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邪利本是斛律荷葉身邊的侍女,但后來被高緯瞧上了,因此一路得寵,漸漸也不把斛律荷葉放在眼中。
這宮內裙帶關系便是如此,既在考驗人心,也是一出人情冷暖。
就像陸令萱,曾經也是胡太后身邊的侍女。
可現在的陸令萱對胡太后還有尊敬嗎?
沒有。
穆邪利差不多也是如此,她幾乎復制了陸令萱上位的全過程。
若是沒有高儼的存在,將來那個小名叫蒲蒲的丫頭,也會待在她穆邪利身邊重復這樣的過程。
其實論年紀,穆邪利比高緯還要大一歲,加上又處于哺乳期,某些地方著實比較吸引人眼球。
高儼也不是存心想看,但穆邪利這一開口,便讓高儼有一種羞恥的感覺。
斛律荷葉馬上瞪了她一眼,雖未說話,但手中的竹筷往碗沿兒上一敲,穆邪利馬上閉嘴低頭,繼續專心干她該干的事。
高儼驚訝的瞄了瞄斛律荷葉,心中在想她是如何把穆邪利給收服的?
其實這又是斛律荷葉狐假虎威的結果。
只不過那頭老虎恰恰是他高儼。
拿著孩子做威脅,穆邪利只能舉雙手投降。
就像高儼有意無意拿斛律荷葉威脅斛律光,再借著斛律光的威勢,令鄴城勛貴們不敢輕易妄動。
如果高儼這時候派人出宮去斛律光府上打探,就會發現這老頭家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
全都是來探斛律光口風的。
想知道這老頭今日一言不發,任由高儼獨攝朝政,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可惜他們失望了,斛律光一出宮便去了軍營,大臣們根本就見不到斛律光的人。
代替他招待客人的,是他的大兒子斛律武都。
任憑眾人如何詢問,這位年輕的驃騎大將軍總是張嘴傻笑,說他啥也不知道。
人們見問不出個名堂來,只好告辭而去。
斛律家模糊的態度實在令人費解,按理說,現在皇后有孕,他家應該最不愿意看見帝位動蕩,唾手可得的滔天富貴就這么扔了??
這一夜,鄴城注定無眠。
包括高儼。
因為剛才李玄妙梳洗時,說是要帶著翠微共同侍寢。
這就要大被同眠啦?
高儼不是初哥,只是覺得發動政變的當夜,就行如此荒淫之舉,是不是太那個啥了?
若是傳出去,人家還不得以為我與縱情享樂的高緯乃是一丘之貉??
“呸!王上休要胡言亂語,王上之才遠勝高緯!”
妻子盲目的崇拜丈夫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高儼盯著坐在妝臺梳頭的李玄妙,吞吞吐吐地問道:
“你與翠微…”
李玄妙似乎料到高儼會說什么,不等他開口便轉過身答道:
“如今王上身邊的女人只剩妾身一人,妾身又無法替王上誕下子嗣…”
高儼愣了一下,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李玄妙不能生育,連忙追問她道:
“為何不能?”
李玄妙慘笑一聲:
“王上忘了?當初太醫便為妾身診斷過,說妾身天生便不能生育…”
“妾身方才看見那穆邪利和高恒,心里著實有些羨慕啊…”
李玄妙說到這里,眼中似有珠淚盈盈,高儼見狀,連忙過去將她攬在懷里,輕言安慰道:
“不急,不急,或許是你我太年少的緣故,將來若是調養得當,未必不能誕下一兒半女…”
高儼說得是真的,李玄妙才多大?
十五歲。
那有些人十五歲未發育完全也很正常,不能事事都一概論之。
但李玄妙卻認為高儼是在安慰自己,她擦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
“翠微便不同了,妾身觀她豐姿冶麗,定是適合生養,再者說王上在武安殿這段時日,都是拜她照料,于情于理,王上都應給她一個名分…”
名分是該給,可一上來就玩這么大嗎?
高儼覺得還是應該再緩緩,十四歲的年紀,不至于這么不愛惜身子。
但這時,翠微已經端著一盆熱水進了門,說是要給高儼洗腳…
原則上的問題是很容易妥協的。
尤其是對男人而言。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高儼便坐在床邊閉目享受起來。
兩個女人一個蹲在下首幫他洗腳,另一個則坐在床上幫他按摩腦袋。
“王上怎會生白發了?”
伴隨著一絲輕微的疼痛,李玄妙從高儼手上拔出一根短短的白發給他看。
高儼不以為意的吹了一口氣,笑道:
“都往鬼門關里走了一遭,身上不留些紀念多可惜?”
李玄妙卻是不甘心,年紀輕輕怎能生白發呢?
她干脆站起來,掰著高儼的頭仔細察看,又讓翠微掌來燭火,今日說什么非得給他拔干凈不可!
可經燭火細細一照,二女這才發現高儼那些發根處,已經盡是白色的枝芽,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順著那些黑色,一直蔓延而上,布滿他整個腦袋。
這下好了,除非剃光頭,否則怎么也根除不了,李玄妙十分擔心地對翠微說道:
“明日去找太醫拿兩根最好的何首烏熬成湯藥讓王上服下試試…”
翠微點點頭,也急忙道:
“我曾聽人說有一種黑色的胡麻,若是碾碎了拌成糊糊日日吞服,也能抑制老人白…”
“那就去弄些來,多管齊下,就不信治不好!”
李玄妙十分霸氣的說道。
李玄妙也察覺到一絲異樣,她看著裝作不知的高儼,對翠微笑道:
“上床來。”
翠微臉一紅,放下手中燭火,扭扭捏捏的坐到床邊。
李玄妙見狀,掩嘴輕笑:
“讓你到床上來,傻坐那兒作甚?”
說罷,便拉著翠微上了床,她就像一名指揮官似的,讓高儼趕緊躺下,并讓翠微褪去衣衫。
“妹妹應當不知何為人倫吧?”
“無妨,今夜本妃便教會你,日后你伺候王上也會很快如魚得水…”
“來,你且先打開身子,讓本妃瞧瞧柔韌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