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1 緒論

1.1 研究背景

1.1.1 現實背景

隨著全球化趨勢的加深,科技革命給各國經濟發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和機會,當今世界已是知識經濟時代,企業的競爭優勢已經不再依賴于土地、勞動力及資本等傳統生產要素,其最主要的來源就是知識資源。Grant(1996)指出,知識已經成為企業最重要的核心資源。任何一家企業要想在激烈的全球化浪潮和市場競爭環境中占據競爭優勢及獲取核心競爭利益,必須不斷地創造知識和更新知識。Nonaka(1998)指出,企業存活的關鍵因素就是不斷地創造知識。然而,面對復雜的新產品、新技術、在線服務、附加功能、高質量和創新設計的供給不斷增加,企業所需創新資源匱乏以及創新難度加大(Argote, 2000),致使企業對外部資源的依賴性越來越強。單個企業無法依賴現有知識資源創造新知識、新技術,并且技術的快速革新和市場需求的多元化呈現出各知識領域相互交叉、相互融合的趨勢。因而出現了更多跨領域、跨企業的創新特征,企業間知識合作、技術聯盟也相繼出現,外部知識資源成為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重要源泉(李建明,2008)。通過與其他企業展開多元化合作,企業不僅可以獲得資金、技術、人才等資源,更為關鍵的是獲取新知識和不斷地創造新知識,進而提升競爭力及創新績效的價值。例如,世界最大的半導體制造商:美國的英特爾公司、Micron Technology公司,日本的NEC公司,韓國的三星電子公司、現代電子公司,德國的西門子公司,這6家公司共同合作研發用于個人電腦的常用存儲芯片,其中生產的微處理器數量占全球動態隨機存取存儲器(DRAM)市場份額的70%,1999年市場總容量達到210億美元。企業間通過對知識資源的獲取,整合內、外部資源,不斷增加知識技術的“存量”,這是企業提高技術創新能力的核心,也是企業維持核心競爭力和實現創新績效的關鍵。國務院于2006年1月頒布了《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強調以企業為主體的技術創新體系所肩負的重任。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12年9月印發《關于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加快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意見》,要突出企業為主體,促進資源開放和共享,鼓勵企業間協同合作,提升國家整體的創新水平。在國家的大力倡導和扶持下,企業的創新意識和意愿逐步提升,并且隨著中國加入WTO,參與國際合作與競爭進程的加快,我國的科學研究和合作創新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因此,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對于我國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實踐意義。

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諸多實踐表明,合作創新績效不高、合作動力缺失,使得合作解體和失敗的案例屢見不鮮。學者Das等(2000)對合作企業間關系穩定性的研究顯示,30%~50%的企業間合作關系不穩定。大宇汽車公司和通用汽車公司由于合作關系不穩定,結束了維持8年的雙方在韓國仁川的合作。Serapio和Cascio(1996)對該案例的分析發現,合作終止是由于雙方沒有達到預期目標、合作雙方目標不一致、合作關系不穩定等原因,使得合作協議被破壞,導致合作失敗。在中國,相關研究表明,企業間合作創新實踐的合作失敗率較高,蔣國平(2001)發現該失敗率達到50%~60%。合作關系不穩定、合作創新績效低下導致合作失敗或解體,究其原因在于企業的合作動力不足(何景濤,2010)、合作目標不確定、沒有實現預期的目標,從而喪失了合作的滿意度和信心。企業根據自身對合作的滿意度來選擇繼續合作還是退出合作,合作滿意程度是企業間關系穩定的主要表現,它與合作的業績和預期目標的實現息息相關,合作創新績效必須和期望目標相符合,或合作伙伴能夠預期到在長期合作中存在潛在收益,合作關系才能建立和持續。這就要求企業必須對合作目標作出明確的評價、有效的決策和選擇。如果一開始企業就對預期目標結果失望,確信未來沒有收益,那么合作關系就不會成立,合作過多的成本也不會增加。如果合作目標不明確,企業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動力發展較滿意的合作行為,那么合作一定是失敗的。因此,亟須加強有關企業的合作動力或明確合作動機的相關研究,從而為建立有效率、穩定的合作關系以及順利開展合作提供指導。

1.1.2 理論背景

在經濟全球化不斷深入和技術快速變革的形勢下,企業面臨的競爭壓力越發凸顯,知識合作創新作為企業開展創新的重要方式已成為國家關注的重點問題(雷費克·卡爾潘,2003),也成為學者們研究的熱點問題(Luo, 2007)。對已有文獻進行系統梳理,發現國外對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的影響因素有三大類型研究:一是基于經濟學的研究視角分析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其成果主要集中于企業競爭、產業特征、市場多元性、企業家導向、企業研發投入程度、企業擁有知識價值性、知識異質性、合作時間、合作規模等方面(Mowery等,1998;Dosi, 1988;Arvanitis和Hollenstein, 1994;Li Y.,2008;Kumar K, 2012;Lau C.,2011;Westney, 1988;Duncan, 1972;Teece, 1992;Hagedoorn, 1993);二是基于社會網絡學的研究視角分析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其成果主要集中于企業間聯結強度、企業網絡位置、組織學習能力、企業擁有的網絡權力和網絡資源以及企業間的合作網絡慣例形成等方面(Becker和Peters, 1998;Robertson和Langlois, 1995;Sze-Sze, 2008;Cook, 1997;Frazier, 1983;Becker, 2005;Chassang, 2010);三是基于關系學的研究視角分析知識合作創新,其成果主要集中于企業間的信任與承諾、溝通、開放程度、知識共享和知識獲取、合作模式等方面(Annette等,2000;Aric Rindfleisch等,2001;Matthias等,2004;Michael和Weiss, 2013;Kathryn等,1990;Das和Teng, 1998),學者們對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的研究成果頗為豐碩。國內也有大量文獻分別從制度環境、合作模式、資源異質性、沖突和信任等方面對企業間合作創新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方厚政,2006;羅煒、唐元虎,2001;潘鎮李晏墅,2008;辜勝阻等,2010;黨興華等,2010;周貴川,2012;李林蔚、鄭志清,2013;高山行,2013)。

隨著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實踐的需求與合作動力不足、合作目標不清晰、合作創新績效低下等問題不斷涌現,學者們開始分析問題產生的原因以及企業參與合作的影響因素,以解釋和尋找合作動力缺乏、不足以及合作創新績效低下的源頭(王京安等,2013;姜濱濱,2015),并且從組織層面分析影響合作創新績效的因素和機理。主要從伙伴類型(Lundan和Hagedoorn, 2001;Belderbos和Martin, 2004;李健金占明,2007;Flynn等,2010;Sivakumar等,2010;孫笑明等,2011;王雪原等,2012;Lahiri和Narayanan, 2013;吳紹棠等,2014;王道平等,2015)、合作行為(Mcgee等,1995;Lane等,2001;Fosfuri和Tribo, 2008;HSU, 2008;李隨成等,2009;Oswald Jones等,2010;孫彩虹等,2010;Christina等,2011;Brad等,2011;竇紅賓等,2012;王輝等,2012;李林蔚、鄭志清,2013;尹惠斌等,2014)、企業能力(Gulati, 1995;Lee等,2006;曾萍藍海林,2009;Yang, 2009;Lavie, 2012;沙振權周飛,2012;孫永磊等,2014)、合作動機(Schermerhorn, 1975;Anderson和Narus, 1990;Hagedoorn, 1993;幸理,2006;蘇中鋒等,2007)、制度環境(David和Peter, 2004;Antoncic等,2007;Hsien和Lin, 2011;任榮等,2011;Matthew, 2012;王春暉李平,2012;XuKai等,2012;Lavie Dovev等,2012;Checkley等,2014;Capaldo等,2014;肖振鑫、高山行,2015)等視角進行實證研究。

盡管國內外學者對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影響合作創新績效的因素進行了廣泛的研究,但是在企業的合作動機研究方面研究成果不多且較為分散,尚沒有形成一個較為系統的理論框架;有關企業的合作動機、合作行為對合作創新績效的影響機理方面尚缺乏深入、詳盡的研究;相關研究不夠深入,有針對性的研究成果不多,特別是鮮見企業間層面的研究,缺乏系統性和整體性的研究框架;對企業的合作動機對合作行為影響的內在運行規律揭示不足,尤其是政府扶持對其的調控作用,且相關研究大多是以定性研究和案例研究為主要方式,運用定量研究的探索方式較為匱乏,尤其結合中國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實踐數據的相關研究更是少之又少,難以為企業實踐提供理論指導。這就迫切需要研究者從新的視角重新審視企業間知識合作動機、合作行為、政府扶持對合作創新績效的影響機理。

在哲學上,動機和結果組成了辯證法的一對范疇。我們做任何事都會受到一定動機的支配。動機是我們行動的主觀期望,而結果是我們實踐的客觀后果。結果是動機的體現,也是檢驗動機的標準。同時,從文獻梳理來看,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研究呈現出以下幾種趨勢。首先,總體研究呈宏觀走向微觀的趨勢。其次,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中企業行為研究的興起。隨著經濟全球化的不斷發展,學者們試圖發現和分析影響企業間知識合作機制的因素(Morgan和Hunt, 1994;Okamuro, 2007),將企業的合作行為建立在研究模型中解釋一些問題。以企業行為為主要研究變量,Fishbein和Ajzen(1977)指出需要建立整合模型。再次,合作創新績效已經成為企業與合作利益相關者所關注的議題。然而,合作創新績效是一個多維的概念,其測量極具復雜性(王京安等,2013)。對于合作創新績效的研究存在較多分歧(Nielsen, 2007;Lunnan和Haugland, 2008)。在企業間知識合作創新的研究中,學者們對于合作創新績效是指個體成員的績效還是指整體績效存在爭議。本研究中合作創新績效是指合作后企業單方產生的績效。主要原因在于:其一,合作的整體績效與個體績效密切相關,合作整體績效建立在個體績效的基礎之上;其二,合作關系的穩定和維系需要合作成員的主動參與,從而能夠建立長期、可持續的伙伴關系(Bierly和Scott, 2007);其三,合作創新績效的研究方法具有主觀和客觀兩種評價方式,由于創新具有較高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合作整體績效的測量具有較強的客觀性,其測量很難準確、輕易地獲取。合作是一個不斷循環的過程,合作目標實現后企業間終止合作不能代表合作失?。℉yder和Eriksson, 2005),而是代表新的目標和計劃將要開始,合作雙方已經實現了預期的目標計劃。對于企業而言,合作創新績效的評價可能與個體加入合作的目標相關(Oxley, 2009),用主觀指標進行評價更具準確性和完整性,能夠對績效進行全面的評價。

依據經濟學原理及企業的性質,合作創新績效是合作行為的函數,而合作行為又是合作動機的函數,即合作創新績效是合作動機的函數,動機產生動力機制。從企業參與合作構建的過程來看,合作構建的源頭是動機,它是企業對合作結果的預期期望,是衡量合作創新績效的評價標準,對結果具有直接的影響。企業的合作行為和合作整體的發展過程也會受到動機的支配。同時,現有對合作成員的綜合行為特征的研究相對匱乏,對合作行為影響合作創新績效的機理也有待進一步探索。為了提升企業合作創新績效,本研究試圖打開其影響機理的“黑箱”,重點關注企業參與合作的動機。企業的動機是合作構建的起始點,對績效的測量正是基于企業自身參與合作的主觀預期。因此,研究動機、行為對績效的作用機理非常重要。

1.1.3 研究問題的提出

本書是在理論研究和文獻梳理的基礎上,提煉出中國企業間在知識合作創新過程中已有的現實問題進行研究,整體上依照理論提出假設、構建理論模型與理論推導、實證檢驗、研究結論以及研究啟示這樣一個規范的科學研究過程展開,并且結合本研究領域的現實背景和理論背景進行分析。本書主要研究的問題有以下四個。

(1)企業參與知識合作創新的動機是什么?在不同動機需求下,企業的合作行為有哪些?在已有的研究中,學者們基于不同的研究視角對合作動機進行了解釋,但相關研究缺乏整體性和系統性。

(2)企業的合作動機對合作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有哪些?相互間的作用關系如何?分析合作的整體過程,構建合作的起始點和終止點分別為企業參與合作創新的動機與績效。合作動機是企業建立合作的原始端,合作創新績效是企業構建合作的終止端,對合作創新績效的測量正是基于企業對合作的主觀預期。

(3)企業的合作行為對合作創新績效的影響如何?它在合作動機與合作創新績效之間扮演了什么角色?這為企業間知識合作動機、合作行為對合作創新績效影響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論依據。

(4)在中國經濟轉型的背景下,政府扶持在企業的合作動機與行為之間有何影響?這對企業間順利開展合作創新以及對合作行為的指導具有重要的影響。

主站蜘蛛池模板: 延吉市| 盖州市| 绥化市| 玉溪市| 南平市| 德令哈市| 濉溪县| 长武县| 阿克陶县| 云梦县| 广西| 武川县| 黑水县| 建德市| 南陵县| 河北省| 新晃| 南阳市| 花莲市| 阿鲁科尔沁旗| 潜江市| 兴安县| 司法| 宁阳县| 榆中县| 曲麻莱县| 玉树县| 葫芦岛市| 利辛县| 武邑县| 周口市| 乌苏市| 平湖市| 绥棱县| 金秀| 化州市| 大港区| 乳山市| 通化县| 丰原市| 资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