀念獻上寶貴的性命。但要說聽完她的經歷,內心毫無波瀾,也絕無可能,他并非鐵石心腸。

陷入糾結中,如果拒絕,她可能會當場黑化,恐怕又會變成靈,若是接受,上去也是一死。

【樓頂很安全,可以安心上去。】

腦海里突兀地響起一道聲音,蕭潔這時才從糾結中反應過來。

出現在他身上,沒有經過同意就占據身體的、詭異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不用擔心,我能控制身體的次數和時間極其有限,若不是緊急情況,我不會出現的。】

【這都是你的力量,我只是幫你喚醒他們,在未來,你會需要我們的。】

拳頭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但蕭潔還是難以相信別人,尤其是關于自己的事情。

蕭潔嘗試和腦海里的聲音對話,但沒能激起任何回應,就此作罷。

他看見江清影滿是期盼的眼神,不知自己能如何回應。

如果相信拳頭的話,上面并不是很危險,那么活著的可能性要比拒絕她更大。

這就相當于一次博弈,賭的是信任二字。

賭贏了活下來,賭輸了死去。

但拒絕她,面對可能化身為靈的江清影,蕭潔是百分之百沒有還手的可能性。

他還在遲疑,但江清影身邊的黑氣又聚成一團,環繞著她,仿佛又將變為靈的模樣,屆時除掉蕭潔就輕輕松松了。

“拒絕后幾乎活不了,不如痛痛快快地答應下來!”

內心短短地掙扎了片刻,他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說道:“我會將你的心意轉達給他的,他會明白的。”

他轉過身,在她的注視下走到樓梯道口,緩緩走上樓頂。

廢舊教學樓樓頂非常空曠,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漆黑的天際。

地面上隨處可見水泥袋子,被墻體翻出來的鐵棍貫穿,倘若不注意踩上去,腳底板肯定會穿個大洞。

一路上來,他額角布滿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有些癢。

他渾身是血,雖然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暫時止住了血,但疼痛是無法緩解的。

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且他現在體力不多,可能撐不住多久了。

“不是說在樓頂嗎?難道是個陷阱?”他迷糊的意識瞬間就清醒過來,四處張望著,除了被風吹得到處是的袋子,他沒發現任何身影。

他停下腳步,聞到了一股似乎是消毒水的味道。

噠噠噠——

這是鞋底跟地面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源頭在向他靠近。

消毒水的味道越來越濃,聞起來有些倒胃口。

蕭潔看這架勢,后悔決定上來了,看樣子許信的危險程度不比江清影低。

強忍著疼痛和胃里的翻江倒海,他連忙動起來,不能坐以待斃,至少得象征性地掙扎一下。

但他完全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稍稍偏移的瞬間,一道鐵棍直接插在他的面前,搖晃著。

力道很大,蕭潔已經可以肯定,許信的戰斗力遠高于江清影。

“你是誰?為什么要過來?”黑夜里鉆出一道高挑的身影,金色頭發特別顯眼。

走出來的男子應該就是蕭潔口中的許信,手里握著三把隨后在地上撿起來的鐵棍。

蕭潔看到鐵棍上面的紅鐵銹,不覺咽了一口喉嚨,不敢動彈。

原本自己的步子買邁得很大的,拳頭又奪過身體,稍微偏移了一點,不然按照自己原來的動作,這一棍子絕對是要擊穿自己。

蕭潔迅速地掃了他一眼,許信沒穿衣服,全身上下都被白色繃帶包裹著,不時地滲出血液將白色染紅。

可能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回應他,他有些慍怒,手中握緊的鐵棍,剎那間便被他折彎了。

輕輕松松,不費吹灰之力,光靠蠻力就能捏斷兩只粗的鐵棍,蕭潔不敢想象,捏爆腦袋他需要多大的力氣。

“我是江清影的朋友,你還記得她嗎?”

事態緊急,容不得打馬虎眼,蕭潔只能單刀直入,開門見山地說出最重要的話,不然下一秒自己肯定是腦袋開花。

聽到江清影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陷入了回憶,還有些許迷茫……

他愣愣地杵在一邊,眼睛呆呆地放空,鐵棍被丟掉一邊,開始用手揪自己的頭發。

“江清影……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為什么提到她的名字時,我會心痛……是我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嗎?”

許信跪倒在地,不停地搖著頭,捂著胸口。

感覺像是瘋子般,他又笑又哭,淚水泄洪,將腳下的繃帶打濕,再被他打滾的動作弄得松松散散,露出黑色皮膚,上面若隱若現的是,扭曲的文字和泛著淡淡光芒的紋路。

“她……我怎么想不起來了……我好想她……她在哪里……”他像個孩子,得不到自己心愛的玩具,則在父母面前撒潑耍脾氣,讓父母妥協。

是充滿渴求的眼神,蕭潔很清楚這種眼神背后的含義,更知道正常人是很難表現出這種眼神,渴求但不敢唐突,希望得到答案,又害怕被人拒絕。

游戲外面的世界,不如游戲那么純粹,太多人喜歡把事情藏在心里,將所有的喜怒哀樂藏在內心深處,不敢表現出來,害怕得到應有的回應,而自己就像是個小丑般,在表演行為藝術。

“我是來幫你的,我會幫你想起她,你先起來。”蕭潔不敢伸手出去扶他,這場賭上性命的對局,還沒有結束,一切對自己構成威脅的行為,他都會再三斟酌,三思而后行。

聽到蕭潔說會幫自己,他緩緩站起來,有些失神,呆呆地看著蕭潔。

而蕭潔被他渾濁的眼睛看得心里發怵,但又不敢不直視他。

他拖動身子走到樓頂邊緣,那里沒有圍欄,就地坐下,將雙腳懸在外邊,金黃色的碎發被迎面而來的微風,吹得輕輕擺動。

蕭潔的關注重點不在于他坐在邊緣,而在他的腿上,那流動的黑色符文,到底何物?為什么摘除繃帶后,許信就那條腿就走不動路了。

這件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蕭潔內心暗自猜想。

只見許信靜靜地坐著,任憑風吹掠他的金色碎發,看見蕭潔坐下,他便側過頭來,說道:“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壞人,是比好人要多的,可能只是我片面的看法……”

“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蕭潔隨便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坐下,樂呵呵地問道,游戲里的人物,更像是鮮活的生命,他們有著自己的思想,會悲傷,會開心,會暢想未來,也會懷念過去……

也許這不是場游戲,更像是他們的生活。

“我不知道,或許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好壞之分,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觀念自然也就不同了。”他迷茫地看向遠處,那是一座直入云霄的水塔,可能唯有盯著它,許信才能沉下心來,感受片刻的寧靜,“就好比你,渾身是血,我會懷疑你是壞人,但被你幫助過的人,他們更愿意相信你是幫助別人,而造成的,不是么?”

蕭潔沉默,沒有回答。

久久不語,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寧靜得宛如孩提時代,農村里那片金色稻田。

“你真的對江清影沒有一點印象了嗎?”蕭潔趁機說道,拖得時間越久,他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危險自然也就越大。

許信轉過頭來,說道:“記不清楚了,但聽到名字時,我卻會心跳加速,或許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很重吧……但……我連自己是從何處來的,何時死去的,都不知道……”

“你愿意,聽聽她的故事嗎?”蕭潔看他的神情又陷入了迷茫中,便輕咳一聲。

他依舊迷茫,并沒有被蕭潔故意的咳聲拉回神來,但他仍聽見聲音,說道:“她應該是……很重要的人……”

蕭潔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許信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亦或是將主動權交給了自己。

“如果你覺得他很重要,或許找回記憶,并不痛苦。”

直到看見他點點頭,蕭潔才將她的故事娓娓道來。

他聽得很認真,挺直了身板,端正了頭,仔仔細細地聽完了。

“我……對她而言,也很重要,是么?”他頓了頓,站了起來,轉過身子,正對蕭潔,一字一句地說道。

蕭潔揉了揉眼睛,他覺得自己好像出現幻覺了。

眼前的許信臉上,居然像剝雞蛋般,皮膚一塊塊地脫落下來。

黃皮膚一片片褪去,露出里面真實的顏色,漆黑無比,幾乎與天色融為一體。

“我好像記起來了……我好像記起來了……”他整個人仰著身子,順著樓頂墜落下去,蕭潔知道他要倒下去,伸出手的時候,卻連他的繃帶都沒能抓住,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下去。

他跑下樓梯,來到地面時,卻沒發現許信的身影,而且抬頭發現,二樓江清影所在的走廊位置,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光亮。

上樓途中,耳膜險些被撕裂,銳利刺激的尖叫聲傳來,逼得他加快腳上動作。

來到二樓走廊,縮在角落的江清影也消失不見,而且剛才的尖叫聲看來就是她發出的。

他猛地發現,花基上先前那鮮紅色的花骨朵,已經腐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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