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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族宴會

老婦人的面容展露在馬車的金邊窗里,她花白的頭發(fā)被一根紅色的皮筋盤在后腦勺,沒有一絲凌亂,顯得格外精致。臉上一條條的皺紋根本無法遮住她雍容華貴的氣質,淡黑色的眉毛顯得神采奕奕。戴著白色珠寶的手臂輕輕搭在車窗上,像極了一幅油畫。

“好久不見,我的兩個寶貝侄子。來到這里見到你們,是我今天最有興致的一件事。”儀態(tài)萬方的奧利安娜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好久不見,姑姑。”哥哥奧斯汀與數(shù)十年未見的姑姑相見了,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弟弟金凱德卻總能接下他人這般夸贊的話語,并且給予紳士的回復。“好久不見姑姑,您身上散發(fā)的優(yōu)雅氣質,讓這個充滿太陽的晴天更加有格調。”

“是嗎,金凱德。你和少年時候的自己一樣,總是能說出讓人愉悅的話。一點都沒變,你一定是個花心的男人。”車窗里的老婦人露出了挑逗一般的笑容,那是一種屬于年長女人的嫵媚,奧利安娜就是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老婆婆。她將自己戴有白色珠寶的手背伸出了車窗,暴露在金色的陽光下。

“您也是,一點都沒變。如果我不是您的侄子,或許已經因為您的笑容而春心蕩漾了。”金凱德說完后輕抬著姑姑的手指,俯下身子親吻了她的手背。隨后奧斯汀也行使了同樣的禮儀,當然比起弟弟金凱德,或許他的手吻并沒有那樣優(yōu)雅。他也知道這是弟弟的優(yōu)點,也是自己的弱點。

“金凱德,姑姑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你的父親為什么要在你的名字前面加一個金字。直接叫凱德多好念出口啊,哈哈哈。”

“姑姑,您說笑了。當然,您的侄子我也這樣覺得。”作為御前總理的金凱德,話語中總會比國王奧斯汀多上一些沉穩(wěn)感。

“姑姑,我們先去到宴會場地吧。坐在飯桌上聊或許更好一些,您覺得呢?”奧斯汀開口了。

“嗯,好的好的。我親愛的大侄子,帶我去吧。你知道的,姑姑已經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到過耶亞希的美食了。我記得這家格米貴族酒店,是我們經常舉辦家族宴會的地方”

“是的,姑姑。您放心吧,過去這家酒店就沒有讓您失望過,如今依舊會如此的。”

“好的,如你我所愿。”

站在一旁看著奧頓家族互相問候的瑟曼騎士,眉眼間的憂傷感更為明顯了些。

眾人在老者沃斯·格米的帶領下走進了宴會所在的樹林之中,國王奧斯汀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兩個弟弟金凱德與歐赫一同攙扶著他們行動不便的姑姑,而歐赫的兩個孩子抓著自己母親的衣服跟在最后方。

“父親!”奧斯汀的三個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從石子路口出現(xiàn)了。里昂和愛麗絲立馬就一起沖過去抱住了父親的大腿,杰伊心想又是一個體現(xiàn)自己成熟的好機會。

“父親。”杰伊心想這聲父親對比弟弟妹妹的大叫,肯定顯得格外沉穩(wěn)。

“怎么了?杰伊,是不開心嗎?”

“額···沒有沒有。”

“·······”

隨著悠揚的小提琴聲,眾人在長桌的兩側紛紛入座。國王奧斯汀坐在長桌北側的主位,

奧利安娜作為在場最年長的家族成員,在南側的單獨位置。金凱德與愛麗絲,里昂,杰伊坐在奧斯汀左側的四個位置上。而歐赫與自己抱著孩子的妻子艾琳娜·貝什,帶著兩個孩子杰尼與溫妮坐在奧斯汀右側的四個位置上。

“奧斯汀,這是你的三個孩子嗎?”奧利安娜看著三個從未見過的孩子帶著一絲激動地問道。

“是的,姑姑。”

“噢!我的天哪,都長這么大了。”

“孩子們,快跟奧利安娜奶奶問好,告訴奶奶你們的名字。”

“奧利安娜奶奶,您好。我叫杰伊。”

杰伊自我介紹過后,弟弟妹妹也跟著自我介紹了一番。里昂在自我介紹時,嘴里還含著食物,可愛極了。可他的國王父親并不覺得很可愛。

“里昂,父親沒有教你嗎,在問好的時候嘴里不可以有食物,這樣很不禮貌。”奧斯汀嚴厲地盯著小兒子里昂。

“額···咕嚕”

在遭到批評后,里昂將嘴里還沒有完全嚼爛的蛋糕吞進了肚子里,甚至在吞下去的那一刻,他還覺得有些浪費。

之后用渾圓的大眼睛看著父親,不痛不癢地向父親認錯。

“父親對不起。”

當然,他畢竟是個孩子,還是三個孩子里最小的一個,奧斯汀就沒有再批評下去。

而愛麗絲有從中找到了樂趣,她假裝不緊不慢地靠近里昂的耳朵,親親說了一句“里昂,你臉皮,真厚。”然后再不緊不慢地回到了原來的姿勢。通常這個時候,里昂都會回頭看向姐姐,然后做個鬼臉,以示回應。但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里昂知道傻子也不會這樣做。他可不敢在父親嚴厲教育自己的時候做出鬼臉,這種冒險,連哥哥也不敢。

“哎呀,奧斯汀···規(guī)矩和禮儀都是做個外人看的。在家人面前就不必要講究那么多,姑姑可不喜歡這樣,向來都不喜歡。我也并沒有被里昂冒犯到,這樣可愛的孩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奧利安娜向侄子奧斯汀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后優(yōu)雅地轉過頭看向了三個孩子。

“你們好啊,孩子們。你們都很可愛,我很喜歡你們,將來一定要成為奧頓家族的榜樣哦。”

“嗯,好的。奧利安娜奶奶。”

愛麗絲與里昂可不懂要怎么跟第一次見面的大人說話,都學著哥哥杰伊的話語。當然杰伊只是比他們稍微大一兩歲而已,怎么會懂這些呢。

“還有這邊呢。”坐在一旁的金凱德叔叔叮囑道。

“這位是歐赫叔叔。這位是艾琳娜阿姨,還有你們的弟弟杰尼,和你們的妹妹溫妮。”

御前總理金凱德的語氣從剛剛會議上的聲色俱厲到現(xiàn)在已然變得亦莊亦諧。

“額···歐赫叔叔好。艾琳娜阿姨好。杰尼弟弟好。溫妮妹妹好。”杰伊率先開口向對面的歐赫一家打了招呼。弟弟妹妹也依然跟哥哥一樣的話語向歐赫一家問好。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樣客氣。看我的小侄子們和小侄女都不好意思了。”也許歐赫是感受到了三個孩子一樣話語的問候帶來的尷尬。

“國王陛下,您點的菜都上齊了如果還有任何別的吩咐。您盡管讓女仆傳喚于我,我來幫您解決在酒店里的任何需要。”沃斯站在端菜的女仆旁說道。

“好的,你先退下吧。”

“祝您與您的家人們用餐愉快。”沃斯說完轉身從石子路離開了這座小森林,不久后又進來了兩位女仆。雙手搭在一瓶扁身酒瓶的兩邊,來到了奧斯汀的面前。

“國王陛下,這是本酒店送給您的一瓶出于喬治家族一品釀酒師多洛莉絲·喬治之手的精釀紅酒。它的名字叫做,玫瑰色的石榴。這瓶酒一共用了九十九顆石榴精心釀制而成的一瓶紅酒,送至于您與您的家人一起分享它的醇香。”

“奧斯汀!我親愛的侄子!快把這瓶精致的紅酒打開,倒進我的高腳杯里。我要立刻享用它!”此時奧利安娜裹在皺紋里的眼睛里都是女仆手里那瓶瓶身精美的紅酒。

“好的,我的姑姑。您別著急,我這就為您打開。”

奧斯汀在姑姑奧利安娜的催促下接下了這瓶名為玫瑰色的石榴的紅酒,四位女仆在餐桌四個角上點燃了四個固定在圓杯里的白色蠟燭,這是格米酒店的餐前禮儀。點完蠟燭后四位女仆站在了餐桌的四周,為了隨時服務餐桌上的奧頓家族用餐。

“干杯,孩子們。”老婦人奧利安娜微顫著的手顫顫巍巍地高舉著手里裝著紅酒的高腳。眾人見狀,也都急忙將手里的高腳杯舉了起來伸向餐桌的中央。高腳杯里的紅色與黃色在餐桌的上空碰撞在了一起,黃色的高腳杯被孩子們緊握著。里面裝的美味的橙汁,一向注重禮儀的一行人不讓孩子喝酒了。

陽光從天空上透過樹冠照射了進來,小森林里的所有人都在悠揚的提琴聲中享用著木餐桌上琳瑯滿目的美食與酒水。

“愛麗絲,要嘗嘗奶奶酒杯里的美酒嗎?可好喝了,我的寶貝,你肯定會喜歡上它的,我發(fā)誓。”愛麗絲與奧利安娜坐在兩個相鄰的位置上,奧利安娜注意到了剛剛被愛麗絲喝完橙汁的空酒杯,微笑著問了問還年幼的愛麗絲。

“好啊好啊,親愛的奧利安娜奶奶。”愛麗絲對這些只有大人才能喝的果汁充滿了興趣,好奇心已經寫在了圓乎乎的臉蛋上。隨后奧利安娜將自己酒杯里的酒倒了一些在愛麗絲原本裝著橙汁的酒杯里。

“快試試吧,我的寶貝。”奧利安娜顯得有些興奮,而在一旁抓著牛排往嘴里塞的里昂并沒有并沒注意到自己的姐姐即將要把大人才能喝的紅酒喝進肚子里。

“杰伊,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金凱德手里的叉子正插著一塊裹滿醬汁的牛排肉,說完后立刻送進了自己的嘴里,大口咀嚼了起來。

“是的,金凱德叔叔就在下個月的第十六天。”

杰伊高興地端起了酒杯里的橙汁喝了起來,嘴在喝著橙汁。但笑瞇瞇的眼睛卻期待著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嚼著牛肉的金凱德。

“噢?杰伊是在十二月生的嗎?杰尼也是,前段時間特地帶著杰尼拜訪了一位會占仆的老先生。那老先生說了一句話,我特別記得。”坐在金凱德對面的歐赫加入了話題,他旁邊的妻子艾琳娜一邊給懷里的孩子喂奶。一邊保持著微笑,聽著他們男人之間的聊天。

“什么話?”奧斯汀問道。

“那老先生說,在十二月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都會帶著或多或少一些天神的使命來到這個世界,所以這些孩子都會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一些重要的角色。換一句話說,這些孩子都會有很高的成就,甚至是凡人無法企及的成就。”

“艾琳娜夫人,我弟弟在歐德古城沒少被那些鬼言鬼語忽悠吧。”奧斯汀打趣著。

“國王陛下,讓您說笑了。”艾琳娜的笑容顯得有些靦腆。

“哥哥,真是這樣。那老先生住在一座舊堡里。到了晚上,所有人家都熄燈了,凌晨一點半。那老先生就會準時把整座舊堡點亮我白天去那座舊堡拜訪他的時候,古堡之中少說也有上千盞熄滅的油燈散落在各個角落。他一個人住在那座舊堡里,沒有家人。就連住在舊堡附近的街坊鄰居,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什么來歷。他也從來不透露自己叫什么名字,人們都說他是什么先知轉世給別人算命都特別準。而且還不收錢,這是最詫異的。”

坐在一旁仰著頭的杰伊聽得津津有味,而里昂依然在不停地伸手將桌上的食物,送進自己不停咀嚼著的嘴里。

“這么邪乎,那有可能真的會算的準。”金凱德從小就博覽群書,像這樣的事情自然已經見怪不怪。

“是吧,金凱德哥哥。”

“但是,杰伊不用他老人家算,也是這個世界的重要角色,等他長大奧斯汀哥哥頂上的頭銜都要落在他的身上。耶亞希國王,五城統(tǒng)治者,拯救者后裔····”

“我不想當國王。”這句話在這張笑聲縈繞的長餐桌上格外響亮,大人們頓時什么話也沒有說。尤其是金凱德和歐赫,就像凝固了一般。里昂好像也注意到了氣氛不對,咀嚼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就連站在角落的提琴師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琴聲的音量小了不少。

“杰伊應該是在開玩笑,哪有不想當國王的王子。”金凱德尷尬地喝了一口高腳杯里的紅酒,還是先開了口。

“金凱德叔叔,我真的不想當國王。”杰伊渾然不知自己正在大人面前說的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這由不得你!杰伊!”奧斯汀聽到了杰伊再次說出來的話,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杰伊顯然是被兇到了,委屈地低下了頭。

“哎啊,孩子嘛,等杰伊長大可能就想明白了。”歐赫在一旁安撫道。

“歐赫說得對,杰伊現(xiàn)在還太小了。小孩子的想法是隨著年齡變化的,等我們的杰伊長大之后,就會想明白的。”金凱德也在一旁附和著說道,言語中也沒落下對杰伊幼小心靈的安慰。

此時的奧斯汀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肅穆正破壞著氣氛,慢慢變得平和下來。

“杰伊,跟歐赫叔叔說。想要什么禮物,杰伊想要什么歐赫叔叔都送給你。”歐赫的慈祥語氣聽起來更像一個哥哥,他不僅咋長相上比兩位哥哥看起來更加年輕,就連聲音也具有年輕少年的感覺。

“想要什么禮物,跟父親說。”奧斯汀也說出了安慰的話語。

可就在這時,坐在較遠處的愛麗絲突然暈倒在桌子上。

“愛麗絲!”奧斯汀看到了自己暈倒的女兒,立刻起身來到了愛麗絲的身邊,將她抱了起來。這下里昂的嘴徹底停了下來,本盤旋在餐桌上的小提琴聲也徹底被國王奧斯汀著急的喊聲掐斷。

“沒事的,奧斯汀。她只是喝醉了而已。”一旁正端著高腳杯的老婦人奧利安娜不緊不慢地說道,說完接著再次端起了手中的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一點都不在意身為國王的奧斯汀正著急又憤怒著。

奧斯汀看了一眼愛麗絲位置上的高腳杯,杯底確實還殘留著一些紅酒。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非常氣憤。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最近的暴脾氣,畢竟眼前的是自己的姑姑。他什么話都沒有說,抱著愛麗絲走向了通往樹林外的白石子路。

“耶亞希的國王,真是一世比一世脾氣臭。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喝睡過去了嘛,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比你的妹妹還小一歲呢。”奧利安娜顯然有些喝醉了,正對著一旁不知所措的里昂說著醉話。

“額····”

“快把你臉上的芝麻擦干凈。”

杰伊將桌子上的白色餐巾遞給了滿嘴食物殘渣的弟弟里昂。

“噢,謝謝哥哥。”里昂接過了哥哥杰伊遞過來的餐巾,跟著哥哥離開了餐桌。一邊跑著一邊擦著臉蛋上沒被他吃完的食物,滑稽極了。

“瑟曼騎士!”杰伊見到了本守在小森林外的瑟曼騎士兩眼放光,他正疾步跟上抱著愛麗絲的國王奧斯汀,隨時守護著奧斯汀的人身安全。盡管周圍并沒什么敵人,他依然保持著警惕。這也是他成為整個耶亞希五城之內最高榮譽騎士的原因。關于瑟曼騎士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杰伊都會記得,甚至學習。因為瑟曼騎士一直是幼小杰伊的偶像,他一直告訴自己,將來要成為像瑟曼一樣的騎士。

“抱歉,弟弟。先離開一下,我得看好這兩個孩子。”

“沒事,哥哥,去吧。”

金凱德也從餐桌上離開,來到了杰伊和里昂的身后。

“回家吧,去看看妹妹到底怎么了。”

“嗯,金凱德叔叔。”杰伊帶著弟弟跟在金凱德的身后。

沃斯看到了焦急的國王抱著愛麗絲公主,立刻喊了一輛馬車,奧斯汀坐上了馬車往莊園的大門方向行駛著。瑟曼將國王奧斯汀送上車后,轉身向杰伊的方向走來。金色的陽光直射在了瑟曼騎士腰間的劍把,反射進杰伊的眼睛里。赤紅色的披風飛揚著,瑟曼的帥氣模樣讓杰伊每時每刻在堅定著自己將來要成為騎士的決心。

“愛麗絲公主怎么了?總理大人。”瑟曼疾步走來,著急地問道。

“沒事的,只是喝了一些紅酒。暈睡過去了,睡一覺就好的,不用擔心。”金凱德言語冷靜地告訴了瑟曼騎士。

“好吧,看到國王著急的樣子,我還以為愛麗絲公主出什么大事了。”

“愛子心切嘛,他是耶亞希的一國之主,也是三個孩子父親。”金凱德永遠都沉著冷靜把事情看得透徹。

“瑟曼騎士,你帶著兩個孩子先也回去吧。作為御前衛(wèi)騎要時刻待在國王的身邊,我還有奧頓家族的人要招待。”金凱德對瑟曼說道。

“嗯,總理大人。”瑟曼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和保護奧斯汀國王的決心,這使得杰伊的眼里也充滿著。

“回家吧,孩子們。跟在你們的瑟曼哥哥身邊,不要亂走,好嗎?”金凱德吩咐好瑟曼叮囑好兩個孩子后,轉身又走進了小森林里。

“好!好!”聽到金凱德叔叔的安排,杰伊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因為自己可以和偶像瑟曼騎士,一起乘坐馬車回到亞希堡了。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國王臨時出現(xiàn)了一些小狀況。”金凱德回到了餐桌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面對尷尬的歐赫一家。琳瑯滿目的美食依然在桌上,還有那瓶玫瑰色的石榴。森林外照射進來的光束此時正打在提琴師的裙擺上,但餐桌上的幾人已經沒有再進食了。

“愛麗絲公主現(xiàn)在怎么樣了,哥。”歐赫關心道。

“沒事的,只是喝了點紅酒。昏睡過去了,大概睡一覺醒后就好了,弟弟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

“弟妹,吃好了嗎?如果吃好了的話,歐赫弟弟,帶你的家人到酒店休息。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房間了。”

“大人,吃好了。”抱著孩子的艾琳娜輕聲回答道。

“杰尼,溫妮,告訴叔叔,吃飽了沒?”金凱德沒有忘記坐在一旁沉默著的兩個孩子。

“金凱德叔叔,我跟妹妹都吃飽了。”

“好的,真乖。房間里還有為你們準備的很多好吃的,跟叔叔走吧。那我們走吧,歐赫。”

“嗯,聽哥哥的。”

金凱德招呼了一通后,幾人陸續(xù)起身,準備離開這座小森林。

“姑姑,我們該回酒店了,你該睡午覺了。”金凱德來到奧利安娜面前,有意放低了音量,用少有的溫柔對待著眼前的老婦人。

“凱德!你這孩子說話真沒勁,你難道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睡午覺的嗎。難怪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還沒有娶妻生子。難怪喲,我可憐的侄子。”面對老婦人話語里的諷刺,金凱德依然保持著云淡風輕的笑容。奧利安娜顯然是喝醉了,樺樹皮般布滿皺紋的手掌撐在餐桌上踉踉蹌蹌地起身,兩兄弟立馬上前攙扶在兩邊。

“撒手!我自己可以···奧頓家族現(xiàn)在的孩子啊····一點都不尊敬老去的長輩···我要回歐德古城····我要回我自己的家里···”奧利安娜甩開了兩兄弟的手,自己像石子路口走去。走的每一步都顫顫巍巍,搖搖欲墜,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老奶奶。

“扶好這位老婦人。”金凱德命令著身邊的兩位女仆,攙扶好自己的姑姑。

被兩位女仆攙扶著的老婦人奧利安娜走在人群的最前面,所有人都被迫慢步在石子路上。而剩下的兩位女仆也跟在隊伍后面護送著懷里抱著孩子的艾琳娜夫人。哥哥杰尼在石子路右側的草叢里摘下了一朵純白色的鈴蘭花,遞給了跟在身后的妹妹溫妮。身為兩個孩子母親的艾琳娜,看到了自己孩子這樣的舉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哥哥不要介意,姑姑只是喝醉了。一個喝醉的老人家,難免會說出一些難聽的話來。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也沒少說我。”歐赫擔心受到諷刺的哥哥心里不是滋味,便在一旁委婉地說道。

“沒事的,歐赫你多慮了。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你不用擔心,一會替我照顧好你的家人就好了。”

金凱德向來處事不驚的風度再次告訴歐赫自己多慮了。

“御前總理大人,房間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酒店最好的房間正等待著各位打開房門。”眾人來到了主樓樓下,老者沃斯從主樓內匆匆趕來眾人面前左手放在胸口躬身著說道。

“好的,帶他們上去吧。請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家人們。”金凱德叮囑道。

“好的,各位。請跟我來,在格米貴族酒店內有任何需要隨時讓女仆傳喚于我,我可以為各位大人解決酒店里的任何問題。”

“歐赫,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上去了。我得去到哥哥身邊,作為御前總理,我現(xiàn)在需要去到國王身邊。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望弟弟諒解,照顧好姑姑。”

“哥哥不用這么客氣,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姑姑的,放心。”歐赫向來尊敬比自己大八歲的二哥。

“晚上記得要穿上棉服,耶亞希對的夜晚和白天的天氣簡直是兩個季節(jié)。不要讓孩子們受凍了,明天見。”

“好的,明天見。”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作為弟弟的歐赫十分郁悶。

為了這次與兩位哥哥的和解,他還專門請了歐德古城有名的馬戲團來到耶亞希,在一天后給哥哥們帶來精彩的表演。

現(xiàn)在的歐赫看起來,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想要權力榮譽而不在乎任何人想法的偏執(zhí)少年了,舉止與談吐里盡是對兩位哥哥的恭敬。這或許會讓奧斯汀與金凱德認為歐赫有了妻子與孩子后,得到了成長。

而這一切在歐赫自己的心里,并不是這樣。這次來到這曾經自己長大的地方與兩個哥哥和解,是因為他需要。

歐赫需要這次和解,他遇到了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需要國王奧斯汀的幫助,只是在這短暫的家族宴會里沒有來得及說。

并且,從政那么久以來的他也非常明白,畢竟已經有近十年沒有見了,應該等兄弟間的感情回溫一些再開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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