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韻母發音

韻母是音節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是整個音節的主干。由于韻母主要由元音構成，而元音的發音特點是響亮悅耳，所以韻母發音準確，可以體現普通話樂音成分大、優美動聽的特點。

一、什么是韻母

韻母是漢語音節聲母后面的部分。普通話共有39個韻母，其中23個由元音（單元音或復合元音）構成，16個由元音加上鼻輔音韻尾構成。因此，普通話的韻母是由元音或以元音為主要成分構成的。

普通話韻母內部結構比較復雜，漢語傳統音韻學根據韻母的發音特點，把韻母分成韻頭、韻腹、韻尾三部分。韻母中聲音最響亮的是韻腹，它的前面是韻頭，后面是韻尾。如：uai、iang都是韻頭、韻腹、韻尾俱全的韻母。但不是每個韻母都具備這三個部分，如：ia、uo只有韻頭和韻腹；而ei、an只有韻腹和韻尾；單韻母只有韻腹，沒有韻頭和韻尾。韻母中韻頭只能由高元音i、u、ü充當；元音輔音都可以充當韻尾，元音韻尾一般由i、u、o充當，輔音韻尾由n、ng充當；韻腹是韻母的主干，一般由發音最為響亮的元音a、o、e、ê充當。在只有一個元音的韻母里，普通話10個元音都可以充當韻腹。

二、韻母的分類

（一）按音素構成分

1. 單韻母——單元音韻母，由一個元音構成的韻母。普通話共有10個單韻母，它們是a、o、e、ê、i、u、ü、-i（前）、-i（后）、er。

2. 復韻母——復合元音韻母，由兩個或三個元音構成的韻母。普通話共有13個復韻母，它們是ai、ei、ao、ou、ia、ie、ua、uo、üe、iao、iou、uai、uei。

3. 鼻韻母——鼻輔音韻母，由元音加上鼻輔音韻尾構成的韻母。普通話共有16個鼻韻母。它們是an、en、in、ün、ian、uan、üan、uen、ang、eng、ing、ong、iang、iong、uang、ueng。

（二）按開頭元音分

1. 開口呼韻母——指沒有韻頭，韻腹不是i、u、ü的韻母。普通話有15個開口呼韻母，它們是：a、o、e、ê、-i（前）、-i（后）、er、ai、ei、ao、ou、an、en、ang、eng。

2. 齊齒呼韻母——指韻頭或韻腹是i的韻母。普通話共有9個齊齒呼韻母，它們是：i、ia、ie、iao、iou、ian、in、iang、ing。

3. 合口呼韻母——指韻頭或韻腹是u的韻母。普通話共有10個合口呼韻母，它們是：u、ua、uo、uai、uei、uan、uen、uang、ueng、ong。

4. 撮口呼韻母——指韻頭或韻腹是ü的韻母。普通話有5個撮口呼韻母，它們是：ü、üe、ün、üan、iong。1

根據上述分類，我們列出《普通話韻母總表》（見表3-1），從表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單韻母、復韻母、鼻韻母各有哪些韻母，開口呼、齊齒呼、合口呼、撮口呼各有哪些韻母。

三、韻母的發音

（一）單韻母

單韻母是由一個元音構成的韻母。因此，單韻母的發音就是單元音的發音。而單元音的發音具有元音發音的一般特點：發音時聲帶振動，氣流通過口腔并受到口腔形狀（即舌位和唇形）的影響，從而形成不同音色。因此單韻母（單元音）的發音主要受以下三個方面的影響：

第一，舌位的前后——指舌頭的前伸或后縮。舌位前指舌頭前伸，舌面前部隆起，發出的音是前元音；舌位后指舌頭后縮，舌面后部隆起，發出的音是后元音；舌頭處于自然狀態，舌面中央隆起，發出的音為央元音。

第二，舌位的高低——指舌面和上腭之間距離的遠近。距離最近時發出的音是高元音；距離最遠發出的音是低元音；距離較近時發出的音是半高元音；距離較遠發出的音是半低元音。因此，舌位的高低一般分為高、半高、半低、低四度。

第三，唇形的圓展——指嘴唇形狀的變化狀態，一般分為圓唇、不圓唇兩種。嘴唇攏圓，發出的音是圓唇元音；嘴唇向兩邊展開或處于自然狀態，發出的音是不圓唇元音。

普通話共有10個單韻母，根據發音時是舌面還是舌尖（或卷舌）的活動來改變口腔的形狀，可以把單元音韻母分成舌面單韻母、舌尖單韻母和卷舌單韻母三類。

舌面單韻母是發音時舌面起主要作用的韻母，有a、o、e、ê、i、u、ü七個；舌尖單韻母是發音時舌尖起主要作用的韻母，有-i（前）、-i（后）兩個；卷舌單韻母是發音時伴有卷舌動作的韻母，只有er一個。

普通話10個單韻母發音的共同特點是：發音時口腔的舌位、唇形自始至終保持不變，氣流不中斷，音色單一。舌面單韻母的發音情況可以用下面的舌位唇形（見圖3-1）來表示。

圖3-1　舌面元音舌位唇形圖

圖中四條橫線，分別表示舌位的高低和開口度的大小，即高（閉）、半高（半閉）、半低（半開）、低（開）；圖中央三條斜線表示舌位的前、央、后；前后兩條斜線左邊的元音是不圓唇音，右邊的元音是圓唇音。下面是各個元音（單韻母）發音狀態的描寫。

1. 舌面單韻母：ɑ、o、e、ê、i、u、ü

a：舌面央低不圓唇（自然唇）元音。發音時，口大開，舌位低，舌頭居中（不前不后），唇形自然，聲帶振動。例如：

發達fādá 麻辣málà 哪怕nǎpà

o：舌面后半高圓唇元音。發音時，口半開，舌頭后縮，舌位半高，唇攏圓，聲帶振動。例如：

磨墨mómò 磨破mópò 餑餑bōbo

e：舌面后半高不圓唇元音。發音時，口半開，舌頭后縮，舌位半高，唇自然展開，聲帶振動。例如：

特色tèsè 折合zhéhé 色澤sèzé

ê：舌面前半低不圓唇元音。發音時，口半開，舌頭前伸，舌位半低，嘴角向兩邊展開，聲帶振動。例如：

解決jiějué 節約jiéyuē 缺略quēlüè

i：舌面前高不圓唇元音。發音時，上下牙齒接近，唇形呈扁平狀，舌尖前伸抵住下齒背，舌面前部上升接近硬腭，但不摩擦，聲帶振動。例如：

立即lìjí 戲迷xìmí 禮儀lǐyí

u：舌面后高圓唇元音。發音時，嘴唇攏圓，留一小孔，舌頭后縮，使舌根盡量接近軟腭，聲帶振動。例如：

鼓舞gǔwǔ 瀑布pùbù 吐露tǔlù

ü：舌面前高圓唇元音。發音時，嘴唇攏圓，留一小孔，舌頭前伸抵住下齒背，舌頭前部上升接近硬腭，聲帶振動。例如：

居于jūyú 序曲xùqǔ 曲劇qǔjù

2. 舌尖單韻母：-i（前）和-i（后）

普通話語音中有兩個舌尖元音，一個是zi、ci、si音節中的元音，叫舌尖前元音韻母；一個是zhi、chi、shi、ri中的元音，叫舌尖后元音韻母?！稘h語拼音方案》拼寫時，都用i表示。為了便于區分它們，我們一般寫作-i（前）、-i（后）或-i［?］、-i［?］。

-i（前）：舌尖前高不圓唇元音。發音時，舌尖前伸，靠近上齒背，留出窄縫，氣流通過時不發生摩擦，嘴唇向左右展開，聲帶振動。［注：發-i（前）時，可以把zi音節拉長，取其延長音即是。］例如：

字詞zìcí 嗣子sìzǐ 自私zìsī

-i（后）：舌尖后高不圓唇元音。發音時，舌尖后縮并翹起，對著硬腭前部，留出窄縫，氣流通過時不發生摩擦，嘴唇向左右展開，聲帶振動。［注：發-i（后）時，可以把shi音節拉長，取其延長音即是。］例如：

實施shíshī 市尺shìchǐ 日食rìshí

3. 卷舌單韻母：er

普通話只有一個卷舌韻母er。《漢語拼音方案》用兩個字母表示這一個音素，說明er中的r不代表一個音素，只代表一個卷舌動作的符號，告訴人們，發央e時要同時卷舌，所以，er雖然用兩個字母表示，但只有一個音素，仍是單元音韻母。普通話中，er不與聲母相拼，只能獨立成為一個音節。由er直接讀成的漢字只有“兒、而、耳、爾、餌、邇、二、貳”等少數幾個常用的字。er的另一個作用是附在一個音節后面，使那個音節末尾帶上卷舌動作，形成兒化音節。

er：卷舌央中不圓唇元音。發音時，舌面和舌尖同時起作用，舌面升至中間高度，舌位處在不高不低不前不后的位置，發央e［?］的同時，舌尖向硬腭卷起。例如：

耳墜兒ěrzhuìr 二胡èrhú 女兒nǚ’ér

綜上所述，單元音韻母分類情況可見下表（表3-2）：

（二）復韻母

復韻母是由兩到三個元音復合而成的韻母，所以它的發音特點與單韻母的發音特點絕然不同。我們知道，單韻母發音時，要保持唇形和舌位自始至終不發生變化，而復韻母發音過程中，舌位和唇形要連續移動變化，我們把這種舌位移動的過程，叫“動程”。復韻母的發音動程是復韻母的訓練重點。復韻母的發音特點有兩個：

第一，由于復韻母并不是幾個單元音的簡單相加，而是幾個單元音復合在一起，所以復韻母發音時，舌頭應由一個單元音的發音狀態向另一個單元音的發音狀態過渡，口形和舌位都要發生相應的變動（即要有“動程” ），而且這種變動是逐漸滑動，氣流不能中斷，聽起來像一個渾然的整體。

第二，由于每個元音在復韻母整體中的分量不同，所以幾個元音中只有一個是這個復韻母的重心，這個元音叫主要元音（也叫韻腹）。這個主要元音發音時比較響亮、清晰，占得時間也長些，讀起來也重些。其他的元音（即韻頭和韻尾）發音則比較輕短、模糊。

普通話的13個復韻母，根據韻腹的位置不同，可以分為前響復韻母、后響復韻母和中響復韻母三類。每類及每個復韻母的具體發音情況如下：

1. 前響復韻母：ai、ei、ao、ou

前響復韻母是韻腹在前，韻尾在后的復韻母，其發音共同點是：前一個元音響亮清晰，后一個元音輕短模糊（只表示舌位滑動的方向），口形由大逐漸到小。例如：

ai 彩排cǎipái 曬臺shàitái 開采kāicǎi

ei 黑莓hēiméi 肥美féiměi 蓓蕾bèilěi

ao 操勞cāoláo 刨刀bàodāo 草帽cǎomào

ou 收購shōugòu 喉頭hóutóu 抖擻dǒusǒu

2. 后響復韻母：ia、ie、ua、uo、üe

后響復韻母是韻頭在前，韻腹在后的復韻母。其發音共同點是：前一個元音輕短（只表示舌位移動的起點），后一個元音響亮清晰，口形由小逐漸到大。例如：

ia 加壓jiāyā 下家xiàjiā 假牙jiǎyá

ie 歇業xiēyè 趔趄lièqie 貼切tiēqiè

ua 花褂huāguà ?；瑂huǎhuá 花襪huāwà

uo 碩果shuòguǒ 活捉huózhuō 懦弱nuòruò

üe 約略yuēlüè 雀躍quèyuè 絕學juéxué

3. 中響復韻母：iao、iou、uai、uei

中響復韻母是由三個元音組成的復韻母，這三個元音分別是韻頭、韻腹和韻尾。（所以中響復韻母也可以叫作韻腹居中的復韻母。）中響復韻母發音的共同點是：開頭的元音輕短（表示舌位移動的起點），中間的元音發音清晰響亮，結尾的元音發音模糊（只表示舌位滑動的方向），口形先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例如：

iao 飄搖piāoyáo 調教tiáojiào 小巧xiǎoqiǎo

iou 悠久yōujiǔ 求救qiújiù 牛油niúyóu

uai 懷揣huáichuāi 外踝wàihuái 摔壞shuāihuài

uei 垂危chuíwēi 追隨zhuīsuí 碎嘴suìzuǐ

（三）鼻韻母

鼻韻母是由一個或兩個元音加上一個鼻輔音韻尾（n或ng）構成的韻母。它的發音特點與復韻母相似，必須要有舌位移動的過程，即“動程”，只不過由元音的舌位唇形向鼻輔音滑動，以鼻輔音收尾。其發音特點是：

第一，元音音素同輔音韻尾之間是復合關系，不是簡單的相加，在發音過程中，由元音的發音狀態向鼻輔音的發音狀態過渡，鼻音色彩逐漸加重，最后阻礙部位完全閉合，形成鼻輔音。

第二，做韻尾的鼻輔音和做聲母的鼻輔音發音特點略有不同。做聲母的鼻輔音有成阻、持阻、除阻三個階段，除阻階段破裂發音；而做韻尾的鼻輔音，只有成阻、持阻兩個階段，是成阻與持阻階段發音，沒有除阻階段的破裂發音。

普通話只有兩個輔音韻尾n和ng，所以普通話的16個鼻韻母按照韻尾的不同可以分為兩類：以輔音n做韻尾的叫前鼻韻母，以輔音ng做韻尾的叫后鼻韻母。每類及每個鼻韻母的具體發音如下：

1. 前鼻韻母：an、en、in、ün、ian、uan、üan、uen

an、en、in、ün四個韻母都是由一個元音（韻腹）加上一個鼻輔音（韻尾）n構成的二合音。它們發音的共同點是：先發元音（韻腹），緊接著軟腭下垂，打開鼻腔通路，舌尖逐漸上移，抵住上齒齦發n音，并使鼻音色彩逐漸加重，待整個韻母發音完畢后，再解除阻礙。例如：

an 安然ānrán 難堪nánkān 慘淡cǎndàn

en 人參rénshēn 門診ménzhěn 沉悶chénmèn

in 瀕臨bīnlín 金印jīnyìn 音頻yīnpín

ün 均勻jūnyún 軍訓jūnxùn 逡巡qūnxún

ian、uan、üan、uen四個韻母都是由兩個元音（韻頭和韻腹）加上一個鼻輔音（韻尾）n構成的三合音。它們發音的共同點是：先發前面輕而短的元音（韻頭），再滑到中間較響亮的主要元音（韻腹），緊接著軟腭下垂，打開鼻腔通路，舌尖逐漸上移，抵住上齒齦發n音，并使鼻音色彩逐漸加重，待整個韻母發音完畢后，再解除阻礙。例如：

ian 邊沿biānyán 墊肩diànjiān 天仙tiānxiān

uan 傳喚chánhuàn 貫穿guànchuān 萬貫wànguàn

üan 軒轅xuānyuán 淵源yuānyuán 圓圈yuánquān

uen 溫存wēncún 混沌hùndùn 春筍chūnsǔn

2. 后鼻韻母：ang、eng、ing、ong、iong、iang、uang、ueng

ang、eng、ing、ong、iong五個韻母都是由一個元音（韻腹）加上一個鼻輔音（韻尾）ng構成的二合音。它們發音的共同點是：先發元音（韻腹），緊接著軟腭下垂，打開鼻腔通路，舌根逐漸上移，抵住軟腭發ng音，氣流從鼻腔出來，并使鼻音色彩逐漸加重，待整個韻母發音完畢后，再解除阻礙。例如：

ang 蒼茫cāngmáng 廠房chǎngfáng 上當shàngdàng

eng 更生gēngshēng 蒸騰zhēngténg 承蒙chéngméng

ing 寧靜níngjìng 冰凌bīnglíng 評定píngdìng

ong 龍宮lónggōng 通紅tōnghóng 轟動hōngdòng

iong 洶涌xiōngyǒng 炯炯jiǒngjiǒng 窮兇qióngxiōng

iang、uang、ueng三個韻母都是由兩個元音（韻頭和韻腹）加上一個鼻輔音（韻尾）ng構成的三合元音。它們發音的共同點是：先發前面輕而短的元音（韻頭），再滑到中間發較響亮的主要元音（韻腹），緊接著軟腭下垂，打開鼻腔通路，舌根逐漸上移，抵住軟腭發ng音，氣流從鼻腔出來，并使鼻音色彩逐漸加重，待整個韻母發音完畢后，再解除阻礙。例如：

iang 洋腔yángqiāng 將養jiāngyǎng 響亮xiǎngliàng

uang 裝潢zhuānghuáng 狂妄kuángwàng 窗框chuāngkuàng

ueng 老翁lǎowēng 水甕shuǐwèng 蓊郁wěng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