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少講完這個故事,仰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似乎這個故事讓他體力耗盡一般。他自顧將那杯中酒喝了個精光,又將那薄薄的一片鹵豬舌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起來,等待著大伙的評價。霍爾德斯聽完,原本還有些驚訝。那樣瘦小的女人,卻又如此強大的力量,真是讓人感嘆。惡妮說道:“這女人平時相比于男人,自然是顯得弱小,但有時候在特定的環(huán)境和心境下,又會迸發(fā)出強大的力量。”霍爾德斯和西少都連忙點頭稱是,只有那屁忠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霍爾德斯叫惡妮將屁忠弄醒。惡妮走到屁忠跟前,將那杯中摻滿葡萄酒,由高向低慢慢倒在那屁忠嘴邊。那酒水順著嘴角臉頰倒流入鼻腔,嗆得屁忠噴灑著酒水爬將起來。他歪歪斜斜地站了一會兒,漸漸清醒過來。霍爾德斯看那屁總已無大礙,便叫西少帶路,一同去往酒店的第二層樓。
這二樓中的景象相比于一樓,雖有些許相似之處,但樓宇亭臺的造型以及人們的穿著用度都有不少的差別。人們各個穿著齊胸長裙,女子的頭頂著艷紅翠花,男子則頭頂鳥巢狀飾物。每每看著,讓人直覺怪異。雖然此處男子生的猥瑣西皮,然女子卻長得俊美可人。霍爾德斯原本看著很是心焦,然見此情景也不免心里愉悅許多。西少見霍爾德斯并無十分反感之心,隨即叫了一女仆過來說道:“快快給我家大人尋個幽靜之所入座,”那女仆悻悻然答道:“是客官,需要歌舞助興嗎?”西少看向霍爾德斯等待回應(yīng)。此時霍爾德斯正被那空中的飛鳥吸引,沒理會那西少。惡妮走上前去說道:“大哥有些疲倦,把那好酒好菜多多上來便是。”于是那女仆領(lǐng)命告退下去了。屁忠攙扶著霍爾德斯來到一處純銀打造的房間,整個房間是銀光閃耀無比光彩奪目。霍爾德斯坐在那純銀打造的太師椅上甚是舒適,立刻便又來了精神。他招呼著惡妮,西少,屁忠坐下,喝著那新沏好的茉莉飄雪講起了他的所見所聞。
在霍爾德斯來到這座海濱小城之前,他從那斷崖處沿著山間小道下到森林中來。森林的盡頭便是海濱小城,然而要想到達城池還得在這林間行走一個半日方能抵達。霍爾德斯騎著黑龍唱著歌,歌聲飄蕩在林間。惹來不少飛鳥,靈猴,甚至那棕熊麋鹿也穿行而來。霍爾德斯又了觀眾更是興致高昂地唱著一首首動聽的歌曲。正當(dāng)霍爾德斯唱地?zé)o比盡興之時,前路出現(xiàn)了一個老婦人。這老婦人手里托著一盞油燈,油燈無論如何也不滅。她在這森林里穿行,來到了霍爾德斯跟前。她看著霍爾德斯,眼里充滿了慈祥。她走到霍爾德斯馬下,將一塊紫紅色的手帕交與霍爾德斯說道:“孩子,你終于踏上了征程,我已經(jīng)等了你很久了,不過我一直沒有放棄,直到你的到來。這個手帕將會幫助到你,你現(xiàn)在暫時不必打開,等到了城里再來打開也不遲。”霍爾德斯感到很是驚訝,這空曠的道路上何時出現(xiàn)的這老婦人?也許是自己唱歌太過投入,沒有在意路上的行人。看著這老婦人頭上裹著頭巾,頭巾披散在肩上。炎熱的天氣里卻還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腳上穿著一雙小巧的皮鞋。就在霍爾德斯納悶之時,那老婦人卻如空氣般消失不見了。霍爾德斯跳下馬來,四處里尋找,去無論如何也尋不見半點蹤跡。霍爾德斯因為心里急著趕路,所以找尋片刻不見,當(dāng)下便也不再追究了。霍爾德斯在路邊的果樹上采了些野果,騎上黑龍,一路直奔向那城池。
行至一半的路程,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周圍的樹木也變得婆娑起來,時不時有個黑影竄過,不知是狐是狼。黑龍也跺著蹄子不愿繼續(xù)前行。于是霍爾德斯將那精致的雙筒十連發(fā)火槍拿在手中跳下馬來。他打著馬燈四下觀察一番,發(fā)現(xiàn)有一處水池邊地勢平坦花草茂密,于是牽著黑龍在那處扎了營。此時皓月當(dāng)空,皎潔的月光灑在這水池里,映射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倒影。池邊幽藍的花朵泛著白光,吸收著月亮的精氣,彌漫著仙境一般的氣息,幽靜而安詳。霍爾德斯將背上的木匣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些廚具,火腿之類的食材。一本夏葉娜寫給他和兒子的詩歌集,以及一把夏葉娜在霍爾德斯三十歲生日當(dāng)天送給他的單手鉑金匕首。匕首用純金打造,上面鑲滿了寶石,十分精美。霍爾德斯點燃一堆篝火,用匕首將火腿一片片的均勻切下,放置在用松木搭成的烤架上燒烤。頓時,一股濃烈的肉香混著松木的清香在林間彌漫開來。霍爾德斯又走到水池邊,用漁網(wǎng)在水中捕撈上一些鯽魚以及青蝦,就著那酸漿,蘇合香在鍋中燉煮,不一會兒香氣四溢開來。霍爾德斯將那烤熟的火腿一片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油滋滋的肉香味順著舌根沖向胃里,將那胃液激起一片歡騰。又將那鮮湯喝上一口,暖烘烘的直撫脾胃,讓人無比舒坦。霍爾德斯享完這一席林間美味,起身用彎刀將那松木枝干多多砍下堆放入那篝火中。又將那帆布袋里的燕麥喂與黑龍,方才臥倒在羊絨毯上睡去。也因這日路途奔波勞碌,霍爾德斯很快進入了熟睡中,呼嚕聲響徹整個森林。
一只胖嘟嘟的小精靈一搖一晃地來到那黑龍跟前。黑龍睜眼看向那黑灰色的小精靈,噗哧噗哧地吐著舌頭,甩動著馬蹄高興的跳來跳去。那小精靈看著黑龍?zhí)S,也跟著左一蹦右一跳地哇哇叫喚著。胖嘟嘟的身軀和那肉肉的小短腿看著讓人無比喜愛。黑龍用嘴輕輕地將它叼起放入脖子上掛著的燕麥袋中。小精靈吃著黑龍的燕麥,漸漸地睡著了,黑龍也呼呼地打起了盹。
一陣吵鬧的交談聲襲來,霍爾德斯從睡夢中醒來。清晨的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投向地面,映照出一個個迷蒙的光斑。清新的空氣彌漫著整片森林,蝴蝶也準(zhǔn)時來到了崗位,扇動著艷美的翅膀舞蹈開來。遠處的海岸邊,人們正準(zhǔn)備揚帆啟航。今日海面平靜如鏡,是出海的好天氣。客船也鳴響起來,那渾厚的嗓音提醒著人們通往遠方的夢想將要準(zhǔn)時啟程。碧波藍天,海燕擊浪而來又隨風(fēng)而去,在明媚的陽光下越飛越高。
霍爾德斯看向那吵鬧之聲的方向。原來是那進城的商人們將遠方的香料玉石以及各種物資用馬車?yán)\往城中。因為路途遙遠艱險,所以大部分商人都選擇結(jié)伴而行便于相互有個照應(yīng)。這時正趕到霍爾德斯露營之處,一路上有說有笑地趕往那城中。霍爾德斯起身來到水池邊,用清水澆在臉上梳洗起來。隨后又穿上那潔白的金邊絲綢長袍,換上那精致的小羊皮短靴,戴上那尊貴的虎皮鑲金玉邰帽。將黑龍也用那毛刷梳洗的油黑發(fā)亮,遂卷了毯子,騎上黑龍向那城中奔去。
此時屁忠徐徐地喝了口茶,雙手背在身后,慢步走到那窗臺邊。看著樓下那一座座風(fēng)車旋轉(zhuǎn)著舀起水來。遠處山巒與那海水相接,一望無際的薰衣草遍布通往海邊的整片土地,形成一大片誘人的花海。他轉(zhuǎn)頭幽怨地看向霍爾德斯說道:“沒猜錯的話,進城之后你定是餓了,找了間飯館吃飯。沒猜錯的話,后面的事情我們就再熟悉不過了。”霍爾德斯說道:“猜的十分到位,真是緣分吶,哈哈哈哈。”屁忠囧著臉側(cè)向一邊,惡妮對著霍爾德斯眨巴著美目,微笑著給他倒上一杯茶。只有那西少不明所以,激動地詢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別賣關(guān)子呀!”屁忠無奈那西少不停地追問,說道:“后來我們把酒言歡,拜倒在大哥門下。再后來就遇上了你個小老二。”那西少一聽屁忠罵他,頓時跳將起來和屁忠纏斗開來。西少自顧用那蘭花指在空中比劃開來,尖聲叫嚷著撲向屁忠。屁忠則是左一個狐爪襲胸,右一個飛臀撞腰,飛舞跳躍著躲閃開去。氣的西少嘴都歪了,瘋狂地追著屁忠。霍爾德斯無暇顧及兩位菜鳥的巔峰對決,自顧喝著茶,牽起惡妮那雪白的玉手說道:“這幾日看著越發(fā)滋潤了,真好。”惡妮羞澀地笑說道:“哪里嘛!還不是因為跟著大哥有肉吃,這皮囊也跟著享福了。”說罷,給霍爾德斯續(xù)上茶水。霍爾德斯微微笑著,用手輕拍著細嫩的雙手。惡妮害羞地低下了頭,不再做聲。
一陣叮鈴鈴的聲響由遠而近。一名名身著齊胸長裙的麗人,將那上好的酒菜用白皙的手托著送將上來。那菜品的精美自是不必說,只說那用料就叫人嘆為觀止。那當(dāng)頭的是那開胃小菜“九折飯”。有八樣格式小菜擺列開來,讓人目不暇接。其次便是那龍蝦,鮑魚,五花肉,用那上好的配菜在爐上慢慢煎熟,使其香味達到巔峰。又有那烤肉,烤魚羅列其間,使其滋味變得豐富多彩。而尤為讓人眼前一亮的便是那神仙鍋了。那是一個集山野之味,海中之味,天上之味,地下之味,世間一并之味于一鍋的人間美味。這樣的美味是不可多得的,這樣的美味是一生只能消受一次的極品中的極品。此后還有那各種飛禽之卵烹制的糕點,香甜之極,讓人心醉神怡。霍爾德斯將那燒酒倒入水晶杯中,仰頭一口喝光。那燒酒柔順的口感中帶著幾分灼燒感,而那樣的灼燒并不讓人感到難受,反而像那刮痧拔火罐似的讓人有種熱烈的快感。霍爾德斯飲盡杯中之酒,又滿上另一杯。屁忠和西少見此情形,突然安靜的可愛,乖乖地坐會凳子眼巴巴地望著桌上的美味,靈魂也似乎被牢牢地抓住了一般。惡妮見大哥喝著悶酒,舉杯說道:“大家舉杯敬大哥一杯,祝大哥福如東海,心想事成!”四人立刻舉杯,將那杯中晶瑩剔透的燒酒一飲而盡,談笑開來。
那燒酒不僅口感熱烈,酒勁也很是暴躁。幾番交鋒后,屁忠便不勝酒力敗下陣來。他滿面醉得通紅,耷拉著腦袋說道:“我給大伙兒講個故事,這事就發(fā)生在我過去生活的山村里,聽我細細說來。”
原來那屁忠過去生活過的村莊里出過一件奇事。這事當(dāng)時傳的是沸沸揚揚,連惡妮也記憶猶新。那屁忠所在的村子因為地處偏僻位于一處深山里,所以村里的人幾乎與外界隔絕了開來。村子不大,攏共加起來也就十來戶。平日里靠著種些瓜果蔬菜和采摘打獵勉強過活。然而有一天,村里來個個外鄉(xiāng)人,那人相貌奇特且身材高大。那瘦高的個子比那村里最高的曹老二還高出兩個腦袋。那人手掌腳掌奇大,面頰凹陷而青筋暴起,看著讓人懼怕。村里帶頭的劉三將他請入村中的祠堂中,村民們也聚集起來,來看這奇人。劉三詢問此人得知,原來這位老者來自西邊的一處神圣之地,那里的人們慣以稱呼他們?yōu)榧召惾恕T谒麄兊淖迦酥校^大部分都是游山歷水,經(jīng)商傳信,給交通不便或隔絕之地帶去福音。而他此次前來,就是受上帝的旨意,將那無比重要的科技在此處播種,用以拯救日后的人們。那劉三聽得是云里霧里,旱煙的煙霧飄蕩在頭頂,仿佛那腦袋燒熟了冒著熱氣一般。大伙兒聽的也是目瞪口呆,啞口無言,不知所措。那老者也沒有再過多解釋,隨即將那帶在身上布袋打開,將那一塊塊銀子送與每一個人。大伙兒頓時樂的呲牙咧嘴,喜不勝收,各自歡樂的回道家里。那老者從此便在這祠堂里住了下來。往后的每一天里,那老者都和著村民們一起下地種菜灑秧,一起進山狩獵,很快就完全融入了這里的生活。每當(dāng)大伙兒遇上困難,他總能巧妙的化解開來,讓大伙兒贊嘆不已。就這樣過了一年,村里的人大大的改變了。從前農(nóng)耕全靠力氣,牛馬,而如今在老者的帶領(lǐng)下,大伙兒用上了一種機器,那機器沒日沒夜的運轉(zhuǎn)。原本勞累的活兒變得輕松無比。他帶領(lǐng)人們在山中找到了一塊漆黑的石頭,在鼓搗了一段時間后,竟弄出了一個發(fā)光的果子,那果子晶瑩透亮,發(fā)著白光,光亮之大,雙目不可直視。又過了一年,那老者突然獨自搬到了山林里去了。當(dāng)人們尋找到他的住所時,人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卻留下了一個比那一人還高的葫蘆以及若干叢秧苗,秧苗之高比那房屋近天若許丈,谷粒如那拳頭般大小,一人足可一天食。
屁忠講完臥倒在那榻榻米上,悠然的瞇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