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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故人歸

我打電話給老爺子,想同他見面詳談。電話內(nèi)頭,老爺子的咳嗽比之前更厲害了,回應(yīng)得有些艱難。

那天,見了面。老爺爺躺在自家的床上,兒女都在周圍。

老爺子的病比我想象得要嚴(yán)重,身形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我同他講起父親說的這些事,把畫給了老爺子。

老爺子看著畫卷上的女子,嘴角微顫,“這可是我太祖母?聽母親說,她同我太祖母像極了。”

“這是我太祖父給她畫的,在家中珍藏了許久,就等著這一天。”

我們聊了許久,說到太祖父去世時(shí),老爺子說了一句。

“難怪,難怪,咳咳咳。當(dāng)初我母親說太祖母向西安的朋友打聽的時(shí)候,都避諱不談。原來如此啊,咳咳咳。”

說著,我想起了那個(gè)善人。我說“她姓許,我爺爺說她放下錢就沒了蹤影。”

老爺子明顯激動(dòng)起來,說“你說那人姓許,是言字旁加一個(gè)午的許嗎?”

我點(diǎn)頭,回答“我想應(yīng)該是的。”

“原來,太祖母找到了。那個(gè)姓許的女娃娃應(yīng)該是我母親。聽母親說,當(dāng)時(shí)家里遇到了變故。太祖父做了決定要改名換姓,一向溫和的太祖母,說什么也不同意。”,老爺子咳嗽了很久,又說。

“聽母親說,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母親。后來,太祖母收到了一封信,是從西安寄過來的。那天以后,外祖母和家里才妥協(xié),咳咳咳。”

“母親還和我說過,那天以后,太祖母把上海的商鋪找了個(gè)遍。找了好久,最后找到了一家商鋪叫‘安心當(dāng)’。”

停了很久,我扶著他,喂他喝了一杯水,他又說。

“找到后,太祖母讓母親去送錢。說不許說是她送的,送完就走。母親當(dāng)時(shí)不大,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只知道店鋪名和她的母親名字一樣,都叫安心。這么多年,倒成了她的心結(jié)。那之后,太祖母就生病了,臥病在床,不久就撒手人寰,咳咳咳。”

老爺子拉著我的手說“想來,那封信,是西安那邊的人說起了你太祖父和你爺爺?shù)氖隆:髞恚夷赣H再去找鋪?zhàn)泳筒辉诹耍忠矒Q了,看鋪?zhàn)拥娜艘矒Q了個(gè)年輕人。”

我想著,父親好像說過,店鋪接手的時(shí)候,因?yàn)橐恍┦虑椋衙指牧恕?

我說“我爺爺老了以后,店鋪就交到我父親手里了,店鋪的名字就改了。”

我又補(bǔ)充,“那時(shí)候,我父親不知道這些事,想來也不明白這名字的含義,就給改了。爺爺去世后,這才知道。”

老爺子扶著我的手,說“罷了,都過去這么久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身外人,還在糾結(jié)這些事。如今,也該放下了。”

那天,老爺子將另一只耳墜給我,讓我好生保存。

我將它裝進(jìn)了盒子里,將網(wǎng)上所有女子的配飾出售都撤了下來。

我把已經(jīng)賣出去的,也一一買回來。一些買主罵我腦子不正常,賣出去的東西還要買回來。

我不理會(huì)這些,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這么做。

那些飾品沉淀的不僅是歷史真跡,還有那一代人的情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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