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去查過了,那小乞丐已經在這里流浪了三四年了,周圍的乞丐都可以作證,說是家里人都死光了,一個人流浪在外。”
門外,進來一名灰衣男子,他腰懸長劍,身形挺拔,面上帶著萬分的恭敬,沖著面前的男子拱手相拜。
“這便奇了,若是毫無目的,怎的引了那傻姑娘過去?左一,你確定沒有漏掉些什么內容嗎?”那名叫做左一的男子當即跪了下去,“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降罪。”男子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示意左一起身,“罷了,既然人被鎮南王府的人帶走了,我們就直接盯鎮南王府就好了,這永安郡主也要好好調查一番,尤其是和我那二哥的關系知道嗎?”
“是,左一明白。”男子起身站在窗前,向街道望去,依舊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絲毫沒有人注意到街邊一個小乞丐的消失,“舒國馬上就要不太平了啊。”男子嘴角揚起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容,遙遙看著皇宮的方向。
自從葉顏將從禾帶進了鎮南王府,水秀的嘴真的就沒有停下來過,一直持續輸出,葉顏一個頭都變得兩個大。
“小姐那個從禾要害你,我看他進廚房去了,那里可有為你煲的湯呢!”“水秀啊,那個時間點他去吃飯也很正常啊。”“小姐,從禾那家伙這幾天起的可早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他起得早,是咱們起得晚,傻丫頭。”“小姐小姐...”
這已經是今日水秀第N次喊自己了,本想著最近幾天都沒有人找自己的麻煩,能夠好好休息幾日,誰曾想水秀那小妮子根本沒想讓自己的耳根子清凈一會兒。
“又怎么了?”葉顏將手中的冊子放下,看向匆匆忙忙跑過來的水秀,有些無奈,“從禾又怎么你了?”
“哼,我才沒那閑工夫。”正說著話,從禾自葉顏身后出來,葉顏看向他滿意地點點頭,“餓嗯,不得不說,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你這樣子挺好看的。”葉顏的眼神里帶著欣賞,從禾長得確實挺俊秀的,身手也不錯,尤其是那日初回府就和府中的管家打得不相上下,這就更讓葉顏驚喜了。
要知道府中的管家可是鎮南王手下的副將,一直跟著在將場上廝殺,若不是腿部中箭不能再劇烈運動,他也不甘愿在待在這東平城內。
葉顏沒有調侃的意思反倒讓從禾不好意思了,從來沒有被一個姑娘這樣打量過,從禾攏了攏懷中的長劍,將頭瞥向一邊。
“水秀怎么了?從禾這不是挺好的嗎?”“哎呀,不是他,誰管他好不好啊。小姐,你看,廣學堂遞來帖子了,說是邀請小姐參加三日后的太璞詩會。這可是小姐病愈后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出場,可要好好準備一下。”水秀興高采烈地將拜帖遞到葉顏面前去看。
水月這個時候也從府外趕了回來,正好聽聞廣學堂來人遞帖子的事情,連忙來到花園內見葉顏,“小姐,奴婢回來了。”水月沖著葉顏福了福身,又看向她身后的從禾點頭致意。從禾的面色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還是拱手抱拳,算是還禮。
“哼,裝模作樣。”“水秀!”葉顏呵斥了一聲,水秀也自知失言,摳著手指不再說話。
“水月,怎么樣讓你打聽的事情怎么樣?”“小姐,您放心吧,都準備好了,我還給您列了張清單呢。”水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面清清楚楚地記錄了城中的哪家當鋪,在什么位置,典當哪種類型的物品能給多少錢。
“字跡娟秀,一目了然,水月你這準備的也太好了吧。”葉顏吩咐水月好好打探,給了她兩周時間,哪知水月三天就將事情完美解決了。“對了小姐,我聽門口的守衛說廣學堂來人了,可是為了太璞詩會?”
“正是,我正想問你呢,這太璞詩會究竟是什么?”“小姐,太璞詩會是廣學堂的傳統盛會。廣學堂,廣納天下學士,一直是咱們舒國最優秀的學堂,學堂的先生們都是當世的大儒或者才子,就連陛下也曾稱贊過廣學堂是為舒國提供人才的地方,城中的達官貴人都以自家的子孫能夠進入廣學堂為榮。而太璞詩會也可以說是一年一度的結業禮,趁著三年生離堂的契機,召開一次詩會,城中有頭有臉的公子小姐無論就讀與否都會參加,就連有時間的各位皇子殿下都會應邀前往。”
葉顏點點頭,這豈不是大型的招聘和相親現場?各位皇子去挑選能夠入眼的幕僚擴充實力,各家的小姐則是在眾人面前露露臉,以此博得一個好名聲。
“小姐您是廣學堂的二年生,只因為先前落水在府內養病,才耽擱到現在。眼下正是您回去的好機會啊。”水秀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這可是小姐重新回歸到大眾視野的好機會,可不能放過呢。
葉顏自是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必然會有人或奉承或挑釁,自己肯定是逃不過的,不過她倒是并不擔心,就在這幾日她發覺到雖然自己是魂穿而來,但是原主經歷過的事情她也是有感受的,這郡主雖然是個武將之女,但是好在琴棋書畫都會上幾手,葉顏更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那么一天,這三日天天都在練習,雖說不能樣樣精通,但是好在不能丟人現眼。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吧,人家帖子都送到府上了,不去不好。水月水秀你們這幾日可要好好跟我說一下注意事項,我可不想出去丟人。”“小姐您放心吧,這事兒就包在我和水月身上了。”
三日很快就過,太璞詩會當日,葉顏早早就起了床,喚來水月水秀為自己裝扮,今日可不能出半分差錯才行。馬車已經在門外候著了,今日她身穿牙白色的紗裙,腰間用同色系的軟煙羅挽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挽成發髻,斜插一根青鸞金簪。肌膚晶瑩如玉,略施粉黛,便可見秀麗無雙。身披一身鴉青紋竹披風,將膚色襯得更加白嫩,眉眼之間盡是平靜,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葉顏故作端莊有些拘謹,但是搭配上那出彩的五官,將少女的靈動之感表露無遺。
水月水秀和葉顏同乘,由從禾駕車。水月扶著葉顏先一步上馬車,水秀在后面看著從禾眼神中滿是不信任,“喂,今日可是大日子,你可千萬別出什么差錯。”縱使水秀不怎么喜歡這家伙,但是還是上了車,太璞詩會有多重要,她心知肚明,今日為了小姐,為了鎮南王府,他們每個人都要好好表現,不能出任何差錯。
“從禾,走吧。”水月將水秀拉到身邊做好后,便通知從禾讓他出發。從禾年紀雖小,馬車倒是駕得不錯,三人坐在車內并未覺得任何顛簸。從禾自小便在這東平城內流竄,各路各處早已了然于胸,他算到今日一定會有很多人出發,便駕著車從小路走,倒是讓葉顏趕在一眾人之前到了廣學堂。
“從禾,你在外等候,我和水秀跟著小姐進去,你萬不可走開,若是有事我們便來找你。”水月叮囑從禾,葉顏身為女子,縱使是鎮南王的女兒,身后有一個男子侍衛走來走去也不好,水月又擔心從禾在外惹出什么事,找了個由頭說是有事再找他,在場幾人誰都明白,廣學堂之內哪里會出什么事情,無非是水月想讓從禾安靜在這里的借口罷了。
“我明白,我就在這里等小姐出來。”從禾答應后將馬車趕到一邊,不占據廣學堂門口的路。葉顏見狀也沒說什么,這個時候還是好好聽話就行了,“那從禾,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和水月水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