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jīng)理,你現(xiàn)在沒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楊笑文把電話打到陸小西的辦公室,只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陸小西帶著疑惑推開楊總辦公室的門,只見沙發(fā)上坐著一位身穿高領(lǐng)棗紅色羊毛衫的女人,女人側(cè)過臉來,陸小西認識來人,是與楊總一起在商會的洛總,奮斗路上開賓館的洛芳。
洛芳站起來大方地伸出手來:“好久不見,又來麻煩陸經(jīng)理了。”
陸小西伸出手,輕握了一下洛芳的指尖,笑笑說道:“剛才楊總打電話找我,原來是洛總到了。”
“真是好記性,還記得我。”洛芳反客為主,給陸小西倒了一杯水,陸小西接過水杯放在茶幾上,這時楊笑文也從老板椅上站起來,與洛芳坐在沙發(fā)一側(cè),陸小西坐在單人沙發(fā)上。
“洛總你認識,也不用我介紹了,她們的賓館現(xiàn)在入住率低,可能是春節(jié)剛過的原因。”楊笑文伸手指了一下洛芳說道。
陸小西沒接話,仔細聽著楊笑文的說話,他知道洛芳跟楊總關(guān)系不錯,心里還在想著剛才洛芳說的麻煩的意思。
“我是專程來取經(jīng)的,想請陸經(jīng)理去我們賓館考察一下,然后給指點指點。”洛芳莞爾一笑說道。
“洛總客氣了,我雖然是做策劃的,但是我們公司跟你的賓館經(jīng)營方式不一樣,我這個外行不懂你們的經(jīng)營理念,更談不上指點,去了也是看熱鬧,俗話說外行不能領(lǐng)導(dǎo)內(nèi)行。”
陸經(jīng)理就別客氣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洛總了,坐一會兒我們就過去看看,她最近新裝修了一間茶室,我們?nèi)ズ炔琛?
楊笑文發(fā)話,陸小西也不好再說什么,端起茶杯低頭喝水。為了緩和氣氛,洛芳又站起來給大家倒水,陸小西才想起來,倒水本來是他應(yīng)該做的,趕忙接過水壺。
從開發(fā)區(qū)驅(qū)車到奮斗路上的遠東賓館也就十分鐘的車程。這座俄國人留下來的獨立小樓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筑,屋頂是尖尖的,拱形門兩旁的柱子上雕刻著手持盾牌長劍的武士,身材高大,胡須飄逸的形象,一看就不是中國人的形象。
“房子是我從道里區(qū)房管處租的,現(xiàn)在的一樓門市也是當(dāng)初就有的,這里最開始是俄國人經(jīng)營的,還能看到俄羅斯的姑娘和大嬸,現(xiàn)在都是中國人經(jīng)營了。”洛芳邊走邊介紹。
陸小西看著櫥窗里的衣服鞋帽,確實都是俄羅斯產(chǎn)品,與紅博附近的俄羅斯貿(mào)易城里的東西差不多,隔壁賣全麥面包的地方,飄來好聞的烤面包味兒。
一樓的門臉不大,賓館前廳也就五十平房左右,前臺的小姑娘跟洛芳打招呼,然后繼續(xù)接待站在面前的客人,客人是兩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陸小西從他們的外貌上猜測可能是俄羅斯人。
走到吧臺后面推開門,與前廳同樣的面積,三個拱形的哥特式玻璃窗,玻璃上帶著花紋。房間舉架有五米,大吊燈高高地掛在房屋的中間。
陸小西饒有興趣的看著屋內(nèi)的裝飾,整個房間軟包,淺黃色的裝飾富麗堂皇,陽光射到擺放在房屋中間的金黃色樹根茶海上,洛芳把楊笑文讓到主位,主位是帶著靠背的,其它四個木墩座位沒有靠背。
楊笑文試探著坐在座位上,桌椅很重,她放心地靠著椅子靠背笑道:“洛總真有閑情雅致,弄這么好一個茶海,我也想搞一個了。”
洛芳笑道:“這個茶海是福建的一個朋友送的,叫金絲楠木根雕茶海,還有門邊上那個花梨木大象,那個大象才值錢,這個茶海才兩三萬。”
“我有個做家私生意的朋友,屋里也擺著一個茶海,是香樟木的樹根,帶有一股清香的味道。”陸小西笑道,他在端木小惠的店里見過茶海,并沒感到驚奇,倒是對大象感興趣。
走到門旁,摸摸半人高的花梨木雕象,是一整棵木頭雕刻成的,陸小西轉(zhuǎn)頭問洛芳:“洛總,這是整棵木頭,直徑有半米粗的木頭肯定要好多錢吧?”
“送來的人說這個花梨木大象花了十萬塊錢。”
楊笑文吐了一下舌頭,斜著眼笑道:“接受這么貴重的禮物,人家總要有所回報吧?”
洛芳指指楊笑文說道:“楊總這真是笑話我了,跟你比起來我是小巫見大巫。”說完接通電源,臥在茶海一角的金蟾嘴里吐出一股清水,茶海中間擺放的幾朵塑料蓮花隨著水的注入飄了起來。
陸小西見茶海上擺放著一對紫砂小人兒,伸手拿起來。這時有人敲門,緊接著一名身材高挑身穿藍色制服的女人進來,手里拎著一把燒水的壺,壺嘴冒著熱氣。
洛芳見有人送來熱水,給楊笑文和陸小西介紹:“這位是我們賓館的大堂經(jīng)理孫穎,一會兒陸經(jīng)理跟著她去參觀一下,你去楊總身后的柜子里選茶,這個小茶寵一會兒給你玩兒。”
孫穎對大家微微一笑,把茶海上的紫砂茶具用熱水燙過,陸小西遞上鐵觀音,孫穎點頭接過,彎腰把茶葉放進茶壺,退后站在一旁。
洛芳見狀對孫穎笑道:“這兩位是我請來的貴賓,楊總和陸經(jīng)理,大家還是坐下,站著說話不方便。”說完坐在中間的木墩上,陸小西和孫穎分別坐在左右。
發(fā)現(xiàn)陸小西手里還握著茶寵,洛芳接過來放在金蟾吐出的水里,水里冒了幾個水泡,孫穎把沏好的茶給大家倒上,熱水壺放在一邊。
洛芳沖陸小西一笑,把水里茶寵小泥人面對著金蟾,拿起水壺把熱水澆在泥人頭上,一股細流從小泥人腰間流出來,站在旁邊的孫穎沒控制住,笑出聲來。
楊笑文看著洛芳笑道:“你這淘氣的性格還沒改,把自己淘成單身了吧?”
洛芳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對陸小西說道:“我跟楊總說點兒事,你跟孫穎去轉(zhuǎn)轉(zhuǎn),回來說說建議。”
孫穎撤后一步,伸手讓陸小西先走,兩人一前一后離開,身后的笑聲被關(guān)門聲替代,陸小西摸摸臉,偷偷笑了一下。
遠東賓館沒有電梯,孫穎前面帶路,陸小西跟在她身后走樓梯上了二樓,孫穎的身材很好,陸小西的眼睛剛好看到孫穎扭動的腰部。
“左面是我們的餐廳,入住的客人憑票吃飯,這里的服務(wù)員不多,是自助式,一半中餐一半西餐。”孫穎對門邊的服務(wù)員擺擺手領(lǐng)著陸小西進去。
門關(guān)上后,楊笑文從座位上站起來,扭動了一下腰肢說道:“你這個座位好看,但是坐著不舒服,還是我的老板椅舒服,對了,你家里事都處理完了?”
“家里的房子和車歸我,這個賓館還有三年租期,當(dāng)初一次性交錢,也全部歸我,他的公司我不參與,都是他的,我們沒有孩子,糾紛就少,離婚手續(xù)幾分鐘就辦完了,我現(xiàn)在又是自由人了,哈哈。”
“不是沒有原則上的問題嗎?至于他身邊有幾個花蝴蝶,你不看就是了,結(jié)婚后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實我真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不管他的事,他也不管我的事,他也知道有人追我,我們這樣和平分手也好,互不傷害。”
“你們就是這種冷戰(zhàn)才互相傷害,家里的老婆冷冰冰的,男人不出去尋找溫暖才怪。”
開始我也想主動一些,可是他碰都不碰我一下,后來我也習(xí)慣了,讓他去睡書房,我說討厭他打呼嚕。
“賓館現(xiàn)在怎么樣?剛才看到前臺還有外國人入住的。”
“我這里是涉外賓館,加上這附近本來就是俄羅斯人做生意的多,生意還算馬馬虎虎,財務(wù)上還掙錢,可是我不想做下去了,送紅象的那個洪哥是福建人,他對我很好,我打算離開冰城,眼不見心不煩。”
“不想做下去還讓我們陸經(jīng)理來干什么?你葫蘆里賣什么藥?”
“我的葫蘆里當(dāng)然賣的是好藥,我打算把賓館送給你,要是你掙錢了給我本錢也行,沒掙錢當(dāng)我奉獻了。”
“沒到四月份吧?你今天給我過愚人節(jié)?我可是沒干過這行,你丟個爛攤子就走了?”
“一會兒聽一下陸經(jīng)理的建議,我也是借機會替你考察他一下,要是他能說出好的主意,我建議你就讓他來做,我的原班人馬都留給你。”
“洪老板給了你多大好處?你竟毅無反顧啥都不要了。”楊笑文追問。
“他的家底都交代給我了,別墅、豪車、茶山、果園,還有一個與人合伙的煤礦,我去就是當(dāng)老板娘。”
“南方人精著呢,你別被人家騙了,想回來都找不到鞋在哪里。”楊笑文一臉認真地說道。
“還不一定誰騙誰呢,我去了兩次他那里,關(guān)鍵是他對我一心一意,第一次見面就答應(yīng)你一只紅象,這手筆我沒見過。”洛芳咧嘴笑道。
楊笑文還要說下去,外面響起敲門聲,孫穎帶著陸小西笑瞇瞇地走進來,她只好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