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整座山上下能被吃的都被吃了個渣都不剩。
落昭開始懷疑魔軍的目的到底是內斗還是借此機會死死拉住亡清殿實力。
此時,范青夭攪天動地私取神劍雙尾大開殺戒,其余兩殿無奈下只能上請上界援助。
天帝本因百年前衣期一事記恨天間殿,一是耐不住寧熹等人的勸說,二是不忍心見人界處在水深火熱中,最終還是派下兵將營救。
仙醫示平帶領弟子扎營疫病最開始也是最為嚴重的煖山一帶。
三大天將率萬名天兵來凡,流合攜仙貓苗兒也被特派。
天帝派下流合之意在于營造親民富有同情的繼承人形象,可那時的流合怎么會懂。趁將士一個不留神便帶著苗兒溜出陣營。
“小姐小姐,你快來看這簪子,好生惹人喜愛。”
幻化成人型的苗兒對這人界各種新奇,在集市上一路走走逛逛挑挑揀揀。
遠處看油紙傘的流合忍不住扶額,小聲一點,這么多人都在看著你。
剛走過沒幾步,流合的頭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一般,不由自主的轉頭,目光剛好對上遠處一身青灰色衣衫。
見流合看來,那人壓低草帽檐,轉身走向林子更深處。
單憑直覺就知道這人絕不簡單,忙走幾步,附在苗兒耳邊說了幾句話。
苗兒臉上掛著的笑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備。
她們兩個都是第一次被派到人界完成任務,何況最近人界比下界還要亂上幾倍,說不緊張是假的。
既然發現可疑人物,上報不是第一選擇,畢竟她們是偷溜出來的。在沒有摸清對方實力之前,要做的只有保證自己以及人界的安全。
一人一貓小心地向那處走去,距離不算遠,在靠近的過程中二人還不忘裝作挑選物品的模樣,不使他人發現異常。
轉眼間流合已來到當時那人所站的樹旁。
“小姐,我……我們要不還是去告訴將軍吧。”
苗兒看著樹林深處的黑暗,心跳的一下不接一下。
流合抬頭審視著黑暗,忍住強烈不祥的預感,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
“我們就去看看,情況不妙就走為上,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像是對苗兒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流合見苗兒抿著眉頭,似乎還是不放心的模樣,又安慰道。
“你是百年仙貓,我又有傳喚父皇的信物,這又何怕的,不過是我們先去打探打探那人的身份實力再報給將軍們,如此一來也好立功。”
苗兒是四百三十多年的靈貓,雖到人界靈力會受到一定限制,可在加上天帝之女流合的八百多年修為,怎么說也不至于連命都保不住。
想到這里,苗兒心中有了底也壯了膽子,對流合點頭表示同意。
接著向前走去,少傾,便完全深入林內。
兩人在林中摸索了很久,竟連一絲蹤跡也尋不到。
流合正懷疑是否是自己太敏感,也許那人只是路過。
兩人靠著粗壯的樹干,苗兒手中還玩著一束狗尾巴草。
“難不成真是我錯了?”
流合百思不得其解。
集市那時自己頭的扭動分明是受人控制,自己看過去時那人還壓了壓帽檐不想暴露他的面目。這不是擺明了把“我是壞人,快來抓我”寫在臉上嘛。
想的正出神,忽的聽到苗兒的一句“快躲開”。
忽如其來的偷襲,壓根沒有任何反應時間,苗兒是,流合也是。
雖然身體不過思考的偏過一方但仍然傷到了小臂一處,以及撲過來為流合擋刀的苗兒。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腐爛。
不知是什么毒,更不知毒效為何。這意味著她們沒有時間拖下去。
流合顧不上傷痛,喚出溪魚,抬頭便見那抺青灰色,只是仍然見不到壓的極低的帽檐下的臉。
流合與苗兒并肩,扭頭對視一點,同時向那人發起進攻。
那人卻也不慌,站在原處不動,一手不知從哪處拿出一截竹子,斷口是新的,連筒身都是翠綠色,只有一根手指頭寬,兩端也是削的尖銳無比。
苗兒率先進攻,當頭一爪,那人卻煙一般消散了。
流合這才意識到,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
那人身上沒有上界的氣息,而能造煙影的人修為怎會比自己低,自己也不過九百多歲,那么他呢?
流合盡量縮小動作想從袖中掏出信物荷包,傳消息給天帝。
這是最快得救的方法。
可事情總是常違人意。
后來流合才有所發覺,那人似乎就是沖著她手中的荷包來的。
一段較細的竹斷猛的出現,打在流合準備打開荷包的手上。
那人又重新出現在兩人眼前。
因是橫面而擊,并沒有鮮血流出,但也是不可避免的腫起一道布滿血絲的青色疤痕。
苗兒見狀護主心切,喵嗚一聲撲過去,在此之前還悄悄的遞給眼色給流合,兩人一對視,便都心領神會。
剛撲到那人面前,爪子還沒有落下便生生挨了一掌。
就一掌,讓苗兒退回原型,跌在地上吐血不止。
虧得苗兒吸引那人注意力時,流合已經打開荷包。
待到苗兒倒地,那人才重新將目光放到荷包上,可為時已晚——被打開的荷包滲出點點金光,這表明天帝至少已經收到求救。
流合看不到那人的神色,但從他慌忙離開的身影來看,他爹還是有點威懾力的。
毒性蔓延,幾乎導致流合的整條手臂發黑麻木。
流合顫巍走近已昏過去的苗兒將她摟進懷里,就在神志不清即將暈去時,天帝來了。
只見一裹著浴巾,穿著酷似人字拖的八尺男兒急忙抱起流合。
流合見到此景,在心中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腹誹道,您女兒在人界這里時刻受著難,您可倒好,居然還有心情泡澡。
或許是見到希望心中一松或許是身體撐到了極限,只看了天帝一眼,便完全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