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至21世紀初,經濟學家已經開始更為系統地在他們的理論以及實證研究中關注制度對國際投資活動的作用。(5)在宏觀層面,國際經濟學者注重研究制度在開放型經濟領域影響跨國公司行為的作用機制(Henisz, 2003;Maitland and Nicholas, 2003;Mudambi and Navarra, 2002;R.Mudambi,P.Navarra and G.Sobbrio, 2003)。在微觀層面,諸多學者已經開始探討跨國公司子公司無論是在其母公司的監管下,還是在東道國的規制環境下,如何尋求獲得海外經營的合法性。保羅·J.迪馬吉奧和沃爾特·W.鮑威爾(Paul J.DiMaggio and Walter W.Powell)創造了組織場域(organization field)概念:“那些總體上建構起制度生活中可以被識別的領域:關鍵的供應商、資源和產品的消費者、規制機構及提供類似服務或者產品的其他組織?!?a href="#jz_1_20" id="jzyy_1_20">(7)組織場域概念強調了社會、文化、政治要素對于跨國組織(公司)行為的建構。W.理查德·斯科特(W.Richard Scott)提出了三種制度類型——制度規范、規制措施和文化認知,并揭示了三種制度類型的激勵結構和制度強化機制(6)。T.科斯塔瓦和S.扎希爾(T.Kostova and S.Zaheer, 1999)、T.科斯塔瓦和K.羅斯(T.Kostova and K.Roth, 2002)進一步研究了三種制度類型對跨國公司子公司的投資區位、投資動機和投資行為的影響效果。
在國際學術界,學者們大都認為在中國這樣的轉型經濟國家,在其特有的制度變遷背景下,跨國公司在對外投資時能夠依托與發達國家跨國公司不同的所有權優勢(Dunning, 2006;Rugman and Li, 2007)。
投資國ODI投資戰略規制政策具有重要的驅動性作用,其主要目的是從國家規制戰略視角保護本國對外投資者權益并爭取東道國更多的國民待遇。R.阿加瓦爾和T.阿格蒙(R.Aggarwal and T.Agmon)認為,母國政府的戰略性稟賦支持,包括自然資源和低成本的資本、補貼等彌補了本國企業海外所面臨的所有權優勢和區位優勢方面的不足。(8)約翰·鄧寧等(John Dunning et al.,1998)提出,新興經濟體跨國公司通過并購等方式在發達工業國所進行的ODI是投資國經濟結構重建和自由化、更開放和政府戰略性支持的表現。庫爾沃-卡祖拉(Cuervo-Cazurra)指出,外資進入、對本國企業保護減少、母國產業轉型等戰略性制度環境的改變是促進拉美企業ODI的重要驅動因素(9),其中,巴西對外投資增長的推動因素在于基于“華盛頓共識”下的戰略性自由化經濟規制改革。哈倫·R.汗(Harun R.Khan, 2012)提出,印度對外投資戰略性規制經歷了三個自由化演化階段。
2.投資輸出國的要素稟賦規制
(1)生產要素稟賦規制。生產要素包括自然資源(包括能源)、勞動力成本及勞動力素質、技術能力等。獲取自然資源和廉價勞動力曾是西方殖民國家企業對發展中國家投資的主要驅動因素。伍德沃德和羅爾夫(Woodward and Rolfe)(10)、惠勒和莫迪(Wheeler and Mody)(11)研究認為,本國勞動力價格與資本海外投資輸出具有關聯效應,布雷納德(Brainard)指出,如果投資母國市場性要素或生產性要素(如東道國消費者市場、運輸成本、貿易壁壘等)獲取不完整,也是刺激投資母國資本海外輸出的重要原因。隨著技術的進步和全球經濟的日益融合,尋求高素質的勞動力和技術人員是當代對外直接投資的重要推動因素。(12)
(2)國際運輸規制。伍德沃德和羅爾夫(Woodward and Rolfe, 1993)研究提出,海外運輸距離會導致國際運輸成本提高,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投資輸出國的對外投資規模。如何便捷化國際運輸,是投資輸出國政府公共性規制的重要內容。
3.投資輸出國的宏觀干預性規制
(1)宏觀調控規制。一方面,宏觀經濟發展實力是影響一國對外投資變化的內生核心指標因素,約翰·倫恩(John Lunn)(13)、安東尼·斯卡珀蘭達和羅伯特·S.巴洛夫(Anthony Scaperlanda and Robert S.Balough)(14)、卡勒姆(Culem)研究認為,投資輸出國經濟實力規模與ODI具有正向效應;(15)另一方面,宏觀經濟制度也是對外投資變動的直接解釋因素,這包括投資輸出國宏觀經濟調控政策,投資輸出國對外貿易政策、投資輸出國國際收支戰略安排、治理通貨膨脹政策等(表1-1)。
(4)跨國文化規制??鐕幕幹茖ο蟀鐕髽I治理文化、人文地理、社會習俗、語言、相關產業文化等主要文化因素。布魯斯·科格特和哈伯·辛格(Bruce Kogut and Harbir Singh)通過對進入美國的224家跨國企業的數據進行分析,認為文化距離對ODI的進入模式(綠地投資、合資投資等)具有影響作用。(16)G.貝尼托和G.格里普斯魯德(G.Benito and G.Gripsrud)則進一步研究了投資輸出國的跨文化相似性評價指數對海外投資的影響效應。(17)
(二)有關對外投資的系統性風險規制視角
1.對外投資的匯率風險規制視角
1973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以后,各國獲得了貨幣自由浮動的權利。匯率變化往往影響不同國家的企業競爭力,進而影響一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能力。根據美國經濟學家羅伯特·Z.阿利伯(Robert Z.Aliber)的通貨區域理論,國際直接投資通常會從匯率堅挺的國家向匯率疲軟的國家流動。羅伯特·Z.阿利伯認為,戰后初期美元堅挺以及人們預期美元會升值,美國的跨國公司可以比其他國家的跨國公司更便宜地籌集資金,美國企業為海外生產經營籌集資金的成本相對較低。佛羅特(Froot, 1991)、斯維遜(Swenson, 1994)通過研究匯率變動與對外投資的相關性,提出匯率變動導致國際資本流動的系統理論。此外,有學者從宏觀層面對匯率波動與跨國公司海外投資水平之間的關系做了實證研究。例如,喬斯·坎帕和琳達·S.戈德伯格(Jose Campa and Linda S.Goldberg, 1993,1994,1997)通過研究分析了匯率波動與投資的影響效應,尤其是耐用品制造業部門與非耐用品制造業部門的影響差異性,并以化學工業為例,得出了匯率的不確定性對母國化學工業企業的海外產能擴張具有抑制性效果。(18)弗蘭克G.(Franke G.)(20)、羅伊S.和維亞內J.M.(Roy S.and Viaene J.M.)(21)發現,東道國貨幣的波動率與垂直型直接投資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
這種規制差異的解釋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比較強的,甚至直接影響跨國公司的國際化投資行為模式選擇。李紹明和L.菲勒(Li Shaomin and L.Filer)(23)擴展了這一視角,研究認為在政府治理規則較弱的國家,跨國企業更傾向于直接投資的方式,但在政府治理規則較強的國家,跨國企業則更傾向于使用資本市場進行投資運作,因為他們可以依據東道國法規有效地保護自己的經營并規避風險。
制度逃避理論認為,投資母國如果存在極差的體制和環境因素,如地方保護主義、配額分配不公、高稅率、腐敗、監管的不確定性、知識產權保護不足和政府干預過度,也可能推動公司為追求更高效的制度環境而向海外投資。(24)這種形式的國際化,會帶動更多企業實施具有逃離母國環境動因特征的退出戰略,而不是傳統的打入國外市場的主動進入策略(Boisot and Meyer, 2008)。(25)相應地,哈比M.和祖拉維基L.(Habib M.and Zurawicki L.)(26)針對東道國的研究也指出,腐敗程度與資本的流動方向高度負相關,雖然東道國國際開放程度和東道國的政治穩定可以緩和腐敗的影響,但腐敗程度高的東道國(地區)會明顯限制外國直接投資的流入,而廉潔程度高的東道國(地區)會擁有強大的投資拉動力,吸引企業到該東道國(地區)進行投資和經營。
資料來源:Dunning J. H. The Determinants of International Production[J]. Oxford Economic Papers, 1973(25):289~336.
其后,許多學者進一步深化了東道國規制措施對ODI影響機制的研究視角,見表1-3。
表1-3 投資東道國的規制稟賦與ODI發展效應
資料來源:Bijit Bora.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Research Issues[M].London:Routledge, 2002:54~58.
世貿組織(WTO, 1997)指出,東道國的政策差異會對跨國直接投資流向產生影響,對外開放度高的國家可吸引更多的海外投資。以安哥多(Agodo, 1978)、貝爾德伯斯(Belderbos, 2003)、奧克荷姆(Oxelheil, 2001)等為代表的制度學派理論,著重分析了東道國政治、經濟、法律甚至體制轉型對吸引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此外,東道國制度質量與發展中國家ODI負相關,即東道國制度環境越差,反而吸引越多發展中國家的ODI投資(Buekley et al.,2007)。伊瓦爾·科爾斯塔德和阿恩·威格(Ivar Kolstad and Arne Wiig)(27)對1996—2009年81個國家的采掘業ODI流向進行了計量分析,研究結果表明,一個國家內腐敗的加劇與采掘業外國直接投資的增加有關,但隨著腐敗的加劇,這種增長的速度在逐漸降低。當然,2011年聯合國貿發會議新編制的FDI作用力指數(FDI Contribution Index)顯示,外國分支機構對發展中國家東道國產生了相對較大的影響,特別是在非洲。這個指數是根據附加值、就業、工資、稅收、出口、研發開支和資本構成等指標計算而成的,該排名同時也列出了FDI貢獻度低于預期水平的國家,證實了政策因素會對FDI最大化的正效應與FDI最小化的負效應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2012年,世界糧農組織對非洲、拉丁美洲、亞洲等發展中國家的農業東道國的投資政策進行了比較研究,認為東道國的法律環境和制度環境具有重要影響,并對農業國際投資運營模式做了案例分析。2014年,布基納法索(Burkina Faso)作為東道國,首先運用OECD政策框架,從全政府管理視角對其國際投資資本流入規制政策進行了評估并制定了相關的戰略對策。
三、政府規制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發展的研究進展
(一)母國規制演化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動因研究
中國與其他新興經濟體一樣,一直根植于結構性轉型(Luo Yadang and Tan J.Justin)(28),這種轉型導致相當大的經濟發展環境及績效的變化,尤其在一些關鍵的制度性因素,如政府規制和投資開放程度(Luo Yadang and Tan J.Justin, 1997;Wang,Clegg and Kafouros, 2009)。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企業在國際上的迅速成長,引起了學術界和政策界的廣泛關注。彼得·J.巴克利、亨利·沃斯和亞當·R.克羅斯(Peter J.Buckley,Hinrich Voss and Adam R.Cross)(29)研究了中國30年來對外直接投資規制的演化特征。制度理論是一個特別強大的工具,尤其對于新興市場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而言。例如,中國仍然具有顯著的政府支持商業事務的規制傳統,盡管已經實施了市場體系(Meyer and Peng, 2005;Luo et al.,2010)。政府規制監管以某種特定的方式存在,對一些企業而言,可能是一種優勢,因為政府規制監管可以幫助它們減輕天然的市場失靈,關鍵資源具有安全性,并能充分利用其經濟和政治支撐稟賦與國外同行競爭(Alan M.Rugman and Alain Verbeke, 1990)。因此,政府的支持是中國對外直接投資(Buckley,Clegg,Cross et al.,2007)的主要驅動力之一。事實上,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得到了國家的戰略性政策支持,尤其中國政府的“走出去”政策對鼓勵母國企業向海外擴張具有顯著性作用[聯合國貿發會議(UNCTAD),2008;Luo et al.,2010]。與眾多新興經濟體的體制框架有所不同,在中國,雖然傳統制度在過去的二十年中有所削弱,新的以市場為基礎的經濟機制也已建立(Li,Zheng and Shao, 2009),但是,中國依然具有雙軌制特征的制度基礎性框架,如約翰·蔡爾德和蘇珊·羅德里格斯(John Child and Suzana Rodrigues, 2005)指出的那樣,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是“制度上嵌入”,而不是一個企業簡單的自我戰略選擇。
中國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是通過激勵性規制與制定戰略性“學習”的目標,使它們克服資源約束相關的技術差距,并在國際市場上發揮后發優勢(Suma Athreye and Sandeep Kapur, 2009(30);UNCTAD, 2006,2007)。蔣冠宏和蔣殿春(2012)基于投資引力模型的面板數據檢驗,計算了中國對外投資的區位選擇影響情況。王方方等(2013)通過構建擴展的企業異質性模型框架,實證發現貿易引致的ODI對區位市場的制度環境較敏感。王建等(2013)研究認為,中國制造業企業向更落后的發展中國家的投資主要依據技術優勢,向經濟發展水平相近的新興經濟體的投資主要是為了節約貿易成本,向發達國家的投資主要基于中國低勞動成本的優勢。吳先明、黃春桃(2016)通過選取2003—2012年中國對55個東道國直接投資的面板數據,從逆向投資與順向投資比較的視角探索中國企業國際化的動因,并檢驗了東道國制度環境的調節作用。楊嬌輝和王偉等(2016)基于2003—2014年中國ODI區位分布的流量數據,從國際資本流動視角,使用面板分位數模型考察東道國制度風險與中國ODI區位分布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中國ODI區位分布的“制度風險偏好”并不是絕對的,當使用相對制度質量指標,并且控制東道國資本密集度與自然資源豐富程度的影響后,“制度風險偏好”消失,并呈現出與主流國際資本流動理論完全相符的風險規避特征。李平等(2018)利用實證檢驗表明,東道國制度環境對中國ODI企業績效具有差異性影響,發達國家的制度環境對中國ODI企業績效有正向作用,發展中國家制度環境則具有反向影響。陳升、張俊龍(2019)從制度綜合表現以及腐敗控制、政府效率、監管質量、法治規則等六個細分維度實證研究了東道國制度水平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研究建議中國企業“走出去”過程中應充分評估東道國的投資規制水平。
(三)規制視角下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演變
傳統的產業組織經濟思想強調,一個公司的策略和業績表現的條件依賴于特定的產業條件(Michael E.Porter, 1990)。這些產業條件包括產業內的競爭性廠商和產業進入壁壘。在這個框架的基礎上,企業的國際化決策是產業內競爭的結果(Hymer, 1976;Boter Hakan and Holmquist Carin, 1996)。(31)如果產業內競爭性強,該企業可能會尋求國際擴張,以尋找新的獲利機會(Yang,Jiang,Kang and Ke, 2009)。此外,基于產業競爭的模仿行為理論表明,一個企業的國際擴張可能產生于對同行業中戰略競爭對手的回應(Knickerbocker, 1973)。
在不同產業,企業全球化的潛力也不同,全球化程度越高的行業越依賴于標準化的產品或服務,如微芯片、發動機組件制造行業。由于技術迅速更新,高科技行業的海外投資機會更多(Klevorick et al.,1993)。相應地,在政策方面,不同產業的規制模式也存在差異。國際化程度高的產業,特別是高技術產業,正經歷快速的規制放松過程。例如,在電信行業的持續監管的自由化和私有化,已經使得企業更容易通過跨國收購實現海外投資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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