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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夢墮引

話音未落,屏風突然向兩側滑開,幽藍迷霧如潮水般退去。黑影轉過身來,青銅面具落在腳邊,露出一張布滿冰晶裂痕的臉——正是當初慘死在摩羅塔頂樓的柳福山。他左眼仍凝著血珠,右臉卻已恢復如常,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柳...柳福山大人?”我踉蹌后退,銀劍“哐當”落地,“你不是已經...”

“死過一次了。”他抬手撫過臉頰的裂痕,黑色黏液順著指縫滴落,“摩羅塔那一刀確實穿心而過,但我留了后手。”他緩步走近,鎖鏈在身后拖出火星,“我算準你們會來,第五玄道那小子參透了我藏在羅盤里的玄機,暗中讓潘天涯用‘逆生咒’借紫藤花根脈復活了我。”

我怔在原地,喉嚨發緊說不出話。柳福山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落在地面:“今天叫你來,是有兩件事。”他眼神驟然銳利,“十五位處刑運已全部抵達斯頓市,他們被和章部的核心咒術操控,我們必須...”

“處刑運?”我終于找回聲音,“他們不是...”

“都是假的。”柳福山打斷我,寬厚的手掌按在我肩頭,“除了代號‘墮’的那位,是唯一清醒的。找到他,才能解開和章部用百年布下的局。”他忽然轉向屏風,指尖在虛空劃出符文,“還有,替我照顧好蕓蕓。”

“竇蕓蕓?”

“她是我女兒。”柳福山的聲音軟了幾分,眼角皺紋里浮出溫柔,“當年把她送走……罷了。那孩子脾氣倔,總把心事藏著,你替我照顧好她。”

這句話像驚雷在我腦中炸開,那些竇蕓蕓反常的舉動、對柳福山的執念、甚至能解開摩羅塔封印的能力,瞬間有了答案。我張了張嘴,還想問些什么,卻見柳福山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

“快走!夢境要碎了!”他推了我一把,聲音在迷霧中回蕩,“記住,‘墮’在北境的...”

劇烈的眩暈感襲來,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冷汗浸透了衣襟。油燈在桌上搖曳,萬清正用濕布擦著我額頭,雪仙的藤蔓纏在我手腕上,輸送著清涼的靈力。

“恒者!你可算醒了!”萬清打翻了藥碗,吉祥從他袖中竄出,擔憂地蹭著我手背。

雪仙的銀眸里還凝著淚光,見我睜眼,慌忙別過臉:“你...你燒了三天三夜。”

我攥緊濕透的被褥,喉嚨發干:“柳福山...柳福山還活著。”

兩人同時愣住。我深吸一口氣,把夢中柳福山的話一字一句復述出來,說到竇蕓蕓是他女兒時,萬清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雪仙的藤蔓突然繃緊,纏得我手腕生疼。

“十五位處刑運?代號墮?”萬清撓著后腦勺,“這信息量...比和章部的禁言咒還讓人頭大。”

雪仙卻突然抬頭,銀眸里閃過決絕:“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第五玄道,把這事...”

“等等。”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柳福山最后模糊的話語在腦中回響,“他說‘墮’在北境...”

窗外突然傳來雷響,紫色閃電劃破夜空,照亮雪仙與萬清凝重的臉。庭院里的葡萄藤不知何時纏上了籬笆,在風中搖出細碎的響,像極了摩羅塔廢墟里的鎖鏈聲。

“北境...”萬清重復著這兩個字,指尖無意識敲著桌面,“斯頓市的北境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忽然壓低聲音,“你還記得和章部卷宗里提過的‘永夜區’嗎?據說那里的靈脈早就被咒力污染,終年籠罩著黑霧,連處刑運的羅盤都沒法定位。”

雪仙的藤蔓輕輕蹭著我的手腕,銀眸里滿是憂色:“我曾聽那位大人提過,北境有座廢棄的靈能塔,是初代處刑運封印咒核的地方。如果‘墮’真在那里...”

“可十五位處刑運齊聚斯頓市,我們現在過去就是羊入虎口。”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剛退燒的身體還有些虛浮,說話時帶著氣音。油燈突然“噼啪”一聲爆燈花,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極輕的叩門聲,三下一組,節奏沉穩。我下意識就要起身,萬清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眉頭緊鎖:“你病還沒好,坐著別動。”他沖雪仙使了個眼色,自己握緊腰間的斷念蓮,腳步放輕地挪向門口。

雪仙的藤蔓悄然纏上門框,葉片微微顫動,傳遞來門外之人的氣息——微弱,卻帶著熟悉的靈力波動。叩門聲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不容置疑的執著。萬清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門閂。

月光下站著個清秀的小男孩,灰布衣衫洗得發白,手里攥著半把熟悉的折扇——正是許久未見的豆豆。他比上次見面時高了些,眉眼間褪去了稚氣,只是那雙曾盛滿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結了層薄冰。

看見萬清時,他沒有像從前那樣撲上來,只是微微頷首,聲音平淡得像在念誦文書:“潘先生讓我來傳話。”

萬清側身擋住門口,語氣里帶著試探:“豆豆?你怎么...”

“潘先生在廢棄的和章部等你們。”豆豆打斷他,目光越過萬清掃過院內的葡萄架,又迅速移開,仿佛那里藏著什么不愿觸碰的回憶。他側身走進屋,步伐沉穩得不像個孩子,衣角掃過門檻時,我瞥見他腰間掛著的青銅鑰匙,正是潘天涯老宅地窖的那把。

雪仙倒了杯溫水遞過去,他抬手接過,指尖觸碰到杯壁時微微一顫,卻還是保持著疏離的姿態:“潘先生說,北境的靈能塔最近異動頻繁,和章部舊址的檔案室里,藏著初代處刑運留下的北境地圖。”

“你和他一直待在老宅?”我盯著他攥緊折扇的手,扇骨上的湖海圖紋似乎比從前黯淡了些,說話時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豆豆的視線落在地面,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潘先生教我學咒術,第五先生負責處理和章部的殘余事務。”他頓了頓,像是在復述早已備好的臺詞,“明晚子時,他在檔案室等你們。”

說完,他放下水杯就要告辭,萬清突然喊住他:“你爺爺……”

“我沒有爺爺了。”豆豆的背影僵了一瞬,聲音冷得像北境的寒風,“只有潘先生和需要完成的事。”他拉開門時,月光恰好落在他脖頸處。

望著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雪仙忽然輕聲道:“他身上有‘鎖憶咒’的氣息。”她的藤蔓纏繞著窗臺的月光,“是第五玄道的手法,看來他們在老宅經歷的事,比我們想的更復雜。”

萬清走回桌邊,拿起那杯未動的溫水,“潘天涯這時候約我們去和章部舊址,怎么反而像是鴻門宴。”他忽然笑了笑,“不過比起坐以待斃,我更想看看,師兄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我望向窗外,紫色閃電再次劃破夜空,北境方向的黑霧似乎更濃了。庭院里的葡萄藤不知何時停止了搖晃,葉片齊齊轉向北方,像是在指引著某種未知的命運。

“明晚子時。”我握緊銀劍,劍刃映出三人凝重的臉,聲音雖輕卻堅定,“去會會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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