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改革開放以來的國資管理體制改革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始終與國有企業改革相伴而行，適應國有企業改革不同階段要求，在實踐中不斷深化，取得了良好效果，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國有企業國有資產監管模式。根據不同階段在改革目標和主要措施上的區別，國資管理體制改革可以劃分為四個階段。

一、“放權讓利”階段：1978—1992年

1978年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開啟了國有企業“放權讓利”的改革之旅。

1978年10月，經國務院批準，四川化工廠、新都縣氮肥廠、四川省重慶鋼鐵公司、寧江機械廠、成都無縫鋼管廠和南充鋼鐵廠6家地方國營工業企業率先實行擴大企業自主權試點，拉開了國有企業改革的大幕。主要試點內容是給企業一個年度經營指標，完成指標后允許提留少量利潤用于補充發放職工獎金。1979年2月，四川省制定了《四川省地方工業企業擴大企業權力、加快生產建設步伐的試點意見》，并將試點企業擴大到100戶工業企業。1979年5月，國家經貿委等部門選擇天津自行車廠、天津動力廠、首都鋼鐵公司、北京清河毛紡廠、上海汽輪機廠、上海柴油機廠等京津滬的8家企業進行擴權改革試點。1979年7月，國務院下發了《關于擴大國營工業企業經營管理自主權的若干規定》等5份有關企業擴權的文件，明確了企業的責權利，包括產品銷售權、利潤分配權、生產計劃權、資金使用權、外匯留成權、勞動用工權和固定資產有償占用制度等，并在全國26個省級區域的1590家企業進行了試點。1980年9月，國務院批準全面推廣擴大國企自主權的工作，賦予企業在產供銷、人財物等方面更大的決策自主權。山東省率先對部分企業試行將利潤留成改為利潤包干，在企業完成國家上繳利潤任務后，余下部分全部留給企業或者在國家和企業之間分成，解決了擴大企業自主權過程中面臨的企業多占、財政難保證的問題。1981年10月，《關于實行工業經濟責任制的若干意見》出臺，工業經濟責任制在全國得到了迅速推廣。到1982年底，全國有80%的預算內國營工業企業實行了經濟責任制。國家對企業實施的經濟責任制，從分配方面主要有三種類型：一是盈虧包干，二是利潤留成，三是以稅代利。1984年5月，國務院頒發了《關于進一步擴大國有工業企業自主權的暫行規定》，從生產經營計劃、價格制定、產品銷售、資金使用、物資選購、機構設置、生產處置、工資獎金使用、人事勞動管理、聯合經營等10個方面放寬對企業的約束。1984年10月，黨的十二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明確了企業是獨立經濟實體，要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和自我發展，擴大企業自主權的改革告一段落。

放權讓利的深入推進，在一定程度上調動了企業的積極性，但是，由于利潤基數確定公平性和科學性無法實現，存在“鞭打快牛”和“苦樂不均”現象，并且無法保證國家財政收入穩定性。1983年1月1日，國務院啟動第一步“利改稅”，采用利稅并存，對凡是有盈利的國營大中型企業按55%稅率計征所得稅；1985年1月1日，第二步“利改稅”啟動，全面以資金稅和產品稅的分類稅收方式規范政府和國營企業之間的關系。但是，兩步“利改稅”不僅混淆了國家的政權代表和資產所有者代表角色，還因為稅率過高等嚴重影響了企業積極性。于是，受張興讓、馬勝利等企業家宣傳報道的影響，以及在二汽、首鋼等企業的示范效應下，1986年承包經營責任制又被重新重視。1987年3月，六屆人大五次會議的《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全面推行承包經營責任制。1988年，國務院發布《全面所有制工業企業承包經營責任制暫行條例》，進一步規范承包經營責任制。在這個階段，還有兩項改革取得進展：一是改革國企領導體制。從1984年10月開始，國有企業領導體制從黨委領導下的廠長負責制轉變為廠長（經理）負責制，并在隨后幾年不斷完善。二是組建企業集團。1986—1988年積極推進了企業集團組建和橫向經濟聯合。(4)

承包經營責任制調動了企業的積極性，一開始出現了“一包就靈”的現象，但由于它的不穩定性和不規范性，1989年以后其弊端日益明顯，企業利潤開始下降。為了整頓經濟秩序，清理整頓公司和“三角債”成為經濟工作的主基調。在這種背景下，國有企業改革重心更加強調所有權和經營權兩權分離下的企業經營機制轉變。在1991年全國人大七屆四次會議審議通過的《關于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十年規劃和第八個五年計劃綱要的報告》中，明確企業經營機制轉變的目標是實行政企分開，所有權和經營權適當分離，探索公有制的多種有效實現形式，建立富有活力的國營企業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1992年7月，國務院頒布了《全民所有制工業企業轉換經營機制條例》，規定了14項企業經營自主權。這個階段，在探索企業經營機制轉變過程中，一方面企業經營承包制仍在繼續完善，截至1990年，第一輪3.3萬多家工業企業承包到期，占全部承包企業總數的90%，在此基礎上，1991年第一季度末簽訂了第二期承包。另一方面積極探索股份制、租賃制等模式，以1984年北京天橋百貨股份有限公司成立為標志，股份制試點日益增多，截至1992年底，全國試點企業已達到3700家，其中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達到92家。這一階段的改革，為下一階段建立現代企業制度打下了很好的基礎。(5)

二、現代企業制度創新階段：1993—2002年

1992年2月19日，《國務院批轉國家體改委關于一九九二年經濟體制改革要點的通知》指出，國有資產管理體制上體現出來的突出問題：一是政企不分。長期以來，政府集國資管理職能和社會管理職能于一身，各級政府都在辦企業，直接干預企業經營，對企業定位不準，導致企業多目標，不能集中于經濟效益，運行效率低下。二是政資不分。政府多個部門同時管企業，但都不承擔責任。三是企業內部所有者缺位。由于信息嚴重不對稱，一些企業利用所有者權能被分割，謊報數字、追求“政績”、盲目投資、管理松弛、逃廢債務，甚至侵吞國有資產，帶來內部人控制的問題。(6)

1992年10月，黨的十四大召開，正式把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確立為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提出要加快政府職能的轉變，轉變的根本途徑是政企分開。凡是國家法令規定屬于企業行使的職權，各級政府都不要干預。下放給企業的權利，中央政府部門和地方政府都不得截留。政府的職能，主要是統籌規劃、掌握政策、信息引導、組織協調、提供服務和檢查監督(7)。

1993年11月，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明確提出：我國國有企業改革的方向是建設現代企業制度，其主要特征是“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改革的主要任務是引導國有企業確立與市場經濟要求相適應的資本和產權的觀念，建立現代企業制度，著力解決政企不分、權責不清的問題。還提出建立與現代企業制度相配套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即國家統一所有、政府分級監管、企業自主經營。按照政府的社會經濟管理職能和國有資產所有者職能分開的原則，積極探索國有資產管理和經營的合理形式和途徑。加強中央和省、自治區、直轄市兩級政府專司國有資產管理的機構(8)。雖然還沒有明確提出“政資分開”，但這一理念和國有資產出資人的概念已基本形成，對我國國有資產管理體制進一步改革產生了重大影響。(9)

為落實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精神，推進現代企業制度建設，在機構設置和法律法規、政策上作了部署安排。1993年5月，國家經濟貿易辦公室改為國家經濟貿易委員會，負責研究擬定國有企業改革的政策方針和企業體制改革方案，推進現代企業制度建設；研究發展企業集團和大型企業的政策、措施，指導國有企業實施戰略性改組等工作。同期，國家國有資產管理局改為財政部管理的國家局，不再列入國務院機構序列。1994年7月24日，國務院頒發《國有企業財產監督管理條例》，明確國有企業財產屬全民所有即國家所有，企業對國家授予其經營管理的財產依法自主經營，享有占有、使用和依法處分的權利，規定由國務院代表國家統一行使對企業財產的所有權，實行分級管理和分級監督(10)。1994年9月21日，財政部、國家國有資產管理局、中國人民銀行頒發《國有資產收益收繳管理辦法》。特別是1995年3月25日，國務院辦公廳轉發國家經貿委《關于深化企業改革搞好國有大中型企業的意見》，確定100戶國有大中型企業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和3戶國家控股公司的試點工作，明確要實行政企分開，搞好企業內部經營管理，逐步建立社會保障體系；56家企業集團要通過國有資產授權經營、母子公司改建、兼并參股等途徑和方式，強化產權聯結紐帶，鞏固核心地位；要實現政府社會經濟管理職能與國有資產所有者職能分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職能與國有資產經營職能分開，逐步推動政府職能轉變(11)。

1996年1月30日—2月1日，國家體改委在北京召開現代企業制度試點工作會議，對30家試點企業提出了新的要求，力求實現八個方面的轉變：企業由政府部門的附屬物轉變為市場競爭主體；由粗放型經營轉變為集約型經營；由政府與企業間的行政隸屬關系和授權經營關系，轉變為政府是出資人和社會管理者、企業是被投資者和被管理者的關系；由對國家授權經營管理的財產享有經營權，轉變為對包括出資者提供的資本在內的全部法人財產依法享有法人財產權；由企業單純對行政主管部門負責，轉變為同時向出資者和債權人負責；由廠長、經理負責制轉變為公司型法人治理結構；由依照《企業法》運行，轉變為主要依照《公司法》運行；由資金來源等于資金占用的會計核算體系轉變為資產負債和損益狀況的會計核算體系。

體制調整到位需要時間，體制調整的效果顯現也需要時間。鑒于歷史和體制等多方面原因，國有企業的經濟效益一度明顯下降。到1997年底，國有及國有控股的大中型企業虧損面達39.1%，虧損額達665.9億元；負債總額9996.4億元，平均資產負債率79.9%。針對國有企業虧損問題，中央實施了國企三年脫困的改革攻堅戰。一方面對煤炭、冶金、紡織、建材等行業進行結構調整；另一方面全面推進“債轉股”，以減輕企業債務負擔、促進其扭虧為盈。同時，深化養老、醫療、失業等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推進下崗職工再就業。(12)

1998年3月，九屆人大一次會議通過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國務院機構改革的目標是建立辦事高效、運轉協調、行為規范的政府行政管理體系。為落實這一要求，政府職能轉變實現了突破性進展，煤炭工業部、電力工業部等10個工業專業經濟部門被撤銷，縮減為經貿委管理的9個行業主管司局，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政企不分的組織基礎。同時，撤銷了國家國有資產管理局。經過兩年多過渡，又全部撤銷了9個管理局。

1998年7月9日，中共中央成立大型企業工委，負責管理國務院監管的大型國有企業和國家控股企業中黨的領導干部，推動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黨中央、國務院有關精神在大型國有企業的貫徹落實；探索改革和加強大型國有企業黨的領導班子建設等有關工作。1999年9月，黨的十五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國有企業改革和發展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要求按照國家所有、分級管理、授權經營、分工監督的原則，逐步建立國有資產管理、監督、營運體系和機制，建立健全嚴格的責任制度。國務院代表國家統一行使國有資產所有權，中央和地方分級管理國有資產，授權大型企業、企業集團和控股公司經營國有資產(13)。在全國上下共同努力下，到2000年底，冶金、紡織等虧損行業實現扭虧為盈，國家監控的14個虧損行業12個有好轉，6599戶虧損企業有4799戶采取多種途徑擺脫了困境，脫困率達72.7%，國有和國有控股工業企業實現利潤2392億元，三年利潤翻兩番，創造歷史最好水平；下崗分流的職工2100萬人，基本完成了三年脫困的任務。對下崗失業人員，黨和國家予以高度重視，千方百計安置下崗職工。1998—2001年，全國國企有2550萬職工下崗，其中有1680萬人實現再就業，300多萬人通過多種方式得到妥善安置，為改革、發展和穩定創造了較好的經濟環境和社會環境。

2001年11月，國務院、各部門和地方政府開始進行機構改革和行政法規的清理。據統計，從2001年下半年到2002年10月，實施以減少行政審批項目為重點的改革，國務院56個部門和單位第一批取消的行政審批項目有789項，有效地促進了政府職能轉變，實現政企分開，推動國企成為法人實體和市場競爭主體。

三、國資監管體制創新階段：2003—2012年

針對國資管理體制中存在的政企不分、政資不分，以及企業經營者缺乏有效的激勵和約束等弊端，亟須建立一種既適合國情又符合市場經濟規律、既保證國家對資產的所有權又能讓國有資產運營充滿活力的國有資產管理模式。為此，黨的十六大對深化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作出重大決策，明確提出“建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分別代表國家履行出資人職責，享有所有者權益，權利、義務和責任相統一，管資產和管人、管事相結合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14)

2003年3月，國務院決定設立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以下簡稱“國務院國資委”），按照國務院的授權專司國有資產監管。國務院國資委的職責是：一方面根據國務院授權和有關法律法規，履行出資人職責；另一方面包括原來中共中央企業工作委員會的職責，國家經濟貿易委員會指導國企改革和管理的職責，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的擬訂中央直屬企業經營者收入分配政策、審核中央直屬企業的工資總額和主要負責人的工資標準的職責，以及財政部有關國有資產管理的部分職責。

隨后，各級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陸續開始組建。截至2004年6月，全國31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國資委全部組建完畢。各省和絕大部分地市人民政府也先后設立了國資監管機構，初步建立了新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至2014年底，有203個地市級國有資產監管機構完成組建，占總數的45%；其中，有176個單獨成立國資委，占總數的39%。

2003年5月，國務院頒布《企業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暫行條例》，明確了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的基本框架，為國資委依法履行出資人職責提供了法律依據。明確在國家統一所有前提下，在國務院、省級、市（地）級人民政府設立專門的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根據同級人民政府授權，依法履行出資人職責，并按照“權利、義務和責任相統一，管資產與管人、管事相結合”的原則，規定了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的職責和義務。各級政府實行政資分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機構不行使政府社會公共管理職責，政府其他機構和部門不履行企業國有資產出資人職責。這些基本制度是國有資產管理制度的創新，為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提供了法律依據。(15)

2008年10月，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企業國有資產法》，核心是解決三個問題：一是以法律形式肯定明確了企業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的基本框架；二是全面規范了履行出資人職責的國資監管機構與國家出資企業的關系；三是重點規定了維護國有資產安全、防止國有資產流失的一系列法律制度(16)。

按照黨的十六大確立的新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我國初步構建了中央和省、市（地）三級國有資產監管組織體系和基本框架，逐步實現了出資人到位，開始從體制上解決國有出資人缺位、所有者分散、責任不清等問題，落實國有資產保值增值責任，初步解決了政資不分、政企不分的問題，初步探索出一條中國特色國有企業改革發展道路。“分級代表，享有所有者權益”體制的建立，激活了國資運營積極性，強化了各級政府的責任意識，調動了各級政府管理、運營國有資產的積極性，顯著提高了國資運營效率。

四、以管資本為主全面深化階段：2013年至今

經過三十多年的探索和實踐，我國國資管理體制改革取得了重大進展，逐步建立了符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當然，也必須清醒地認識到，面對國有企業市場化、國際化、現代化發展的新形勢，國有資產管理在體制、機制和監管方式上仍存在不少突出矛盾和問題，迫切需要改革和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

2013年11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提出要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以管資本為主加強國有資產監管，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組建若干國有資本運營公司，支持有條件的國有企業改組為國有資本投資公司。劃轉部分國有資本充實社會保障基金。完善國有資本經營預算制度。從以管企業為主向以管資本為主轉變，從實物形態的管理向價值形態的管理轉變，反映了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進入了一個新階段(17)。

為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中共中央、國務院陸續出臺了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中發〔2015〕22號，以下簡稱“22號文”）為統領的國企改革“1+N”系列文件，為全面深化國資管理體制改革打下了制度基礎，明確了改革的方向和根本要求。

2015年9月，“22號文”針對國有資產監管工作存在越位、錯位、缺位等問題，對完善國有資產監督管理體制作出總體部署。一是以管資本為主推進國有資產監管機構職能轉變，準確把握依法履行出資人職責的定位，重點管好國有資本布局、規范資本運作、提高資本回報、維護資本安全，建立監管權力清單和責任清單。二是以管資本為主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改組組建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三是以管資本為主推動國有資本合理流動優化配置，清理退出一批、重組整合一批、創新發展一批國有企業。四是以管資本為主推進經營性國有資產集中統一監管，建立覆蓋全部國有企業、分級管理的國有資本經營預算制度(18)。

2015年10月，《國務院關于改革和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的若干意見》（國發〔2015〕63號）印發，明確了三方面的改革舉措：一是推進國有資產監管機構職能轉變，準確把握國有資產監管機構的職責定位，明確國有資產監管重點，改進國有資產監管方式和手段。二是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改組組建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三是提高國有資本配置和運營效率，建立國有資本布局和結構調整機制，推進國有資本優化重組，建立健全國有資本收益管理制度(19)。

2017年5月，《國務院辦公廳關于轉發國務院國資委以管資本為主推進職能轉變方案的通知》（國辦發〔2017〕38號），明確將強化出資人監管與落實管黨治黨責任相結合、精簡監管事項與完善國有企業法人治理結構相結合，具體包括五方面措施：一是強化管資本職能，落實保值增值責任；二是精簡監管事項，增強企業活力；三是整合國有企業改革職能、經濟運行監測職能，整合推動科技創新職能，提高監管效能；四是加強國有資產監督，防止國有資產流失；五是全面加強黨的建設，強化管黨治黨責任(20)。

2018年5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二次會議通過了《推進中央黨政機關和事業單位經營性國有資產集中統一監管試點實施意見》，強調推進中央黨政機關和事業單位經營性國有資產集中統一監管試點，要堅持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理順中央黨政機關和事業單位同所辦企業關系，搭建國有資本運作平臺，優化國有資本布局結構，提高國有資本配置和監管效率，有效防止國有資產流失，實現企業健康發展和經營性國有資產保值增值。(21)

2018年7月，《國務院關于推進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改革試點的實施意見》（國發〔2018〕23號）印發，明確了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改革試點的主要內容。一是功能定位。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均為在國家授權范圍內履行國有資本出資人職責的國有獨資公司，是國有資本市場化運作的專業平臺。二是組建方式。可通過新設和改組兩種方式設立。三是授權機制。主要有政府直接授權和國有資產監管機構授予出資人職責兩種模式。四是治理結構。設立黨組織、董事會、經理層，充分發揮黨組織的領導作用、董事會的決策作用、經理層的經營管理作用。五是運行模式。包括組織架構、履職行權方式、財務監管、收益管理、選人用人機制及考核機制等要求。六是監督與約束機制。完善監督體系，并實施績效評價(22)。

2019年4月28日，國務院印發《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方案》，提出了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的主要舉措。一是優化出資人代表機構履職方式。通過實行清單管理、強化章程約束、發揮董事作用、創新監管方式，加快轉變履職方式，依據股權關系對國家出資企業開展授權放權。二是分類開展授權放權。出資人代表機構對不同類型企業給予不同范圍、不同程度的授權放權。三是加強企業行權能力建設。通過完善公司治理、夯實管理基礎、優化集團管控、提升資本運作能力，確保各項授權放權接得住、行得穩。四是完善監督監管體系。通過搭建實時在線的國資監管平臺，整合監督資源，嚴格責任追究，實現對國有資本的全面有效監管(23)。

以管資本為主加強國有資產監管，是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的方向和根本要求。隨著國企改革“1+N”政策文件的陸續出臺，國企國資系統在實踐中大膽探索有效途徑和方式，取得了積極進展。一是國資監管機構職能轉變深入推進。國務院國資委以管資本為主，加快推進職能轉變，強化3項管資本職能，取消、下放、授權43項工作事項，完成內部職能和機構調整，研究制訂出資人監管權力和責任清單，清理規章規范性文件，通過“放活”與“管好”相結合，激發了微觀主體的活力。二是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試點有序推進。已在國投、中糧集團等19家中央企業層面開展了3批國有資本投資公司試點，在中國誠通、中國國新開展了國有資本運營公司試點，在重塑發展戰略、調整業務結構、提升管控能力、創新投資運營模式、夯實市場化機制等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推動了國有資本布局結構優化和戰略性重組，提升了國有資本運營效率。三是中央行政事業單位經營性國有資產集中統一監管持續推進。已有超過半數的省級國資委監管覆蓋面超過90%，深圳、上海、廣州等國資委已基本實現全覆蓋，構建了集中統一、分類監管、授權明確、權責一致的國有資產監管體系，增強國有資產監管規范性和有效性，發揮了國有經濟引領作用。四是劃轉部分國有資本充實社保基金工作取得明顯成效。經國務院批準，2018年開展了劃轉試點工作。其中，在中央層面，共完成三批67家中央企業和中央金融機構劃轉工作，劃轉國有資本總額約8601億元。財政部履行出資人職責的中央金融機構劃轉工作已基本完成。在地方層面，2018年浙江、云南兩省也報經國務院批準開展了劃轉試點工作，截至2018年底，兩省試點工作基本完成，充分體現國有企業全民所有，發展成果全民共享。五是黨對國有企業的領導全面加強。研究制定了中央企業黨建工作責任制實施辦法和考核評價暫行辦法；中央企業集團“黨建進章程”全部完成，黨委（黨組）書記和董事長“一肩挑”全部實現；黨組織研究討論作為重大事項決策前置程序，“雙向進入，交叉任職”領導體制進一步完善，為國企改革發展提供了堅強保障。(24)

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的深入推進，有力促進了國有資本運營質量和效益的穩步提高。2018年，全國國資監管系統內的國有企業累計實現營業收入54.8萬億元，同比增長10.3%；實現凈利潤2.4萬億元，同比增長12.1%。其中，中央企業累計實現營業收入29.1萬億元，同比增長10.1%；實現利潤總額1.2萬億元，同比增長15.7%，達到歷史最高水平，為推動國有資本做強做優做大，加快培育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打下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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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資料來源：http://www.docin.com。

(2)　閔樂．中國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研究[D]．沈陽：遼寧大學，2016．

(3)　閔樂．中國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研究[D]．沈陽：遼寧大學，2016．

(4)　資料來源：http://www.360doc.com。

(5)　資料來源：http://www.360doc.com。

(6)　張一鳴．國企改革：在歷史的大浪中前行[N]．中國經濟時報，2018-12-03．

(7)　加快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步伐，奪取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更大勝利[EB/OL]．[1992-10-12]．http://www.china.com.cn/guoqing/2012-09/12/content_26748045.htm.

(8)　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EB/OL]．[1993-11-14]．http://www.china.com.cn/chinese/archive/131747.htm.

(9)　郭飛．中國國有企業改革：理論創新與實踐創新[J]．馬克思主義研究，2014（5）：524-532．

(10)　資料來源：《國有企業財產監督管理條例》（1994年7月24日）。

(11)　關于深化企業改革搞好國有大中型企業的意見[EB/OL]．[1995-03-06]．http://kns.cnki.net/KCMS/detail/detail.aspx？dbcode=CJFD&filename=SKXX199509012.

(12)　黃群慧．“新國企”是怎樣煉成的——中國國有企業改革40年回顧[J]．China Economoist, 2018（1）．

(13)　中共中央關于國有企業改革和發展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EB/OL]．[1999-09-22]．http://www.china.com.cn/chinese/archive/131784.htm.

(14)　徐宏．關于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的思考[J]．商業經濟，2011（10）．

(15)　張文魁．改革開放以來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演進及走向評估[J]．改革，2008（12）．

(16)　資料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國有資產法》（2008年10月28日）。

(17)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EB/OL]．[2013-11-15]．https://www.sohu.com/a/216562168_99914060.

(18)　資料來源：《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2015年8月24日）。

(19)　國務院關于改革和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的若干意見[EB/OL]．[2015-10-25]．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5-11/04/content_10266.htm.

(20)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轉發國務院國資委以管資本為主推進職能轉變方案的通知[EB/OL]．[2017-04-27]．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7-05/10/content_5192390.htm.

(21)　市政府辦公室關于印發市級黨政機關辦企業脫鉤整治行動工作方案的通知[EB/OL]．[2019-01-14]．http://layout.lyg.gov.cn/zglygzfmhwz/szfbgswj1/content/c5e3f530-bf6c-4bcdaf85-5e4f39c5fcfc.html.

(22)　國務院關于推進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改革試點的實施意見[EB/OL]．[2018-07-14]．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8-07/30/content_5310497.htm.

(23)　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方案[EB/OL]．[2019-04-19]．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32049104102109111&wfr=spider&for=pc.

(24)　國有資產管理亮出最新“成績單”中央國有企業改革成效顯現[N]．中國航空報，2019-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