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難得下了一場雪,我想出去走走。他不肯,怕我又生病,我磨了好一陣他才同意陪我一起出去。
我很喜歡跟向楠一起散步,下雪的時候好像我們也曾共白頭。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運動,我們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就有些累了。
于是在公園的長椅上坐著,話題不知怎么就回憶起了曾經。我并不因為怕想起姥姥就封閉那段記憶。
那是我和向楠認識的地方,我不會忘記。
向楠說我過年買東西的時候在路上摔了個屁墩。
“以前啊,我都不記得了?!蔽壹傺b說道。
向楠敲了敲我的頭,說:“這姑娘心真大?!?
“哪有?我這是忘性大?!蔽曳瘩g道,我肯定不是個心大的人,不然怎么他一個人就占得滿滿的。
向楠笑著嘆了口氣,“心不大哪有姑娘會陪一個男人五年?!?
我看著向楠點了一支煙,不知道該說什么。
“喏,看看!”向楠抽了口煙,從衣服兜里拿出一張紙遞給我。
我看清上面寫著相親對象幾個大字的紙愣了一下拿起來,才想起他之前說要給我找個結婚對象,還包我滿意。
只有一張紙,除了四個字和一條箭頭什么也沒有。
我順著箭頭的方向看向旁邊,也什么都沒有。
“紙拿返了,傻姑娘!”向楠抽走我手里的紙掉了個方向又遞給我。
這次的箭頭方向指的...是他。
我猛地抬頭看他,不敢確定地開口,“這,指的是...”
“是我?!?
向楠看我的眼神很溫柔,溫柔到讓我懷疑這是一場白色的夢。
“別傻愣著了!走吧,回家。以后住我那里。你的房子,就當娘家吧!”
我呆呆地任由他牽著我的手走,沒有征兆地落了一滴淚,在他問我哭什么的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哭的更大聲了。
向楠似是很頭疼的看著我,然后堵住了我的哭聲,用他的嘴。
我又愣住了,在他退開后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只見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幽暗,再次親了上來,我感覺到濕漉漉的,是他在舔我。
我受不住地腿腳發軟,被他抱回了家里的床上。
在我以為他要做點什么的時候,向楠停了下來,啞著嗓子說:“我去洗澡?!?
我頓了下,說道:“你臉上痣很多?!?
向楠沒明白,挑了下眉看著我,“嗯,所以呢?”
“所以我想看看你身上的痣多不多。”
他突然泄了力趴在我身上低笑,一邊說:“我們姑娘真厲害!”
那一刻,我們不再孤獨。
在我26歲這年冬天,我和向楠領證了。
朋友們都不意外,他們說,除了我還能是誰啊,向楠那么寵我。
他確實很寵我,我說不辦婚宴,他就帶我拍了好多套婚紗照,然后投資了那家店,把我們的照片作為代言顯示在了各個公交站牌和車站等候廳。
向楠為我帶上戒指的那一刻,我終于把我僅能說一次的話說出口了:“向楠,我很愛你?!?
他說,“我知道?!?
我忽地想起畢業那年的炙熱夜晚,他被埋葬在夏日長椅下的愛意,究竟是說給誰聽的。
不過幸好,我們在生滿交叉口的路上,最終走到了一起。
故事似乎該在完美的地方戛然而止,可你知道,生活總會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