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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釋槐來去無歸期 夢回已逐浮云散

  • 青埂峰偈
  • 兩袖煙
  • 13109字
  • 2022-07-28 00:28:37

這些事情越來越糊涂了,慕苡柔被救了回去之后想了很多,他這些年來所做之事都令人不齒,朝廷兩京一十三司是在他肩上擔著!他的膽子倒不小,敢于倭寇私通,可是第一人,通敵賣國這可都是掉腦袋的大罪,他這委實有點大膽妄為,而且這朝中不單是他,竟還有人與倭寇合作,他們這難不成是想謀反,朝中能和裴家抗衡的就只有齊承安了,聽父王說這齊承安是景王一黨的人,這景王是賢妃所生,常年在邊關鎮守,對于朝中之事不聞不問,齊承安向來以清貞直諫為法,擔任朝廷的千金重擔,一向清正廉潔為己任。

凡事一知半解,才叫人更害怕,慕苡柔左思右想也想不清楚這件事,楚竹正好過來找慕苡柔見她一個人在屋子里,正好借此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道:“柔兒,我正想同你說件事”慕苡柔瞧著他這一臉認真的表情迷惑不解,楚竹道:“柔兒,如今我在朝中也有威望,若是此次能擊退倭寇,回京之后父王必定會重用我,將來我若成為太子,那你就是太子妃,你愿意嗎?”

慕苡柔道:“楚竹,我并不想做什么太子妃”

楚竹沒想到他會拒絕的這么快,著急道:“柔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想你能嫁與我,若是我們結婚之后,你父王也肯定會幫我,到時候我繼承皇位,那你就可以成為一國之母了,難道你不開心嗎?”

慕苡柔始料未及他竟一直有如此想法,他與她相交只不過是想利用她,加上之前的事心中憤怒怨懟道:“我不是你爭權奪利的工具,也絕不賣于這交易之中,絕不”!

楚竹雖有次想法但也不全是,喜歡她是真,若是能助他一二也是計劃之內,不想一時失言竟將此說了出來,都怪自己太著急,原以為讓柔兒知道裴世蕃是殺害程家的兇手,便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連聲道歉:“柔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希望與你白頭偕老”

慕苡柔收斂了情緒道:“你不必多說了,我不會同意的…不過我奉勸一句若是命里有八尺便也難求一丈,凡事不爭,方能與爭。”

慕苡柔這話既是對他倆的情感也更是勸他不要太急功近利,反而毀了自己

楚竹心中有所不甘“柔兒,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不是因為他?”

慕苡柔心中一陣抽痛,哽咽道:“我與他本就是一個錯誤,現下是與不是也不重要了”。

楚竹在遺卷中寫道浮世萬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鏡中花,夢中你,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翌日楚竹他們正式向東螺島發起進攻,這次水站楚竹用了避實擊虛的方法,楚竹要將稻草人作為將士,還給它們穿上了軍中將士的衣服,簡直可以以假亂真。

紫瑛帶著人來了,她下令不必手軟務必要完成任務,燒毀軍艦,搶走大炮,但是等他們進去發現自己中了計時已經遲了,倭寇被埋下的炸彈炸得慘不忍睹,紫瑛也受了重傷,最后死傷無數,岳銘卻早就帶著將士前往了碧螺島,岳銘等一行人和小澤一郎終于要一決高下了。

楚竹和上官燕之前就經過仔細研究把握時機向碧螺島開炮,碧螺島被毀得一塌糊涂,上官燕準備登島,楚竹攔住了他,他決定再等等,等到倭寇自己投誠,果然不多時,就已經有人投降了。

小澤戰爭失敗,小澤正雄惱羞成怒,發起群攻,最后寡不敵眾而且遭遇埋伏,小澤正雄趁著掩護坐船帶著殘兵敗將逃回東瀛去了,小澤受了重傷,小野死了,岳銘也受了重傷,楚竹派人將他們趕緊送回去治療,最后楚竹下令把小澤押回去,接下來就剩最后一步棋了。

楚竹在小澤他們的蝸居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小澤和裴世蕃勾結的書信,沒有辦法,楚竹只能去找小澤。

小澤問楚竹他把紫瑛關在什么地方了,楚竹告訴他紫瑛沒有被抓,現在極有可能在某個地方糾集兵力來救他,小澤聽了覺得很高興,他們小澤家族還有一線希望,楚竹要利用小澤和自己合作,來幫助自己扳倒裴家,他要讓小澤跟自己進京,當著所有人的面指正裴世蕃是勾結倭寇的那個狗賊。

小澤卻不答應,他很清楚自己只要說了,不僅是皇上會殺了自己,連裴世蕃都不會放過自己,而他如果不說,楚竹就會留著自己,還有人也會派人來救他。楚竹要他等著看,他對別人講義氣,但是裴世蕃卻是絕對容不下他的,自己只是想幫他而已,說完就離開了…

上官燕從自己的探子那里知道了自己的手下曲靖是叛徒消息,楚竹很生氣他萬萬沒有想到,為了脫身,曲大人殺了所有的家眷,包括自己的兒子,幸好楚竹早有埋伏,最后將他帶回來京城聽候發落。

“公子,前面有個人暈倒了?”

裴棋駕著馬車著急趕路,在去定海的路上遇上了因在東螺島受傷而逃亡的紫瑛

“下去看看”裴世蕃坐在車子里面說道,裴棋停了馬車跑過去將暈到在地上的那姑娘翻起身,居然是紫瑛,這紫瑛姑娘和公子也算是老熟人了,于是將紫瑛扶上了車。

過了一會兒紫瑛終于醒了過來,看到在車上的人是裴世蕃一臉惶恐,裴世蕃繼續翻閱著手上的書,淡淡地說了句:“醒了”

紫瑛坐起身子些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散落的發梢和衣服,道“你都知道了?”

裴世蕃這才停下手中的書緩緩抬眸

紫瑛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離開溫玉樓時!”

紫瑛的眼神里有些凄涼自嘲地說道:“那你想怎樣?是想把我帶回去立功還是滅口”。

“你為何會這么想呢?說到底我們還算是一條線上的人,把你交出去對于我有何好處呢?”裴世蕃將書放在一旁撣了撣自己的衣服一臉戲謔地說著“這樣我告訴關于你自己的一件事,你也幫我辦件事,如何?”

“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紫瑛警惕地說道

“信不信由你,你自己也可以去查證”裴世蕃道

紫瑛見他語氣倒也誠懇,半信半疑道“那你想讓我做做什么事?”

“我要你替我去辦的這件事不是現在,而是…”最后紫瑛被裴世蕃送走了,天高海闊,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馬車剛到總督府就見慕苡柔和楚竹幾人一同出來,裴世蕃急忙下了馬車走到慕苡柔跟前,今兒個她穿了一身桃紅撒花襖,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貍里的鶴氅和雪帽連著,見他來次慕苡柔眼中并無喜悅之情反而怒火更盛,慕苡柔轉身就走,他連忙上去拉住她。

楚竹在一旁說道:“裴大人,這男女授受不親,你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無禮恐及污了慕姑娘名節。”

裴世蕃狠狠地剜了一眼道:“我們之間的事不勞你費心,倒是三皇子你一聲不吭地就將我的人帶走,不覺得過分了嘛”。

慕苡柔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道:“是我自己要來的,不關楚竹的事情,還有我既非你的囚犯,也不是你的屬下,不用你每天派人看著我,聽你的命令行事,去哪兒是我的自由”。

裴世蕃也不知為何她突然性情大變,慕苡柔現在就想離開這里,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更是不要見他,不一會兒馬車到了,入畫下來看這情況幾人臉上都不太好,她慶慶地走到慕苡柔身邊道:“我們可以回去了,東西我都打點好了”

“你們真要回大理”?楚竹沒想到她真的要走著急道

“什么?去哪兒?”裴世蕃還在狀況外,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又氣又急,慕苡柔不想理他,只身走過被裴世蕃攔住道:“不,你不可以走”。

“你放開我”兩人拉扯之中裴世蕃見她如此決絕,索性直接將人橫抱起上了自己的馬車。

楚竹怒走上前斥責道:“裴世蕃你太過分了,把柔兒放下來”。

裴世蕃將慕苡柔拽在手里唇角的譏笑欲濃道:“殿下,我們的事情會自己處理,你莫要多管閑事”

說完沖著入畫道:“還不上來”。

“哦,是”入畫見機只能先跟著上了馬車,

如果裴世蕃沒來找她,她可能就回大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只想逃避這里,誰成想這個冤家能追到這里,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門來,那她就讓他給程家幾十口人償命,裴棋駕著馬車一路狂奔,車內三人都不言語,裴世蕃想著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看她一直對于自己置之不理,便想著回京之后再好好與她談談。

到了京城之后裴世蕃直接將慕苡柔帶到了裴府安排在他院子隔壁的瀟玉軒住著,入畫也是到了京城之后慕苡柔告訴她程家的事。自打回到京城這幾天慕苡柔都是閉門不見,每次裴世蕃去找都吃個閉門羹,他何時對誰這樣低三下四過,連一旁的裴棋都看不下去了,因為慕姑娘公子最近心情不悅,他這幾天可沒少挨罵。

這天入畫突然說慕苡柔要見他,裴世蕃剛下朝官服還都未來得及脫就匆匆到了慕苡柔的屋子,她就靜靜地站在窗戶邊瞧著外面的飄著的大雪出神,他壓低了腳步輕輕地走了過去,伸手要從后面將她緊緊地抱住,她脊背一疆本能將他推開急速呵斥道:“別碰我”

裴世蕃急忙說“好好好,不碰不碰”,趕緊縮回手,一副寵溺又略帶些畏懼的神態

小心地翼翼問道:“我想讓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邊,好嗎?”眼神中充滿期盼又帶著點羞澀的慕苡柔默不作聲許久。

她啟聲道:“程家的事情你可知?”

裴世蕃啞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他的嘴角微動,眼神似乎十分痛苦嘆息道:“知道”…

雖然程家不是他一手造成,可是事實也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多此一舉提了此事,那程家何辜遭此劫難呢!可世事難料,誰讓他喜歡的人偏偏又和程家是至親,真是命運捉弄啊,慕苡柔的瞳孔一震,心上像被插了一刀劃拉開,心中個聲音嘲笑著自己,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了,還想要欺騙自己,身子隱隱地發顫,淚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

一連串淚水從她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裴世蕃見她如此傷心,心中也多有不忍十分疼惜,伸出手輕輕地擦去臉上的淚珠將她擁入懷里,還未等他開口,一把匕首又快又穩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胸口,裴世蕃被突然起來的刺痛彈開,血絲從刀刃間微微滲出來,他的眼神充滿了震驚痛苦,用手捂住受傷的胸口。

聲音艱澀痛楚地問道:“為何?”

“我恨你,那么多人因你而死,我要替他們報仇”慕苡柔情緒激動地說道,如果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我恨你,為什么?”他想讓她冷靜下來聽他說,可她哭鬧地連句威脅的話都插不進去。

裴世蕃眼睛里泛著紅血絲狠狠地盯著她,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手,他怔怔地看著她良久之后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如此哈哈”,拖著無力的身子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慕苡柔像被抽干了力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這種感覺就像是肺腑里放著無數的針盲,撕拉的無處不痛,入畫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雪地里滴落的血跡紅的刺眼,她急急忙忙跑進了屋子只見慕苡柔眼睛紅腫地坐在地上

“郡主,這是怎么了?你沒有哪里受傷吧”。說著查看了她的身上,怎么好好端端地她只出去一會兒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將慕苡柔扶起來坐到椅子上。

慕苡柔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想回家”說著眼圈又紅了起來,“好,我們這就回去,我現在就去安排”,入畫安慰道…

“太醫?怎么樣了?”裴政擔憂地問道

一旁的太醫剛包扎好傷口拱手行禮道:“閣老,你放心,這小閣老并未傷到要害,只是流血過多,現在還是昏迷中,一會兒就能醒了”

“好”

“那下官先告退了”

“下去吧”裴政揮手示意,等到太醫出去之后裴政轉身問裴棋這是怎么回事,裴棋支支吾吾了半天,裴政怒道:“你就是這樣照顧公子的嗎?”

裴棋就將此事如實交代了。裴政知道兒子的個性一向都是如此,他也不好多說什么。晚上慕苡柔和入畫正要從后門偷偷溜走時,被裴棋攔住了,最后裴棋奉命直接將慕苡柔鎖在了房中,裴世蕃剛醒來命人讓裴棋趕緊提前去后門堵人,不能讓她們離開半步…

從回京之后楚竹與岳銘聯合起來將裴世蕃這數年來所犯的罪行都一一查證出來,小澤對于和裴世蕃私通的罪行都供認不諱,倒賣軍械,將布防圖交與他們,還有這雖未查證確也是事實如裴世蕃假借歐陽明私自開礦等等罪行罄竹難書,有了這些東西何愁他不倒,皇上這些年一直維護偏袒裴家,才致使他們作威作福這么多年,如今正好借此機會扳到這棵樹,樹倒猢猻散,各奔前程溜的溜…

朝堂

眾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平身”

眾臣:“謝皇上”

皇上正襟危坐在龍椅上道:“今年各省的開支眾卿都已報上來現在經過內閣核實,賬目清算之后眾卿有何想法從裴愛卿你先說”。

裴政站出來行禮道:“仰仗上天庇佑皇上恩德,去年內閣戶部工部吏部禮部都已核實,除了賑災和修漆皇宮有些超之外其余各部超之均在一千兩以內工部是大了一些尚有未完成的工程這些內閣不敢擅自批款請皇上示下”。

皇上不由得眸色一變冷了聲道:“工部的事情且放到一邊,許愛卿你來說說其他部門可有紕漏。”許階站出來道:“回皇上臣手中有兩本賬冊呈上,臣不知何為真假,請皇上慧眼獨斷”。

裴世蕃不由得心中一緊,難不成這些人查出些什么,皇上聞言迷惑道:“兩本賬冊?”旁邊的公公將兩本賬冊都呈上來,皇上翻開了賬冊發現里面賬目對不上,繼續翻閱了幾頁道:“都是戶部的冊子上面數量相差五千兩,許愛卿你這冊子從何而來啊”。

“回皇上,戶部今年的開銷大,臣便將地方賬冊收上來一一核對臣發現戶部賬冊發給皇室府衙的一共有二百二十萬兩,但是地方收上來的足足有四百四十萬兩不僅如此錦緞卷絲綢等無法對賬特別是鹽運虧空甚大”。

皇上怒目圓睜將冊子扔在一旁,怒道:“紀修塵你這四鹽運司給朕解釋一下吧”。

紀修塵戰戰兢兢地道:“皇上明鑒啊,自臣接管鹽運以來殫精竭慮無不易充實國庫為己任,但今年倭寇在梁浙橫行運鹽官船被倭寇所劫掠故征收的賦稅就比往年少了許多”。

范閑云緊跟著道:“是啊皇上不僅是倭寇橫行,近年來各地鬧瘟疫洪水百姓顆粒無收有朝廷撥了不少款項所以戶部收入大大折扣”。齊承安冷聲道:“大人別把責任都推給天災人禍。”

因許階交出的兩本假賬賬目對不上,紀修塵又說不上原由,皇上將紀修塵押入大牢,聽候發落,皇上因此事已經對裴家父子多有懷疑當初這紀修塵可是裴政一手舉薦緊工部的,裴世蕃垂著眼簾冷眼旁觀悠悠若地站在一旁心中有了考慮。

下朝之后父子二人回到府里,裴世蕃憤慨道:“許階這個老狐貍竟然擺了我們一道”。裴政不解地問道:“他怎么手里有鹽運賬冊”。裴世蕃回道:“是我辦事不力這種事除了楚竹還有誰,我倒是小瞧他們了”…

岳銘在詔獄內嚴刑逼供,見他拒不承認,便說信州裴世蕃假扮歐陽明私自開礦煉制火氣配件以運鹽為由與倭寇私通,雖然之后歐陽明主動自首,但你我都知道這真正的歐陽明另有其人。

紀修塵直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不知道歐陽明是誰,岳銘告訴他若是將此事上報皇上,皇上比不會輕饒與他,最好識時務者為俊杰,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不然私通倭寇罪行就會落在他身上,現下小澤都已經對此供認不諱了,讓他不要捶死之爭,裴家時日無多,最后此人受刑不過將所有事都推到裴世蕃身上,求放過自己一碼,各種嚎喪哭喊,最后被楚竹賞了一杯酒…

楚竹收到入畫的求救信直接飛奔而去裴府,恰巧這天裴世蕃進宮商議政事,楚竹利用自己的皇子身份意欲將人帶走,剛出裴府大門,裴世蕃就攔住去路,二人互不相讓,在府前大打出手,幸得裴政出面才阻止了這場鬧劇,因裴家與慕家有婚姻之約,楚竹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慕苡柔被帶了回去

裴政因此事大發雷霆,眼下朝中大臣恨不得裴家馬上倒頭,處處挑刺,這個時候還得罪了楚竹,許階若不是有楚竹背后撐腰,怎會如此大膽彈劾他們,怎可糊涂到如此地步,嚴厲呵斥了一頓,下午裴政便收到云南的來信汝宸王要解除婚姻一事,裴政看完信雙手癱軟在羅漢椅上,朝中暗流涌動,如今連這依靠都沒有了,恐怕裴家時日無多了,命休矣!

裴世蕃與慕苡柔在房中糾纏不休,他此刻終于失了耐性,一把鉗住她忍無可忍地低吼出聲:“因為我愛你啊,柔兒,我愛你”

慕苡柔試圖掙脫嘶吼道:“可我不愛你”實在無法她發狠地咬住他的手婉,更多得卻是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他偏執地看著她極盡瘋狂道:“沒關系,我愛你就行了”。

慕苡柔瞧著她的眼神第一次覺得害怕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裴世蕃,你就是個變態”!

他只是笑著抬起手去擦她唇角上的血跡,慕苡柔放聲哭了起來,她再哭下去,他怕自己心軟留不住她

他們倆之間的阻礙太大,無論他怎么對她好,她都不會心甘情愿跟他的,裴政說世間情字一事最是強求不得,讓他早些放手,可他偏要強求,即使只留住她的人,也是好的,他這么聰明一個人,肯定知道這樣做的后果,莫說愛他,怕是會怨恨他一輩子…

可他知道這人終究是留不住的,她的心從來就不在自己身上,夜盼卿,臥盼卿,唯是佳人不念君,何處尋…

裴世蕃第一次去寺廟祈求許愿,誰都有求而不得的苦楚,生死無常,聚散無定,與親愛之人不得共處,苦于愛恨別離。

因為是寒冬,寺內香火算不得十分鼎盛,一進入寺門,只見古剎林木森森,寶相莊嚴,讓人的心不由得也沉淀了下來,裴棋只是跟在身后一言不發,裴世蕃向來說一不二,桀驁不馴,也不信什么陰司報應,之前還說世人得不到滿足的欲望總是那么多,自己無能為力,才將這希望寄托于虛無的神佛,不曾想他有一天也會如此,也是第一次跪在佛前,接過僧人的香煙點燃后恭敬地插好,鄭重地在佛前叩首,

誠懇真摯地雙手合十良默許久,才站了起來,佛像前擺放著功德簿,他提筆寫下十六字:“淺予深深,長樂未央,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交與僧人,希望佛祖看得見他的這番苦意

常言說道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可人若真能勘破,世間怎會生出那么多癡人呢?臨走時寂孤長老讓他抽個簽佛祖會告訴他答案,上面寫道:“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

“施主,無緣有緣皆是緣,百態之世原是苦海,人因企求永遠的美好、不死而生出了苦楚。”

一夜大雪,院中積雪將有一尺多厚,晨起時天上仍是搓綿扯絮一般,瞧著屋外細雪紛紛揚揚地落下,柔柔軟軟,飄飄搖搖,被那鵝毛般的雪覆上。

“公子。”

裴世蕃招手示意裴棋將自己的披風拿來,墨色的緞子衣袍,玄文云秀,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順手接過人拿的披風披在肩上…

院子里還有安排的侍衛守著她,入畫除了每天按時,今日見裴世蕃來此

“你打算一直這么關著我嗎?”慕苡柔嘲諷地笑道。

裴世蕃面色一沉征了半天“是啊…可我怎么舍得呢?”

他走到跟前眼眸微紅地問道:“你…喜歡過我嗎?”對他來說好像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慕苡柔先是驚愕半晌后澀然笑道:“真沒想到裴大人也能問出如此幼稚的話,你覺得呢呵呵?”

裴世蕃僵滯半刻氣的臉色鐵青,一把將她撤過來,她憤恨地瞪著他,用力甩著他的手試圖掙脫他,瞧他不肯放開自己,壓低著聲音,憤怒地叫道:“你放手!”

他的眼神如同猩紅的獅子,非但沒有放手還伸出另只手勾住了她脖頸,手掌扣在她的腦后,然后偏過頭壓下來,把她所有的憤怒都堵在了唇間,慕苡柔兩手使勁地試圖將他推開,可懸殊太大半晌之后,她的整張臉都漲紅了,他這才肯罷休,一臉得意地看著她。

她卻仍恨恨瞪他,怒道:“無恥!”

裴世蕃只是瞧著她又怒又嗔的表情真是可愛極了,一把攬過將她狠狠地摟住,慕苡柔在他懷里掙扎個不停,可他若無其事反而抱得更緊了,閉著眼眸感覺就像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掙脫地累了慕苡柔便由著他抱了…

許久才聽到他說:“你乖,等過完了臘八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真的嗎?”慕苡柔抬首瞧著他微紅的眼眸。

“真的,我何時騙過你”裴世蕃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臘八臘月臘梅摘,那是最后一次見他,晚上燈會通明,洋溢著節日的氛圍,慕苡柔身著一身青羅裙與羽毛緞斗篷被帶到了云香閣,裴世蕃一身翠綠錦袍修長的身姿,看著面容有些憔悴,聽說朝中大臣紛紛彈劾裴家貪污腐敗,斂財獲利,這件事情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可一發而動全身,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從進門之后就一直謹慎小心翼翼地留意周圍的一切,裴世蕃淺笑道“今日不過是想與你一同吃個飯,你不用緊張”

慕苡柔嘴角上揚哼了一聲,裴世蕃給慕苡柔斟了杯酒,道“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慕苡柔點頭,怎么可能不記得那是京城的燈會節正巧碰上他,那個時候他真是十分討厭,無理又囂張,裴世蕃好似回憶的口吻道:“原來我在那天就心悅你了”。

慕苡柔勾了勾唇角漠然地說:“現在還說這些做什么”。

裴世蕃笑容僵住嘴角抿成了一條線,懸在半空中握著的酒差點撒了出來。

慕苡柔轉言道:“聽聞皇上這些日子一直都未上朝,久病不起,現下朝中都由楚竹主事,當初皇上利用你們各自的利益取向不同,讓你裴家在朝中勢力如日中天,從而各自牽制,互相牽制,兩相斗爭,彼此傷害,古往今來勝者為王,敗者寇,此事涉及眾多,恐怕…”

說到底她還是關心他的生死安危,誰是誰非誰能說的清楚呢?聽著他長嘆一聲“是啊,有時候不是為了權而不要命,而是沒了權就沒得命!”

裴世蕃一臉淡淡的厭倦無聊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道:“攪吧攪吧,無非陪著一起完命就是了!”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他許是有些醉意了移了自己的位置湊到慕苡柔跟前朝她笑了笑,眼神中有些疲憊蒼涼,帶了一絲乞憐低聲討好又寵溺道:“說你愛我…騙我也行”

慕苡柔一時間語噎,眼角隱隱有些濕潤,半晌后“何苦呢”,裴世蕃半天強行扯了下唇角,心中泛起了無盡的失落與傷感…

這次馬車是朝青怡坊的方向而去,也是她最后一次見他,慕苡柔打開布簾瞧著仍站在閣樓上的裴世蕃,在一束煙花下將他的笑容映的更深,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車子的軌跡,遠處的人影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在眼中,慕苡柔將簾子放下,世事大夢一場,生不何干,死又何來,蒼山涉水,與日爭輝,人生不過百年,皆是自憐自艾;

慕苡柔下了馬車之后發現有一隊人守在門外,不遠處有一人騎著馬看不清人臉朝著她過來,待近一些方才看清,慕苡柔激動的跑上前去“父王”,原來是汝宸王來京,這藩王來京事出必有因…

“父王,你什么時候來的呀”慕苡柔依偎在汝宸王的身邊撒嬌,“你這臭丫頭,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打算回家了嗎?”

汝宸王寵溺地說,“家里人都很想你,尤其是你母親”。

“我也想你們嘛”慕苡柔見到父王親切撒嬌還是之前那個涉世未深天真的孩童。

“王爺,我們是打算明天就回去的”入畫在一旁開心地說道

“是嗎?”汝宸王笑道,一臉心疼地瞧著慕苡柔“哎呀你這丫頭我瞧著怎么憔悴了許多”。

慕苡柔鼻子一酸道:“哪有,我都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把我金麒令的幾萬兩都用完了”汝宸王道

“哎呀父王,您瞧您說的,我們拿這些錢是去做了善事,又不是去玩兒,瞧著汝宸王一臉不信地樣子,急聲解釋“: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入畫?”

這汝宸王怎么能不知道,從她離開大理的那一刻起女兒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握中,這次來京主要是為了一年前的那道密旨而來,其次就是將女兒帶回去,三十萬大軍在趕來的路上,他是想念女兒所以提前秘密進城,早在兩個月前這三皇子就給他修書一封與他共成大業,如若助他登基為王,將永不對云南削藩,在他來信之前楚佑來了一趟大理也是為此事而來,至于如何站位…

翌日朝堂以梁桌為首,許階輔助的眾臣連名上奏將裴世蕃各種罪行報奏給皇上:

其一:斥責他恃寵而驕目無君主

其二:假借歐陽明之名為非作歹大肆掠財

其三:外通倭寇通敵叛國

其四:獨攬朝政,貪財納賄,賣官鬻爵,結黨營私,打擊異己

其五:買官賣官,組織黨派,霍亂朝政

皇上對其恨之入骨,念裴政年老革職返鄉,下詔將他罷職,削籍為民,家產被抄,下旨嚴辦裴世蕃等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內閣大臣工部左侍郎裴世蕃,溝通外寇,叛國求榮,今被查實,糾結戶部工部李志芳嚴少群,工部范閑云等朋比為奸欺君枉法,貪贓受賄,誤國害民,罪不可赦,著盡數革職抄沒家產,下令其押入大牢,欽此!

裴世蕃此時仍坐在家中心如止水地繼續下著棋,從他選擇第一步走這條路的時候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裴棋慌亂進來報:“公子,皇上已經下旨了,拱衛司的人來了”正說著岳銘帶著一眾人奪門而入,“不錯,這盤棋終于下完了”裴世蕃從容不迫地將最后一棵棋子下完,落子無悔起身將衣襟整理好,神色淡然云淡風輕地說了句:“走吧”,依舊如同往日生死無懼的貴公子長身玉立…

裴世蕃呆在詔獄里已有幾日,此時透過小窗能看到外面的夜景,一彎朦朧的月亮正林蟬翼般透明的云里鉆出來,漆黑的夜空中只有那一輪明月閃著銀色的清輝:

此月若與卿共賞,縱使白頭又何妨

但是他的結局已是昭然若揭。修長的手捏了捏眉心,沒來由的一陣煩亂,想喝一杯清香的茶現下壺里凈連半寸水都沒有,不由得一陣煩悶。

此時景王來到獄中走到他的牢房外,兩人在竊竊私語籌劃著某些事,裴世蕃壓低聲音道:“殿下,太子的死,我們都清楚,這不過是個開始,那些人很快就會朝你動手的”

“你的意思是?”景王說道。

兩人低頭輕聲交流起來。

要說此時,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驚訝地嘴都合不攏。在外人眼里,景王重用的是裴家的對頭齊承安等人,兩黨可謂是水火不容。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們二人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商量事情呢?

“你且放心,待你……待走后,我一定讓他們付出更慘痛的代價,為你平反。”

景王站起身,收起臉上有些凝重哀傷的表情,剛走了幾步,還沒踏出關著裴世蕃的單間的門,又轉過身問道,“你可有話要帶?”

“卿無意,何擾之”裴世蕃自嘲道,景王垂了下眼眸快步離開…

“大鵬飛兮振八裔,

中天摧兮力不濟。

余風激兮萬世,

游扶桑兮掛左袂。

后人得之傳此,

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良久,他突然苦笑了起來。

這個寒冬時局不穩,烏云密布,冷風刺骨,皇上又一直重病不起,身體每況愈下,多日不上朝,朝廷不可一日無君,眾臣也是憂思忡忡,這在站隊方面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已經有人按賴不住自己急不可賴的心思。

景王是皇上第五個兒子,從小在軍中,身經百戰既會打仗兵力又大,當初皇上繼位之后,一直恐于朝中的各部實力畏首畏尾,景王看著那些手握重兵的大臣藩王就虎視眈眈,一點不把父皇放在眼中。楚佑便向師傅袁守澄請教這種情況該如何解決。袁守澄給他講了歷漢景帝削平藩王的事例暗示將來可以運用皇帝削弱他們的兵權。

當初欽天監監正李明陽借談星象變化上奏皇上指出親王們勢力過強將引發政變建議及早采取措施消除隱患。

但這一建議觸怒了藩王以及眾臣上疏將其被關進大獄而死,從此嚇得沒有人再敢開口。楚佑這些年一直私底下與各親王串連,對抗外敵一面招兵買馬吸納人才加緊練兵壯大他的武裝,現下他的勢力亦不容小覷。

臘月初十那天皇帝派人暗中宣旨招汝宸王進宮面圣,并將遺詔托付給汝宸王,汝宸王道:“請陛下放心,臣按照對陛下當日說的辦就是了,臣在此立誓,仰報皇上恩遇,會用心輔佐新皇,不謀私利不結黨羽,臣將鞠躬盡瘁死而無憾”。

詔獄是個占著七分陰氣的地方潮濕陰暗,不見天日,他在獄中已有近半月,不知為何他想那日她被他綁回家的樣子,那么不情愿,最終以死相逼,他不得不放開她,那個時候他真不舍得,真想一輩子就那樣抱著她不放手,臘八那天她說此生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她看著他時的眼神冷淡疏離,他試圖在眼中找到那么一絲絲眷戀,可是他看不到,又氣又恨,當時的心情猶如鉆心的疼,一口氣提不上來,那么久了,她到底是沒有喜歡上他…

許是冬日不由得困意來襲他沉沉地睡了過去,夢中他看到在橋下有一女子在彈琴,只見是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子,臉朝著花樹,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好像仙女一般,回眸笑吟吟地瞧著自己,不一會兒從夢中醒來

”柔兒“

薄唇輕啟,卻是無聲地喃喃了一句。正想著一個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瞧著一個人影在忽明忽暗地燈光下走來

”柔兒?“裴世蕃皺皺眉,心里突然一酸,還是有點兒良心的,他滿肚子千機萬算,臨了了,卻是不敢,也沒想到她居然會來看自己,他欣喜地起身,等人影更近一點,定眼一看原是紫瑛,心中一陣哀殤

“裴世蕃,圣旨下了,斬,于市。”紫瑛沒前沒后的說著。看著慕世蕃這個樣子,身穿囚服,衣服上血跡斑斑,和他往昔大相徑庭,不由得心疼起來,想來在這里吃了不少苦頭。

“值得嗎?”紫瑛問道

“這世間之事到頭來不過求個心甘情愿罷了”

他手臂上的傷口開了,一滴血啪嗒啪嗒的滴下,她瞧著十分酸澀,想忍住偏偏這感覺尋不著根,壓不下去,張了張嘴,到底是什么話都沒有。

“回去吧。謝謝你能來看我。”

紫瑛無話,將一直裏在長袖下的一個六邊形的食盒拿了出來,那食盒的尺寸剛好可以從牢門的縫隙里賽進去,紫瑛示意他接著。

看著裴世蕃不為所動,紫瑛又往前一步,小半截手臂遞到了裴世蕃面前。

裴世蕃打開看盒子一看是一份酥黃獨,出自慕苡柔之手,她一直是想補一份給他的,一直都是…

“她說等你回來”

紫瑛說完轉身出了牢門,裴世蕃卻是背過了身子。

裴世蕃一個人呆在里面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肆意張揚,笑著眼里的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臘月二十四,皇上下令處死裴世蕃,一時之間,朝堂民間皆議論紛紛。

“這裴家一貫囂張跋扈”

“聽說了嗎?裴世蕃要被處死了?”

“真是活該,禍害了不少百姓。”

“就是奸賊惡臣,死了最好”

他死于文靖四十四年寒冬

時年28歲

風雪白發血染殘陽

從此音塵各悄然

青山如黛草如煙

情字何解?

之后幾日朝中風雨突變,據太醫診脈皇上恐怕時日無多,現亦是彌留之際,朝中大臣人心惶惶,動蕩不安,皇上突然這個時候下令招景王回宮,恐怕繼承大統另有其人,宮里傳言不斷,大臣以齊承安一派擁立景王,梁桌一派擁立珖王登基,楚竹找梁桌商議,梁桌建議直接抓捕景王楚佑,像太子之事可如法炮制給他定個企圖刺殺皇上,逼宮之罪…

楚竹說景王勢力大,不易下手,不如他們直接逼宮讓皇上寫下詔書,并逮捕其他反對的大臣削弱反抗勢力,名正言順后將其余勢力一舉拿下,兩人統一了意見謀劃此事。楚佑得知皇上身體不適要進宮探望,走到半路被楚竹派人阻止,說此時進宮多有不便,而且宮中有太醫調理,皇上已無大礙,楚竹這是借機讓皇上孤立無援,逼皇上寫下退位詔書。

為偵察景王行動,楚竹又向派出了忠于朝廷的梁波并調派重兵加強防范。還在景王府中安插內應密切監視。

楚竹逮捕了一個景王府暗衛,了解到景王即將起兵造反,立即指派張圖、謝貴平等帶重兵圍住景王府說是逮捕府中圖謀不軌的官員,同時密令都指揮岳銘逮捕景王。

然而景王接到告密信說珖王已將皇宮包圍,就等皇上傳位,他決心立即起兵。假裝答應交出府中密謀造反的官員將張圖、謝貴平二人引誘到府中殺死,清除了珖王安置在他府中的內應。

景王宣告起兵是為了清除皇帝身邊的奸賊也就是平定內亂。

珖王以朝廷的名義,調派軍隊對景王實行征討。朝廷軍隊依仗人數眾多,財力豐厚,戰爭的初期多占優勢。但景王久經戰斗戰斗力強而且自己又很會帶兵打仗,珖王多次被打得大敗,損失慘重,雙方打了一場惡仗!

不想梁桌釜底抽薪又派兵襲擊景王軍隊,將景王困在未央宮中,危急之際,汝宸王率軍趕到,與梁軍展開血刃,一顆顆大好頭顱滾在了血泊中…

隨后長驅直入,汝宸王對于楚竹將計就計,最后內外接應,反將一軍,這一戰楚竹大敗,以逼宮失敗告終,他們一眾人被紛紛拿下關押候審,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皇城,鮮血的顏色在眼前模糊!放眼望去,已是尸橫遍野…

聽著殿外一聲聲高呼,“恭迎景王,請開殿門”,楚佑踱步性子在殿內走來循去,心中一番猜疑雖說這汝宸王是父皇身邊的人,此舉也是與自己提前商議了,不過此人專權跋扈,位高權重不得不防,藩王之中云南勢力最重,兵強馬壯,手中精兵猛將多不勝數,而且這些年來藩王圈地自封,私下來往密切,藩王之間遙相呼應,此舉稍有差池便葬送于此。

如果他們都是汝宸王的棋,先偽裝取得楚竹的信任借絆倒珖王之名出賣珖王借他之手滅了珖王,又利用父皇之手以護駕為由除掉自己,自己則名聲權利雙收此時大部分兵權在他汝宸王手中,若是舉兵反了易如反掌,此時出去他若是反了又該如何,心中琢磨不定。

許久,楚佑道:“開門”殿內的侍衛將門打開,眾將士跪在殿外迎接楚佑,踏著尸山血海帶著鏗鏘有力的步伐,昂首闊步地從這橫尸遍野中一步一個血印向那個權力最高的位置走去,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遠處,撕殺吶喊聲不絕于耳,或許明天早上又將多幾萬具尸體。

次年正月二十七,皇上駕崩于永壽宮,享年62歲,廟號世宗。

由五皇子景王楚佑登基繼位,執掌朝政,景王奉遺昭登基,改年號為貞德。

洪亮的鐘鼓鳴聲打破了皇城的安寧,也喚醒了楚佑的沉思,他聽到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之后便是魏高輕聲的通報聲。

“皇上,時辰到了!”

“知道了!”他應了一聲,眼眸未睜,吸了口氣起身,清亮烏黑的眸子中已經滿是堅定。

由太監拉開宮門走出宮殿的時候,鐘鼓聲已經鳴了三響,那意味著禮部的官員們已經結束了在天壇、先農壇與太廟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極儀式即將要開始。

皇宮中張燈結彩完全不似剛經歷過鮮血的洗禮,而整個儀式也是一片歡快而輕松的氣氛,禮樂飄飄。

楚佑在官員們的眼中新皇一身金黃色的袞服,龍袍上繡著的九條五爪金龍顯得尊貴而威儀,他的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堅定沉著,氣宇軒昂,在百官的朝拜中坐上了龍椅。

珖王倒行逆施,逼宮篡位,假借元清之手謀害皇上,其心可誅,梁桌通倭賣國與韃靼部落暗中勾結、倒賣軍械,十惡不赦,此次參與等大批幫助珖王的大臣被逮捕之后遭殘酷處死。

許階繼任首輔之后,大力革除裴黨弊政,十分注重選拔,他先后舉薦高俅、王正陽等人進入內閣,并建議皇上趁此可以對藩王進行削藩,皇上也正有此意,汝宸王勞苦功高年紀又大應該養老,收回了部分兵權,派兵護送他回云南…

之后皇上對于各地藩王實施了漢武帝的推恩令,逐步削減藩王權力,皇上對常年鎮守邊關的幾位有實力的藩王都調往了內地,在這個過程中,只讓藩王保留了規定數量的護衛,有的甚至僅有幾十人,收回了部分權力,回到封地后對藩王做出了種種限制,王府不得朝命,不許擅役一軍一民及領一錢一物,這場戲終于落幕,歷史的車輪滾滾前行…

二月十五日,楚竹在獄中接到圣旨:皇上念其兄弟情誼特賜楚竹鴆酒一杯。

“愿來生,得逢太平盛世;愿來生,不復生帝王家;愿來生,山水一程,再相逢…柔兒”

一朝頓醒當年夢,方知悔恨轉頭空…

裴世蕃在史書記載僅有八字:“招權貪利,奸佞之臣”

“真遠吶,京城里的鳥兒飛斷了翅膀也飛不到這兒”。她倚在馬車的軟榻上嘆息道…

愛恨嗔癡,俱為虛幻,見或不見,怨或不怨,一字癡,空留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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