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和李濤兩人去村長李長生家,李家是村里的大家,姓李的占了百分之六七十,李長生當村長也有十來年了,今年五十多歲,是李濤的伯父,這也是顧陽找李濤過來的原因,有這層關系事情應該會好辦很多,也會少走一些冤枉路。
作為村長的李長生就像是村子里的家長,管著一村的大情小事,雖然官不大,架子卻也不小,平時就愛端著架子打著官腔在村里晃悠,見著后生就愛教育幾句,占著村長的交椅也有十來年了,沒見為村里辦過多少實事,村里還是一樣窮,但不妨礙自家流油,然而總體來說也沒壞到哪去,無非是愛占一些小便宜。
李濤先向李長生說了他們幾個想干磚窯的事,問伯父是什么意見。
李長生看著子侄輩的顧陽和李濤,很是感慨,這群年輕人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都是村里的精壯漢子,有腦子也有力氣,血氣方剛,敢闖敢干,比村里大部分的年輕人和三十多歲年富力壯的都強。李長生是打心底贊同,自己年輕事也有這一鼓干勁,想帶著村民過上好日子,可不逢機遇,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原地踏步。他雖心里支持和贊同這些年輕人,但卻不想讓他們栽跟頭。
于是笑道:“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可干磚窯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里面的條條道道多了去了,弄不好可是要栽進去的。”
顧陽直了直身子,笑著說道:“長生伯,我們知道你不放心我們,怕我們干不好,你放心,我們既然敢來找您就是下定決心干的,干不好算我們自己的,就當交學費了。”停了一下又說道:“你看咱村比不上人家別的村,光坡地就占了一半,光靠種糧食也不掙錢,咱村在鄉里也不能總墊底不是,我們是真想干成點事,給您臉上爭光,給村里爭光。”
見李長生還是沒說話,顧陽心里也有點著急了:“長生伯,你不會也是嫌我是在部隊的事了吧,村里傳啥的都有,說的都不好聽,可你是多少知道一點的,部隊沒給我處分就說明我的為人沒有問題,再說你老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是啥樣的人你也清楚,小偷小摸的事我干不出來,當年上學的時候我寧愿把自己餓成低血糖進醫院都沒偷過人家吃的,別說說現在了。”
李長生看著顧陽急了,把自己從部隊退伍的事都拿出來說了,趕緊說道:“陽陽,伯沒那意思,你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同意你去部隊。我也知道你們幾個想為村里干點事,說實話看著你們幾個比俺家朝陽可出息多了,干磚窯也不是不行,畢竟咱村以前就干過,我小時候還跟著老人們干過呢,但就因為干過,才知道有多不容易,這里面不光是技術火候的問題,也不是光出力的事,燒窯就得燒煤,還得用電用水,磚制出來咋賣,這些都是考慮,尤其是煤和電,都緊缺的很。”
顧陽聽了李長生的話松了一口氣,笑道:“長生伯,你這還是不放心我們呀,事都是干出來的,我們幾個要是被困難嚇倒了就不會來找你了,再說事情要是好辦也輪不到我們幾個干了,放心吧,我們先把架子立起來,一步一步往前走,總有解決的辦法。”
看顧陽說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據,李長生真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孩子,上學時學習好,腦子活泛,有主見,說當兵自己就把事跑成了,這比自己那二十多歲整天就知道在家抱孩子的兒子強多了。“還有一點我得跟你們說,村里那幾口破窯就不說了,你們能修就用,不能修你們得另建新窯,但話得先說清楚,占集體的地就得掏租金或集體入股,包括以后架電線、以及用水什么的,還有燒窯整天弄得村里狼煙瘴氣的,也得給村民們一些補償。”
顧陽聽后,點了點頭,說道:“長生伯,你說的有些我還真沒想到,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跟你說,我干這個磚窯絕不是為了我們幾個自己,村里人都是沾親帶故的,都是看著我們幾個長大的,我們用著村里的資源干活,以后也會讓村里人幫忙,真是干成了,也都是大家的功勞,所以我們辦窯的初衷就是讓村里人都過得好一點,前期我們幾個出錢出力,村里不用出一分錢,等活多了還用村里人干活,并且村里占三成的份額,你看咋樣?”
三成對顧陽他們來說也不少了,畢竟他們幾個按出錢的比例誰也沒有占到三成,但想著用村里的土地、資源、舊窯什么的,村里占三成他們也愿意,畢竟沒有免費的午餐。
見顧陽說得很痛快,李長生聽著感覺還不錯,心里已經同意了,只是嘴上還是說道:“這事也不光我一個人說了算,這兩天開個村委會,我們村委討論一下再定。”說完,李長生拍著顧陽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干事有格局,以后會干成大事,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顧陽也很高興,說道:“長生伯,那這事你抓緊定,定好咱們簽個東西,我和濤哥這兩天再去縣里一趟,把營業執照辦了,下來的事還多著呢。對了,等窯開始了,讓朝陽哥也去我那窯上,我開工資,就是一開始工資不會太高,伯你可別有意見。”
李長生一聽讓自己兒子去窯上干活還有工資,心想顧陽這孩子真會來事,笑得更大聲了:“你小子行,那你們抓緊辦證,辦下來之前村里開會定住,咱們到時候簽協議。”
說完事李長生非得留兩人吃飯,顧陽和李濤就留下了,李長生拿出顧陽帶來的酒,三個人就喝了起來,席間李朝陽也從外面回來了,聽說要干磚窯還讓自己去干活,高興壞了,從自己屋拿出一瓶白酒,就跟李濤和顧陽又喝起來了,最后幾人喝的都有點大了,散席時,李朝陽說要送顧陽回家,顧陽死活不讓送,說自己沒事就踉踉蹌蹌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