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你喝醉的妹妹吧，杰伊。記得，你也不能喝酒，在你成年之前，不要隨便嘗試，你要聽父親的話。”奧斯汀摸了摸杰伊烏黑的卷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

“嗯，好的。父親大人。”杰伊乖乖地回到了弟弟妹妹的身邊，里昂閉著眼睛照顧著妹妹。是的，他照顧著照顧著就睡著了，里昂口水還在嘴角懸掛著，衣服和褲子間露出了一塊白皙的肥肉。本沉思著的杰伊看到可愛的弟弟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但他并沒有打擾睡著的弟弟。只是坐在剛剛父親坐的位置上安靜地看著睡著的妹妹愛麗絲與弟弟里昂。

“御前總理大人，亞希堡到了。”

此時，金凱德已經回到了亞希堡。走上階梯來到主堡后，徑直向五樓國王奧斯汀單獨處理國事的房間，瑟曼騎士正挺直著身子，守衛在房間門口。

“總理大人。”瑟曼低了低頭，向眼前的金凱德行禮。

“嗯，國王在里面嗎。”金凱德問道。

“在的。國王剛回到這個房間。”

一番招呼后，金凱德敲了敲房間的木門。

咚咚咚···

“請進。”房間里傳出了國王厚重的嗓音，剛與杰伊交談完的奧斯汀正在房間里休息。

“國王陛下。”金凱德走到了國王面前的石桌前。

這個房間并沒有會議室大，厚重的石墻上沒有其他的顏色，只有石灰色。也沒有多余的雕花，墻面較為平整。一扇長方形的石窗貫穿著外墻的上半部分，窗戶上沒有玻璃，可以直接看到亞希堡外面的景色。外面的清風也能不受阻攔地吹進房間了，天氣好的時候也會有鳥兒從外面的高樹上跳進房間里。房間里只有一張不可移動的灰色石桌，石桌呈長方形兩張被刷成灰色的木質寬凳石桌上干凈整潔沒有一絲雜亂，只在桌角處放著幾本紙書，旁邊正有一支白色的鵝毛筆正斜靠在筆墨缸中。

奧斯汀正坐在靠里墻的木質寬凳上，他的面前平放著一個茶壺和一個裝滿清茶的灰色石杯。

“歐赫一家安頓好了嗎？”奧斯汀端起了手里的杯子，眉頭微皺著喝了一口清茶。

“已經安頓好了，國王陛下。”金凱德站在石桌的對面微低著頭。

“坐下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弟弟。”

“好的，哥哥。”金凱德坐在了奧斯汀對面的凳子上，面前放著一個空石杯。

“就在剛剛不久，我跟杰伊聊到他不想當國王這事的時候。我在這孩子的眼睛里感受到了無比堅定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我在小孩子的眼里從來沒有見過的。”國王透露出少見的從容。

“國王陛下，我覺得稚嫩與堅定兩者，其實也并不矛盾。”金凱德說道。

“嗯，你說得有道理。或許這孩子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奧斯汀端起茶壺正要給金凱德倒一杯茶。

“我自己來就好了。”金凱德起身推托到。

“沒事的，我不只是你的國王，我也是你的家人，倒一杯茶能算得了什么。”奧斯汀雖然是一個注重耶亞希傳統禮儀的人，但只有奧斯汀和金凱德兩兄弟處在這個房間里時，所以奧斯汀并不想要那么拘束。

“哥哥說的是。”金凱德也慢慢變得從容了起來，雄鷹般的眉宇也松弛了一些。

“杰伊那孩子說，他想要做一名騎士，想做一名瑟曼騎士那樣的騎士。我感到有些驚訝，他居然愿意放棄這統治五城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想要做一名地位遠不及國王的騎士。”

“而且這孩子還說，想要把自己的繼承權讓給他的弟弟里昂，自己只想當一個保護弟弟妹妹的騎士。”奧斯汀苦笑道，騎士一直以來，奧斯汀都覺得杰伊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孩，也相信等杰伊長大之后也會成為一個很有責任感的大人。所以奧斯汀一直覺得，杰伊是下一任國王奧頓十三世的不二人選。杰伊今日的話語，再次印證了杰伊的責任感，但也給奧斯汀增添了憂慮。

“哥哥，我作為他的叔叔來看的話，我覺得這并不見得是一件壞事。”金凱德端起了裝著茶的石杯輕吹了起來。

“杰伊在這樣的年紀，就有了保護弟弟妹妹的心意，甚至把凡人無法企及的國王之位讓給弟弟，這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啊。”金凱德抿了一口清茶繼續說道“我覺得哥哥可能是有些多慮了。”

“可他是長子啊，作為長子必須繼承王位。

這是耶亞希百年以來從未更改過的法律。”奧斯汀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擔憂，如果杰伊將來真的拒絕稱王的話，不僅打亂了奧斯汀對將來的打算了，更是觸犯了耶亞希的傳統和法律。

“國王陛下，或許。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現在的您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去思考這些以后的事情，時間會告訴您真正正確的選擇，有太多事情都是注定卻又無法被我們猜到或加以打算的。又或許，杰伊王子不會成為奧頓十三世不會成為國王已經是注定的事情，您覺得呢。”

“或許吧，你說得對。我過于擔心未來會發生的事了。金凱德，你總能讓我復雜的思緒變得通透。”奧斯汀對于金凱德的話語，內心流入欣慰的暖流。

“國王陛下，這是我作為御前總理必須做到的事情。”兩兄弟相視一笑，一起喝完了各自石杯里的清茶。而懂事的弟弟立馬雙手托住茶壺往奧斯汀手掌旁的石杯里倒去。

“對了，哥哥。最近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你感到太疲憊了，剛好，歐赫在歐德古城請了一隊在古城境內特別有名的一個馬戲團過來演出，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看看，別枉費了弟弟的一片好心。”金凱德其實并不知道哥哥奧斯汀到底有沒有徹底原諒過去的弟弟。所以一直都在有意撮合，只是并不明顯。

“噢，光想著杰伊的事情。把這些事情給忘了。馬戲團已經到了嗎？”奧斯汀端起了清茶問道。

“應該還沒有，歐赫告訴我說明天會到。現在估計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歐德古城到耶亞希只有一天半的路程。”

“好吧，那明天我們就去看看吧。我們兄弟倆光忙著處理國事，也很久沒有讓自己放松過了。我都快要忘記上次看馬戲是在什么時候了，估計歐赫這小子在歐德古城，天天都有的欣賞。”奧斯汀打趣著。

“哈哈哈哈，我也這樣覺得。”金凱德也附和道。

“在哪里搭馬戲舞臺呢？”奧斯汀問。

“這得由您來決定了，我的國王陛下。”金凱德作為御前總理時刻恭敬國王奧斯汀。

“那···就到亞希堡附近吧，不想出去太遠了”奧斯汀嘆氣道。

“那就到耶亞希皇家劇院吧。我實在想不到另一個符合國王身份的舞臺了。”

“嗯，可以。那就皇家劇院吧，離亞希堡也近一些。”

“好的，那我這就下去安排信使傳信到格米貴族酒店，明日我會與歐赫一同去辦。”金凱德起身將石杯里的清茶一飲而盡。

“嗯，去吧。”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陛下。”金凱德轉身走向門外。

“誒，弟弟。姑姑那邊怎么樣了，沒有生我的氣吧。”奧斯汀叫住了準備走出房間的金凱德。

“額···也沒有太生氣，只不過吵鬧著要回古城去而已。哥哥您也不要太在意，奧利安娜姑姑她只是喝醉了而已。”金凱德苦笑著說道。

“聽起來還挺生氣的。這么久不見面了，卻在見面時發生在這樣的事情，哎。”奧斯汀嘆了一口氣。

“沒事的，哥。我會安撫好的，你盡管放心。”金凱德安撫著奧斯汀的情緒。

“嗯，好。如果今天你還會去到，格米酒店的話，替我向歐赫說聲抱歉。他們遠道而來我卻打擾到了他們的雅興。”奧斯汀拿起石杯將手里的清茶一飲而盡，眉宇間飄忽著一絲憂慮。

“好的，國王陛下請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只是您今晚不打算去見他們一家了嗎。”金凱德問道。

“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見吧。你記得這樣跟歐赫說，說我有些累了，這兩天確實沒怎么睡好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奧斯汀顯然想要自己冷靜休息一下。

“好的，國王陛下。一切都聽您的吩咐。”金凱德微低著頭說道。

“去吧。”

就在兩人交談完之后，這時門外響起了厚沉的敲門聲。

“請進。”奧斯汀喊道。

一直在門口守衛國王的瑟曼拉開了門，湯姆大學士佝僂了身子慢慢地走了進來，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國王陛下··御前總理大人··”雖然年歲已老，但大學士依然做著禮儀。顫顫巍巍的手掌慢慢地搭在了左胸上，微微躬身。顯然來到第五層的樓梯把湯姆老爺子累壞了。

“嗯。”金凱德微微躬了躬身子回了湯姆大學士的禮儀。

“湯姆大學士，有什么事嗎？”奧斯汀問。

“國王陛下，收到了··一封來自玫瑰崖的信件。”湯姆老爺子喘息著說道。

“您應該讓下人送進來就好了。何必自己跑一趟呢。”奧斯汀看著眼前行動不便說話帶著喘息的老爺子，表示著自己的擔心。

“國王陛下，從耶亞希建立以來。送信的差事一直都是由御前大學士負責的。”湯姆說道。

因為寄來亞希堡的信件一般都是重要信件，必須由國王信得過的御前大學士來負責傳信至耶亞希國王的手里，這是一直以來的傳統。

“您也該退休了，好好養養身子。”奧斯汀關切道。

“謝謝國王陛下的關心。”湯姆布滿白皺紋的臉微笑了起來。

“我來吧，湯姆大學士。”金凱德將湯姆老爺子手里的信件接到自己手里。

“好的好的，謝謝御前總理大人。那我就先退下了。”湯姆先生說完后慢慢地轉身朝門外走去。

“瑟曼！”奧斯汀大聲喊道。

“國王陛下，臣在。”瑟曼步伐敏捷地走了進來。

“快攙扶一下湯姆大學士，把大學士送到他的房間你再回來。”奧斯汀吩咐道。

“好的，國王陛下。”瑟曼立刻將緊握著劍把的手托在了湯姆老爺的手臂上。

“您慢點，湯姆大學士。”瑟曼關切道。

“麻煩了，瑟曼騎士。”瑟曼就這樣攙扶著湯姆老爺子走出了房間并且關上了門。

送走大學士后，金凱德將信輕放在了石桌上

這是一份純白色的信封。固封信件的信蠟是紅色的，信蠟上的印章是鋼琴琴鍵式印花。

“是誰？”奧斯汀問道。

“貌似是霍爾叔叔。”金凱德猜測。

奧斯汀起身走到金凱德跟前，顯然有些激動。

“是嗎？快拆開看看！”

霍爾·奧頓是奧頓十世本杰明的三個兒子里最小的那一個。在奧斯汀與金凱德的回憶里，霍爾叔叔在整個王室中，一直都是一個不問世俗，不爭榮寵的存在。他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釣魚，不喜歡打獵，也不喜歡跳舞。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好像每一天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甚至很少參加家族宴會，也從來不置身于兩位哥哥的矛盾當中，也沒有任何想要的地位與權力。

值得一提的是，霍爾叔叔有著能讓耶亞希所有女孩為之著迷的臉。他的全身上下，甚至每一次舉手投足，都散發著高雅藝術家的氣質。用奶奶的話來說，霍爾叔叔的臉是她所有孩子里最滿意的，是驚艷時光的存在，就算放在龐大的奧頓家族歷世成員里，霍爾叔叔的皮囊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副。

在過去的耶亞希里，一直有著這樣一條真理：

長得好看面容迷人的男人一向都會特別長情，反而長相平庸的男人卻總會有一顆裝下好幾位女士的心。

霍爾的存在以及他受盡夸贊的臉龐更加證明了這句真理的真實性。在他二十出頭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讓他后來用光一生去寵愛的女孩赫菲·切爾斯。這是一件讓深愛霍爾的所有女孩無比傷心的事情，更讓她們傷心的是，在兩人戀愛不久后，就走進了教堂，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在過去的耶亞希里，還有著另一條同樣被霍爾叔叔證實的真理：戀愛后的男人，會從死板變得有趣，會從庸俗變得浪漫。總之，會變得更加享受生活，會變得更加喜歡這個世界。

自從霍爾·奧頓與赫菲·切爾斯這對愛人的名字被神父念誦過后，耶亞希小王子霍爾在人們的眼中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他不再像人們的印象當中那樣難以接觸，甚至會搭理街道上向他乞討的乞丐。他也不再那樣討厭聚會，后來的家族宴會里都會有霍爾夫婦端著酒杯的身影，甚至在民間的舞會也出現過他們的嬉笑聲。這些事情都是那段時間的民間日報里經常寫到的。

直到幾十年后，霍爾帶著赫菲搬離了耶亞希主城。或許是為了躲避那段時間家族里出現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又或許是厭倦了過去嘈雜的生活，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度過晚年。沒有人知道夫婦倆搬著真正的原因，只是，自搬走以后，就再也沒有回到過耶亞希主城，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家族里任何一位親人，從人們的視線里徹底地消失了。

“致親愛的愛麗絲：

你好，愛麗絲·奧頓。我是你的外婆赫菲·切爾斯。我的外孫女，今天過得開心嗎？

因為一些過去的原因，你都已經九歲了，外婆依然沒有見過你。你也依然沒有見過外婆，你一定還不知道外婆的模樣。但外婆知道，你一定是個美麗動人的小公主。因為外婆像你這樣小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漂亮。

外婆這次寫信給你呢，是希望你能來看外婆一眼。外婆前段時間生了一場重病，可能時日不多了。希望在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之前，能看上我美麗動人的外孫女一眼。這是外婆留在這個世界最后的時日里，最后的愿望。我相信我的外孫女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對嗎？

外婆希望在明天就能見到你，因為外婆的時日實在是不多了。我不知道我還能等你多久，我親愛的外孫女。還有你的外公，你的外公也很想見你，所以請你盡快來到外婆的城堡里，我親愛的外孫女愛麗絲。

----你親愛的外婆與你親愛的外公

赫菲·切爾斯霍爾·奧頓”

“看來是寫給愛麗絲公主的信。”金凱德看著這張深黃色的油紙顯露出淺笑。

“這一點都不像霍爾叔叔的筆風，他說話向來簡潔明了，從來不會這樣啰嗦。”奧斯汀打趣道。

“所以，這一定會是赫菲夫人寫的。”金凱德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一定是的，我也這樣認為。哈哈哈哈。”奧斯汀也笑出了聲，隨后繼續說道。“那就用油蠟再次把它固封好吧，讓愛麗絲公主親自拆開。”

“好的，國王陛下。我這就去辦。”金凱德小心翼翼地折疊著油紙。

“記得，不要留下半點拆開過的痕跡。小女孩的世界需要儀式感。”

“國王陛下，請放心。那····明天就啟程去往玫瑰崖嗎？”金凱德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現在的哥哥已經感到筋疲力盡。現在的他，肯定不想要聽到這些選擇。

“嗯···是的，聽赫菲夫人的吧。信上說到了，赫菲夫人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我們應該隨著她老人家的心意。這或許也會是愛麗絲公主的選擇。”

“那馬戲團演出的事····”

“哎···推遲到后天吧。”奧斯汀嘆了一口長氣。

“那推遲的原因···要如實跟歐赫說嗎？”

“先不說吧，你只需要告訴他。我有一些要事在身，必須立馬處理就好了。”奧斯汀轉身回到凳子前坐下。

“好的，國王陛下，您好好休息吧，我這就去辦。”金凱德也轉身離開了房間。

秋冬的夜晚總比春夏來的要快一些，住著人們的黑色街道，被人們加上了暖黃色的點綴。這個時候的孩子們都應該和自己的父親母親待在一個房間了，聽著書里的故事，而故事里的天使會來到人間撫摸孩子們的臉頰并賞賜給孩子們睡意。而在耶亞希的夜晚里，只有三個孩子并沒有父親母親的陪同，他們的天使總會晚來一些，睡意也總是晚來一些。

“姐姐，你今天喝的酒是什么味道啊？”

剛洗完澡的里昂穿著白絲綢睡衣哆哆嗦嗦的走進房間，頭發還是半濕著的，他小心翼翼地來到床前打開被子將小身子鉆進被窩里，一邊偷瞄著姐姐的表情一邊將被子輕輕的蓋在自己身上又一邊問著姐姐話，一切都那樣小心翼翼。

“你給我下來！里昂！”弟弟的掩耳盜鈴還是被愛麗絲很容易就看穿了。

在愛麗絲沒有回到房間睡覺時，里昂和杰伊總是不能上床睡覺，必須等愛麗絲在他們的房間呆夠了并且走出房間門，兄弟倆才能往被窩里鉆。除非他們在愛麗絲還沒有來到他們的房間時，提前睡著了。

就像今天的杰伊一樣，已經躺在了舒適的被窩里閉上了雙眼。而被逮個正著的里昂，就要乖乖得陪姐姐坐在木馬上了。

或許里昂會認為這是姐姐欺負自己的一個方式而已，但愛麗絲只是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坐在木馬上，而弟弟哥哥睡著床上的這種感覺。幼小的愛麗絲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歡。還有今天乘坐馬車去到格米貴族酒店參加家族宴會的時候，與哥哥弟弟分開坐一輛馬車，那種感覺對于愛麗絲來說糟糕透了。

里昂也早已經習慣了姐姐這樣的命令，乖乖下床在姐姐旁邊的木馬上坐了下來。關切的問道“姐姐，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你的頭發還沒干呢！”愛麗絲將手伸進了里昂的頭發里左右輕輕揉搓著，她想要幫弟弟里昂把頭發甩干。

“姐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里昂一邊享受著姐姐對自己頭發的呵護，一邊和姐姐聊天。燭臺上的蠟燭光照在兩個孩子圓潤的臉蛋上，也照在兩個孩子的金色頭發上，當然還有他們身上穿著的白絲綢睡意與屁股下的木馬都變成了暗黃色。

“額···我好像有些忘記了，我只記得有一點點甜，然后讓我想想···”

“······”愛麗絲一邊在幫弟弟甩頭發，一邊仔細回憶著上午的宴會里那杯奧利安娜奶奶遞給她的紅酒。

“嗯····聞起來有一股玫瑰花香，但喝下去卻是濃濃的石榴味。然后··我覺得還挺好喝的，再后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來就看到了你們兩個傻瓜，就這樣咯。”

“聽起來好像很好喝的樣子誒，下次我也要好好嘗嘗。”

“額···還是算了吧，聽哥哥說父親差點要發大火了，是不是真的？”

“嗯，父親很擔心你。”

“噢，好吧，所以·····”

咚咚咚···

“愛麗絲，你該回房間聽睡前故事咯。”房間門外響了幾聲敲門聲后，傳來了貝什婆婆溫柔的聲音。貝什婆婆是家里的保姆，通常三個孩子的飲食起居都是她老人家在照顧。

“誒！來了··貝什婆婆。所以你還是別亂喝了，小心我讓父親揍你！頭發應該干了，快去睡覺吧，傻瓜里昂。”

“噢，姐姐晚安。”

“晚安。”

愛麗絲從木馬上站了起來，這時貝什婆婆剛好打開了房間門。

“里昂，快睡覺啦，哥哥都已經睡著啦。”

“貝什婆婆晚安。”

“小王子晚安，我關門咯。”

噔···房間門被貝什婆婆關上后，房間里邊的無比安靜，而房間外則還有著一些咯噔咯噔的聲音，那是貝什婆婆與愛麗絲的腳步聲。

里昂吹滅了燭臺，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里昂，今天夜里不要吵我，我要早點休息。”本無比安靜的房間，突然冒出了杰伊的聲音。

“！！！！哥哥，你沒睡啊！”

“噓！”杰伊知道就算他睡著了，弟弟里昂也會不斷地問“哥哥，你睡了嗎？”直到杰伊被問醒。

“哥哥你也裝得太像了，我都差點以為你真的睡著了。”

“·····噓·····”

“哥哥你睡得著嗎？”

“···噓···”

“哥哥···”

“里昂，你再吵我真的要生氣了。”

“噢，那好吧。明天出去玩記得叫我，哥哥晚安。”

“嗯，晚安。”

杰伊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他正在腦袋里構建著一個計劃，一個十分勇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