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鎮壓
書名: 大明支配者作者名: 羿白本章字數: 2141字更新時間: 2022-07-24 22:19:36
田爾耕沒法反駁,可就是覺得心里有些不對勁。
“還是要小心為上。”
“這是自然。”
魏忠賢招了招手:“李朝欽。”
他身后鉆出來一人。
“奴婢在。”
魏忠賢吩咐道:“這玄武門今日的門禁是咱們的人吧?”
“是的,九千歲。”
“那怎得還不開門?”
“想來是怕開早了被人發現,打草驚蛇了。”
“那你去瞧瞧。”
魏忠賢擺了擺手。
李朝欽點點頭,走到城樓下,沒見到人影,就掏出鳥哨吹響。
鳥哨吹完了,還是沒人。
李朝欽也有點納悶,轉過身道:“九--”咻~!撲!李朝欽開口,千歲兩個字沒出來,吐出了半截箭尖。
田爾耕等人面色大變:“保護九千歲!撤!快撤!”
就這一下的功夫,城樓上已經站滿了拉滿弓弦的士兵,二話不說,直接放箭。
玄武門前,頓時箭如雨下。
這支由太監和錦衣衛組成的叛軍由于事先沒有過任何演練和配合,因此前面聽到撤退的時候,后面的人還根本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
前面的人轉身想要撤退,又被后面的人堵住了去路。
就這一耽擱,城樓上的人幾乎一輪箭雨就能射穿幾百人。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魏忠賢喃喃自語,他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田爾耕畢竟是見過不少血的人,他和崔應元一邊一個,架著魏忠賢就往后退。還一邊扒拉著手下往前去給他們頂箭。
幾輪箭雨下來,城樓下已經留下了上千具尸體。
但此時反應過來的他們也已經退出了些距離,箭矢的殺傷距離畢竟有限,就算有城樓的高度優勢在,可超過三百米時就對他們沒多少威脅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們身后的萬歲山上突然傳出了震天的喊殺聲。
魏忠賢人都麻了。
但多年來的朝堂爭斗也并非讓他毫無收獲,面對這樣的局面,魏忠賢很快就清醒了。
“崔應元,你和孫云鶴帶人去給咱家攔住他們!若今日逃出去了,咱家定不會虧待你們的家人!”
崔應元和孫云鶴對視一眼,滿眼無奈,都這時候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先死晚死罷了。于是他們兩人二話不說,招呼了兩三千人留在了原地。
三千金甲軍一手持槍,一手射弩,在沖鋒的途中,就給下面的敵人送了一波弩矢。
手弩的威力比較一般,再加上隔著兩三百米,并不能造成多少傷亡,但對于這支防御力基本等于零的叛軍來說,足以打擊一波他們的士氣。
金甲軍下山了,他們的敵人們面對的是森嚴的軍陣和寒光凌冽的由槍尖組成的墻壁。
崔應元和孫云鶴不約而同的往后退去。
身經百戰的金甲軍,對上士氣低落全身輕甲錦衣的叛軍們,局面完全就是一邊倒。
第一輪長槍沖刺,金甲軍穩住陣腳,以此為起點,迅速散開擴大范圍,形成了一個扇形包圍網。
他們每完成一組長槍突刺和收回的動作,就有一批敵人倒下,
包圍圈中的叛軍早在第一輪沖鋒的時候就被嚇破了膽,不少人身上還插著半截弩矢,隨便一動彈就疼得要命。他們擠在一起,不斷地往中間退,很快現場就已經屎尿遍地,還有膽汁和胃液。
金甲軍踩著尸體不斷前進,就像絞肉機一樣收割著一批又一批敵人的生命。
崔應元和孫云鶴帶來的這兩三千人死了一千多人,逃了大半,包括他們兩個自己。
這些逃走的人只能往一個方向跑,北安門。
魏忠賢和田爾耕等人也在這。
然而讓他們絕望的是,北安門已經關上了。
五千金甲軍剩下的最后一千人,早已經從皇墻邊上繞到了此處。
魏忠賢他們想要出去,只能想辦法沖破這一千人組成的槍陣。
在沒有遠程武器、長武器和盾牌的情況下,這無異于自尋死路。
可他們沒辦法,想要出去只能從這里走。
那還能怎么辦?拿人命填吧!
“全都給咱沖!沖!沖!”
魏忠賢一腳踹在一個身旁太監的屁股上,趕著他們上去送命,可這些人本來就不是當兵的,看見這種陣仗誰還給你賣命。
這時候,還是田爾耕有經驗,他大喊道:“后隊斬前隊!不往前沖的就給老子砍!只有前面的沖出去了,后面的才有機會活命,懂了嗎!”
這些人一聽,好像還真是這個理,死道友不死貧道!既然如此,那就砍吧!
這套戰場上對付逃兵的方法在這著實起了作用,沖也是死,不沖死的更快,這些人也只能往前沖去。
于是,這些提著刀沖槍陣的人很快就死了一大片。
這一千金甲軍也是老手了,他們每突刺一輪就會往前推進幾步,防止尸體堆積起來形成障礙。
因此,不管那些叛軍怎么沖,都只能是被當做韭菜被收割。
很快,另一邊的幾千金甲軍也追上來了。
在北安門到北中門之間的巷子里,前后兩邊都被堵死,他們無處可逃。
現場除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外,就只剩下了金甲軍用來震懾敵人的喝聲。
這場戰斗,與其說是交戰,不如說是單方面屠殺。
這條巷子對于這幾千人來說還是小了點,隨著兩邊金甲軍的推進,地上的尸體不知不覺間已經鋪滿了,剩下的,就只是堆疊高度。
由于尸體堆得太高,好些人都能踩著尸體翻過巷子兩側的院墻,可這些地方早就有人等著了,那些想靠翻院墻逃跑的人還沒翻出去就被人捅死了。
現在,再也沒有人在想進宮發大財的事了,只有滿腦子的恐懼。
帶有這種恐懼的,還有身為始作俑者的魏忠賢。
他以為他已經不怕死了,可到了這種時候他才發現,他還是怕!
他怕的不是體面的死去,他怕的是像這樣死,像這樣毫無尊嚴,像畜生一樣被人隨意殺死。
他想起了記憶中最大的恐懼,那是當年逃荒路上所見之景,那些無辜的災民也是像這樣被朝廷大軍隨意的殺死。他們騎著馬,舞著刀,趕羊一樣的驅趕著人群,戲謔的看著骨瘦如柴的災民們在他們的眼前奔跑,然后冰冷的屠刀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落在誰的背上。
那一次過后,魏忠賢發誓他不在渾渾噩噩的活著,他要做個令人皆恐懼的惡人。
可現在他才知道,他一直都只是那個被嚇破膽了的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