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候在院子里,遲遲不見看門的小廝稟報小姐回來,眼瞧著夫人院內(nèi)的侍女都過來請了兩次,她急得團團轉(zhuǎn)。
“小姐!”在看見抱著小姐的太子之后從容噤了聲,唯唯諾諾地行禮,替他打開屋門。
才低聲問從禮:“怎么回事?”
“小姐喝醉了,殿下執(zhí)意要親自送回來。”
從容皺了下眉:“好了,這邊我和左佩在就好,你去大姑娘那邊伺候。”
院內(nèi)的四位貼身奴婢雖是近身伺候,但從禮是沈知月的貼身侍女,右玉是夫人身邊的侍女。
只有從容和左佩是從小跟著二姑娘沈知音一起長大,貼身伺候的。
百里南尋動作輕柔地將人放在床榻上,站在床頭看了她一會,眸里盛了溫柔醉意。
“你們?nèi)ソo她熬碗醒酒的湯藥,免得她明早起來頭痛欲裂。”公子如玉,眉眼帶著溫柔淺淡的愉悅,看了兩眼床上的人,才繼續(xù)說:“動作輕柔點伺候她更衣,孤明日再來看她。”
屋內(nèi)剩下候著的從容、左佩二人行禮:“恭送太子殿下。”
這天夜里,沈府二姑娘忽然發(fā)了高燒,渾身熱意,急得丞相和夫人、沈?qū)④姟⑸虼蠊媚镆估锛贝掖移饋怼?
府內(nèi)還宣來了府醫(yī)。
身子沒什么特殊狀況,就是高燒反復(fù),身體發(fā)熱,一直到天明才漸漸恢復(fù)正常的體溫。
“娘,您別擔(dān)心。”沈知月自幼習(xí)得醫(yī)術(shù),曾拜在太醫(yī)府鐘太醫(yī)門下,由她經(jīng)手加上府內(nèi)醫(yī)師診治,知音不會出現(xiàn)太大差錯。
沈知月松了口氣,扶著從禮起身:“妹妹無礙,您先會屋歇著,這邊有我,晚些她醒來我讓她去您屋里。”
丞相一夜未眠,這會又匆匆去上了早朝。
知月怕娘身子受不住,繼而看向沈季青:“大哥,你也是,快些去休息。”
“我本是習(xí)武之人,倒是無礙。”沈季青摸了摸她的后腦勺,心疼:“倒是你,姑娘家家,早些去休息,這里還有府醫(yī)。”
“好。”沈知月也不推辭,她施針診治了一夜,確實有些疲倦,扶著從禮:“娘,我陪您回去。”
丞相夫人扶了扶額頭:“阿音近日身子骨這是怎么了?從容,吩咐廚子多做些滋身補體的湯過來。”
“是,夫人。”
“辛苦你們了。”夫人拉著知月的手:“尤其是你,好好回去休息,讓廚房給你也多做些補品,你們啊,一個個的,也不聽勸,整日里使勁折騰自己!”
沈季青看著兩位走遠(yuǎn),自然地在床邊坐下,心疼地摸了摸知音的面容。
除去公子眼里的溫柔,面上盡是冷意。
“去外面候著,別打擾了音兒休息。”
左佩欠身退下:“是,公子。”
屋外的黎明破曉,魚肚皮漸漸露出來,一點點的光亮,慢慢地照亮了整個世間。
天剛亮,沈知音便悠悠轉(zhuǎn)醒。
一醒來便看見趴在床頭睡著了的哥哥,心下知曉她估計又是折騰了大家一晚上。
“哥哥你醒啦?”
小姑娘軟軟地朝人一笑,那兩個梨渦實在是撓人,甜甜的,讓人心軟。
沈季青原本冒火責(zé)怪的話軟了一肚子,終究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奈:“盡是會折騰自己,還有哪里難受嗎?”
“嗯……沒有。”沈知音乖乖地?fù)u了搖頭。
沈季青拍了拍她腦門:“你阿姐跟著你折騰一晚上,還有娘也是,爹一夜未眠就去上早朝了。”
“對不起嘛。”沈知音俏皮地縮了縮腦袋:“哥哥怎么還沒去休息,這里還有左佩和從容,你也快去休息。”
“不省心的丫頭。”沈季青突然問她:“對了,聽云銨那邊的人說,你安排了一個人進軍營,還讓人跟著他一起去南境,怎么回事?”
談起正事,沈知音嚴(yán)肅了點。
“哥哥,你如果見過他就會知道,他不該說原來那樣的生活。”知音眸光深了些,轉(zhuǎn)而笑著推他離開:“反正你不要管這件事情啦,快去休息吧。”
“好好好。”沈季青無奈地離開。
這個臭妹妹,真趕他走。
“左佩。”
哥哥一離開,知音就喚了左佩進來。
“小姐,您好些了嗎?”
“嗯,我沒事。”一覺醒來她確實沒事,就是還有些犯困:“我今日確實乏了,若有訪客,你讓他們稍等或請回,不許打攪了我的休息。”
左佩點頭:“是,小姐。”
“另外,你去準(zhǔn)備一下,我想沐浴一番。”
“是,小姐。”
屋門合上,知音揉了揉腦袋,方才夢了的情節(jié)好似就在眼前,一遍遍重現(xiàn)。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這些夢了,為何好端端的又會重新出現(xiàn)?是預(yù)兆嗎?
抓著床床邊的手指有些泛白。
是春的季節(jié),窗戶風(fēng)一吹,知音就一件單薄里衣,冷的抱了抱手臂。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夢里的場景在現(xiàn)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