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安那邊徐子列忙著追求錢無憂,不亦樂乎,中都這邊的徐家卻也不著消停。六子自那日與徐子列告別后,星夜兼程,終于返回徐府,將徐子列的信交給了徐列。
徐列坐在桌前,拆開信封仔細看,六子則躬身站在一旁。
徐列突然“啪”地一拍桌子:“混賬東西!”
六子噗通一聲跪下:“老爺息怒,老爺息怒!”
徐列騰地站起,拿著信紙,氣得來回在家里轉著圈。
一旁的劉氏見了,忍不住發問:“老爺,子列信中都說了什么?怎惹你發如此大火?”
徐列把信紙丟給劉氏:“你自己看!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劉氏連忙接過來,看了兩眼,臉色也變了。
徐列氣急敗壞:“這敗家玩意兒!居然欠了青樓數千兩白銀!還讓我代為去還,這讓我這老臉往哪割啊?!”
劉氏不解:“青樓消費也是可以賒賬的嗎?”
徐列眼睛一瞪:“誰知道了?許是因為他是常客,可以刷臉了唄?”
劉氏點點頭:“大抵如此了,老爺如果不方便,賤妾代你去就是了。”
徐列稍加思索,點了點頭:“也好!但一定要悄悄的啊!老夫一輩子潔身自好,可不想因為這事把晚節給毀了。”
劉氏抿嘴一笑:“哎呀老爺,你就放心吧!”
青樓二層的房間內。青紅坐在梳妝臺前,翻看徐子列的來信,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扭頭看向身側候著的六子:
“徐少有心了!也請代為轉告徐少,我和眾姐妹也甚是想他。事情辦妥后一定第一時間前往錫安。”
六子躬身一禮:“好的,青紅姑娘!”
當晚,徐府大門外。多頂轎子漸次落下,簾門一一拉開,一個個身著鮮亮、面容秀美的女子從中走出,為首的正是青紅。青紅帶大家來到門口,扣響了大門。
開門的下人一見如此多的青樓女子,嚇得連忙縮回頭去,砰地關上了大門。
眾女一臉詫異:“哎——怎么關上了呀?”
徐列此刻正在臥房,面前的桌上橫著賬冊,他似乎有些疲勞,一手拄著腦袋打著盹,腦袋不時從手掌中滑下,然后重又滑上手掌。
下人大叫著跑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門外來了十多個青樓女子!”
徐列一驚,腦袋“砰”地直接砸在了桌上。他齜牙咧嘴地揉著腦袋:
“你說什么?什么青樓女子?”
下人:“回老爺,就在門外呢,看著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是不是來找少爺麻煩的?”
徐列一驚:“啊?怎么會這樣?夫人呢?快去請夫人!叫上二十個家中好手,快!”
門外。
青紅帶著眾女靜靜地站著等候。十多個青樓女子齊聚在此,想不惹人眼都不可能,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開始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兒啊?……青樓姑娘打上門來了?……是不是沒給錢吶?有可能啊!……徐子列不是去外地了嗎?……小的走了,老的還在啊!……對啊對啊……”
大門打開,徐列和劉氏,帶著眾多家丁走出門外,各個面色冷硬,如臨大敵。
青紅一見,帶著眾多姑娘同時跪拜:“感謝老爺夫人替我等贖身!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徐列震驚了:“什么?!”
徐列與劉氏對望一眼,如遭雷擊。
轟!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天啊!徐家老爺居然給這么多青樓姑娘贖了身!……徐老爺素來為人正派,想不到居然這么荒唐!……是啊是啊!……小的就夠荒唐的,想不到老的……想不到他居然藏得這么深啊!……”
徐列頓時老臉通紅:“你們說什么?什么贖身?”
青紅:“今早姑姑把我等召集起來,說夫人已經將我等贖身之資一并付清……”
人群又了解了:“哇!還是夫人親自去贖身……賢妻啊!有妻如此,夫婦何求啊!……男人作到徐老爺這份上,死都無憾了……”
徐列和劉氏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徐列看向劉氏:“夫人,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兒啊?我咋糊涂了呢?”
劉氏:“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把子列說的數目交給他們管事的了,我也沒想那么多。對了,那管事的還跟我說了句話。”
徐列:“什么話?”
劉氏:“他說,夫人,你真乃女中豪杰、萬里挑一的好婆娘!我當時還琢磨呢,我這么好,他是怎么知道的……”
徐列瞬間醒悟,怒吼一聲:“徐子列!!!”
聲震屋宇,整個地面都跟著抖了三抖。
錫安,三也三齊。樓內賓客如織、人聲鼎沸。徐子列坐在桌前,桌上是滿滿一桌美味,海陸生鮮、肥魚大肉、蒸煮燉炸、靚湯涼菜一應俱全,徐子列如同餓死鬼托生一般,埋頭大吃大嚼,店老板在側,滿臉堆笑,小心翼翼伺候著。
老板:“徐少,您慢點吃,管夠!”
徐子列頭也不抬:“嗯嗯嗯……”
老板給他倒了一杯酒:“徐少,你說你這大手筆,簡直就跟我們的財神一樣啊!您可得吃好了!”
徐子列擺擺手:“老板不用介懷!樂善好施是我徐家的優良傳統,我爹老早就跟我說過,助人就是助己!那啥……再來兩瓶三也三齊,一個歸酉米,給大爺我過過癮……啊……阿嚏!阿嚏!阿嚏!”
徐子列一連打了幾個打噴嚏,擦了擦鼻子,暗道:誰想我?想得這么厲害!難道是無憂?
中都徐家,青紅已經帶著一眾姑娘離開了,外面人群也都紛紛散去。雖然徐列最終保住了晚節,但被徐子列擺了一道,也著實讓他不爽
他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只覺七竅生煙,六子在下面跪著,瑟瑟發抖。
徐列:“這混賬!我……我真恨不得去錫安把他揪回來!相隔這么遠也能把我氣個半死,他……他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六子連忙解釋:“老爺,你消消氣,少爺這次絕不是亂花錢,他說了,錫安那邊有四國兩萬多駐軍,卻沒任何可消費的地方,肯定只賺不賠。”
徐列眼睛一亮:“他真這么說?”
六子:“確實如此。”
徐列瞬間消了氣,坐回桌前,一捋胡須,笑:“不愧是我徐列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