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胖子開口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注定了，當然就算他直接跑路也是一樣，張澤還能讓他逃了？自己的“良心”也不允許啊！

“真的，我張居正怎么會騙你呢？”張澤和善的說道，得循序漸進，嚇到小孩怎么辦？

“好，那我們就交流交流。”

傅子方強忍著興奮回應道，然后學著學堂里夫子的做派，慢慢踱步回到位子上。

接著又按照那些說書人講的大儒論道的規矩，和張澤躬了一躬，接著在張澤對面正襟危坐。

一套儀式做完，雖然還保持著嚴肅的神態，但傅小胖臉上的笑意已經掩飾不住了。

看著對面不自覺傻笑的傅子方，張澤有心想要提醒，他這套儀式是自己瞎編的，真的論道沒有這樣的。

哎！嘴角的笑容收一收，口水都流出來啦！

但張澤又擔心打破了小胖子的文人濾鏡，惱羞成怒了沒事兒，接受不了現實，自閉了怎么辦？自己可不想買一贈一！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真要知道那些文壇大佬“以理服人”的事，對他不好。

就是因為有著“文理”說不過就“物理”的傳統，所以現在哪怕沒有了這種形式，但規矩還沒變。

論道時，雙方跪坐后，至少保持著四步以上的距離，而且左右會有兩到四名“能干”的弟子陪同，最重要的是，要有醫者在側！

作為大宋頂級“論道高手”的親傳弟子，張澤被此中翹楚的周老頭在三年前就傳授過“秘技”了，借口就是為了應對入京后的“危機”，張澤信了……

自從書院成為北宋四大之后，作為書院的開創者和初代山長，周式早已經功成身退，許久不下場了。就算有這事，也自有弟子服其勞。

主要是和他同一輩的大多已經經受不住他的“道理”了，而年輕一代的又不愿意做沙包，漸漸的，周老頭就舉世無敵了。

然而，經過老師兩個月的“特訓”，一拳一腳中學到的“辯論必勝技”后，張澤帶著一身傷痛和滿腔怒火到了東京，準備大殺四方時，發現學了“屠龍術”，世間沒有龍了！

從鮮血和汗水中磨煉出的“絕技”用不上了！

什么怎么預防偷襲、怎么料人先機先下手為強、怎么落座時掌控距離，偷偷挪動位置不惹人注意、還有跪坐時調整坐姿，怎么做到極速突進……

這些通通都沒用了。

東京現在已經不流行那一套了，如此粗鄙之舉早就被“清貴”的士大夫們拋棄了。除了從戰亂中走出來的老一輩文人還會用一下“以理服人”外，“物理論道”已經銷聲匿跡了。

書院為了謀求四大書院的地位，活動可是十分頻繁，張澤不信周老頭不知道東京這個天子腳下的事？

真是恩師啊！！！

雖然形式沒了，但“武論”的規則還在。歸根結底，雖然大宋的中流砥柱——壯年派取消了“武論”，但執棋人，都是老派文人，只是“人心思定”的大勢不可當。

現在，看著對面一本正經又一臉傻笑的小胖子，張澤真想用那些“絕學”把笑容轉移到自己臉上來。

算了，看在你媽的面子上，忍了。

“子方，我就不問你說的什么色戒了，你已經學過《論語》了，竟不知道君子三戒？算了，學問等下再說，你從哪里聽來孔夫子罵人的？是不是你杜撰出來的？”

張澤擔心再不開口，看著小胖子一副已經贏的賤模樣會忍不住，于是直接問道，不過說到一半又擔心嚇著他，語氣又和藹了三分。

傅子方正想著贏了張澤后母親做了許多好吃的，還保證不打他，自己正拿著父親給的零花錢在學堂里炫耀呢！就被張澤的話拉回現實。

一聽到要檢查學問，傅子方嚇了一跳，可是打到他的死穴上了。結果聽到先問的是孔老頭罵人的事，小臉又由陰轉晴，不慌了。

那孔老頭兒罵人的話就在書上寫著呢！還罵的這么難聽，什么絕子絕孫的，這還有假？

抱著張澤敗給自己后怎么好意思檢查功課的心思，傅子方十分淡定地回道：

“那當然是真的，我傅子方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怎么會騙人？”

說著小胖子不屑的撇了張澤一眼，接著悄悄地挪動了發麻的屁股，坐著也好累啊！

自己才不會和你這與母親“狼狽為奸”的人一樣，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也想揍我！

張澤也被這小胖子惹出了怒氣，對著傅子方滿面春風的說道：“你確定嗎？子方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啊～！”

“那當然！”傅子方一臉篤定的說道。

“那你知道誹謗圣賢的后果嗎？”

張澤突然惡聲惡氣的說道，惡狠狠的盯著小胖子，那陰慘慘的表情讓傅子方心跳加速，有些維持不住坐姿了。

果然，姨夫已經和母親“蛇鼠一窩”了，那盼兒姨應該就是“幕后推手”，自己身邊都是叛徒啊！但沒事，自己輸不了！

看著傅子方，張澤只想說句前世新一代父母流傳的話：小屁孩兒，猜猜，一會兒誰的屁屁要挨揍了？

但顧及在眾女面前的形象，張澤只能無奈放棄了幸災樂禍的打算，轉而決定，遞給孫三娘的藤條多加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