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他送給我一條咖色圍巾,大雪紛飛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打傘,我躲在他衣服里面,路邊有個賣煎餅的大叔。
大叔說3塊錢一個,我問大叔兩個是不是便宜點錢,大叔說還是6塊錢,我指著站在不遠處的s君說,我男朋友也想吃,大叔,我就剩一張五塊錢了,你就賣我唄~
大叔笑呵呵的賣了,s君樂呵呵地看著我,我就穿著笨重的棉襖,圍著大圍巾舉著煎餅跑過去,他一瞬間的愣神,然后笑瞇瞇地說我真是會持家的時候,眼睛里分明是有光亮的。
s君讓我幫他挑衣服,他穿上身后,那是一件墨綠色的衛衣,我看著覺得,要比賣家秀更出色,當我用欣賞的眼光打量他時,我也見到了,他如同那年冬天一般的,那雙泛著光的眼神,那是愛意嗎?
夏夜的一天,他跟我獨自走在一條小徑上,慢慢牽起了我的手,再緩緩的到后來的十指緊扣,在有些昏暗的月光下,我抬頭看到了那雙如同那年冬天一樣的眼眸,那快要溢出的算是愛意嗎?
在每次午飯后,好天氣的一天,我們草坪上曬的太陽,我拽著他的胳膊,讓他起來的時候,他賴著不走,只是笑著盯著我,那雙眼睛里,算是有愛意嗎?
未曾得知,但我曾沉溺在那雙波光粼粼的海里很久很久。
在那些心動的瞬間,我看到的到底是他眼中的愛意,還是我自己的愛意呢?
還有,在他假期兼職的時候,每天下午他讓我踩著五點二十分的點等他下班和他聊天,他會起昵稱,會跟我說我們的暗號。
太多太多不知從何提起,也不太想提起了。
總得來說,s君在剩下的幾百天確實算是做的不錯,我們沒有遇到過有關別人涉足的問題,我們以為,我們可以改變結局,但感情的良好發展,又怎么會這么容易呢?
這不僅僅是兩個人都確定了感情就能夠建立的,更何況,在我的心里已經留下了一個陰影呢。
s君曾說,我是一個傲慢善變又過于天真的人。
我回頭,看那個固執的自己,只為了要一個答案的自己,只想和一個人攜手到老的自己,怎么算是善變呢。
我也許不會忘記那個為了戀愛擔驚受怕的幾年,但是以后也不會再記起那幾年的故事。
我們的立場并不相同,我心中的顧慮最終沒有得到理解。
在新學校,我不再每天回家,于是我的三餐都由跟他一塊兒解決,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留在教室自習,一起去草坪上曬太陽,一起在快熄燈的時候躲在花園里看星星。
他慢慢做到了,我們成為了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
我有很多小毛病,以前s君教育我的時候我未曾承認過,后來幾年后,和他打電話說起來我也慚愧地說過,我也有冤枉他。
我是個不受訓的人,吃軟不吃硬,s君每次像老媽子一樣的教訓讓我很不服氣,我只想回到如同以前一般,只是精神的靈魂伴侶。
s君說,“這個世界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的,你想這兩個字不用?!?
s君說,“我比你大,我成年有更多的現實問題,你也不能一直像小孩子一樣?!?
s君說,“你太驕傲了,你要怎么樣去融合社會呢?”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抹眼淚和嘴硬地反駁,那時候我嘴硬說,我也足夠成熟了,但其實,很多道理,我也在后來才明白。
就是那種感覺吧——很多年后,你突然明白了他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的那種感覺。
我是一個膽小鬼,我沒有勇氣去向父母坦白,也不敢讓他們發現,我想把他留在身邊,但在那個年齡,我做不到完全的公開,我想等到成年,大學,我要向他們證明,我們一起堅持下來了,我們是可以的。
s君確實很高調的人,有時候無視老師的與我親密,我會害怕的躲開,久而久之我們有了新的隔閡。
我產生了一種應激反應,我害怕與他的接觸,在學校里不敢牽手,甚至走的時候貼的太近我就會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
我的父母是管理很嚴的人,我的反應是因為——有一次跟s君在晚上一起回家時被發現了。
我的媽媽嚴令我保持距離,與我談話了近五個小時,從那以后,我變得很焦慮。
無時無刻不在焦慮有人盯著我看,后來我和s君的活動僅限于課間見面和約飯。
真的要找一個像太陽的人嗎?我反問自己,在強大的陽光后,必定是更大的陰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