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笠翁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你的當鋪為什么開不下去嗎？
有道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像你這樣的八輩子都轉不到靈珀！”
“怎么說？”
“我騙得都是新手村小白，他們被騙時心甘情愿，關我什么事？
即便他們混出了頭，又有幾個還會與我這個糟老頭子斤斤計較？”
“剛剛那個不就是來找你麻煩的？得虧我來得及時！”
“切！那小子一看就是格局打不開的那種，我祝他下回任務必嗝屁！”
蓑笠翁壞笑道。
“你就不擔心他繼續找你麻煩？”
“怕什么？我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了，他真忍心下手？
信不信我就勢一倒，訛他個三五千？”
蓑笠翁得意道。
“訛三五千太少了吧？”
一個聲音從蓑笠翁背后傳來。
“訛多了，他也未必掏的出來……”
蓑笠翁下意識回答，突然冷汗直冒。
林殊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蓑笠翁脖子僵硬地好像缺油的門軸，轉頭時艱難無比。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你不是出門右拐了嗎？”
“是啊！可我尋思你殺人埋尸的手法那么熟練，這沙灘下不得埋個百八十條人命？
可我一個學了與亡靈相關的靈術的代行者，怎么就感覺不到一點怨氣呢？
所以就回來看看您，想著要不要幫你驅個邪，你看，這不來巧了嘛！”
林殊骨節捏的嘎吱嘎吱響，蓑笠翁流下的冷汗把衣裳都打濕了。
“年輕人，咱們有話好好講，不帶動手的。”
蓑笠翁底氣明顯不足。
配合他演戲的男子躡手躡腳地打算離開，被林殊叫住：“留步留步！
咱們一個個的算，沒輪到你，你不要著急。”
男子尷尬地笑道：“這個……貌似我沒做什么事吧？”
“伙同他人事實詐騙，他是主犯，你是同謀！
給我站那兒，雙手抱頭，蹲下！”
林殊語氣忽然嚴肅起來，那名男子立刻慌得蹲下身子，手抱著頭，就差把腦袋埋進沙子里裝鴕鳥了。
“蓑笠翁啊，有道是買賣不成仁義在，可想你這種專門坑騙新人的NPC真是活久見了！
說吧，是私了還是我把你曝光了！”
“私了！必須私了！”
“這就對了嘛！
你先說說，怎么個私了法兒？”
林殊讓蓑笠翁先說話。
蓑笠翁斟酌了一番，又看了看林殊的臉色，繼而說道：“我送給你三道白色品質的靈媒，如何？”
“什么玩意兒？你看不起誰呢？
白色品質？你打發叫花子呢？”
林殊滿臉鄙夷道。
“小兄弟，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就掙點小錢……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蓑笠翁眼見林殊又擼起袖子，連忙叫停。
他咬了咬牙，又報出一個方案：“免費幫你提升靈媒品質一次！”
“一次？你還是不識相啊！”
“三次！三次總可以了吧？”
“三次？”
“對！三次！”
蓑笠翁見林殊意動，連忙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迫你！”
蓑笠翁一口老血差點噴林殊臉上，卻還是不得不違心地笑著說道：“沒逼我，沒逼我，是我自己答應的。”
林殊唰地掏出三道藍色品質靈媒，蓑笠翁當場傻眼。
雙腿打著顫兒，隨即一屁股坐在沙灘上，嚎啕大哭。
“天殺的！你要了我的老命啊！
我辛辛苦苦攢點錢養老怎么了？
阿賴耶識意志庫又不發退休金，我操勞了大半輩子，想弄點小錢享受享受怎么了？
天啊……好漢，不要沖動，收起來，收起來，我們都是文明人！”
前一秒還在裝慘賣可憐，后一秒，林殊掏出八棱摧兵槊，蓑笠翁立刻收起了哭喪地臉，語氣討好地說道。
“你自己答應的，我可什么都沒講。”
蓑笠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旋即扭頭把在裝死的同伙拉到一邊，兩人嘀咕了一陣，隨即一起走到林殊面前。
“三道藍色品質靈媒免費升級沒問題，但你能不能出售一些閑置的道具給我這個兄弟？
價格別太高，他也是小本買賣。”
林殊沒想到蓑笠翁還有“舍己為人”的一面，難免有些好奇道：“他是你親兄弟？”
“我們是十幾年的老交情了，他現在生意做不下去了，我不得拉他一把！”
蓑笠翁一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表情讓林殊很難相信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不過他確實有閑置的道具，低價出售也不是不行。
林殊當場拿出了不良人體驗卡、坐忘禪音、逗貓棒、吹火冥燈這幾樣用處不大的道具，折價400靈珀賣給了那名男子。
“還不知道這位怎么稱呼？”
“江湖人送外號‘賺一半’，正是不才。”
賺一半瞇著眼笑道。
一聽這外號，再看他滿臉笑意，林殊便知道自己這回又被坑了。
他有些不服氣道：“就這些玩意你能賺一半？”
“哎呦，哪能啊？都是別人瞎講的，最多賺個四成不得了了。”
林殊一陣無語，千防萬防，沒想到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
蓑笠翁臉色也好了不少，雖然這回賠是要賠一點的，但能少一點是一點。
“升級品質要多久？”
“快的很，你把要升級的靈媒放在沙灘上。”
林殊照做，也不擔心蓑笠翁敢帶著它們逃跑。
只見蓑笠翁念動咒語，靈媒海浪再次襲來，浪頭足有三十層那么高，撲打在沙灘上，將三道靈媒淹沒。
如此反復再三，當蓑笠翁將靈媒表面的沙子擦干凈后，露出的便是橙色品質的三條靈媒。
蓑笠翁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忍不住伸手調包。
林殊接過靈媒，滿意地點點頭，隨后轉身：“這次就放過你了，以后少干點缺德事，可不是每個代行者都想我這么好說話。”
蓑笠翁這回沒敢大意，確認林殊走遠才松了口氣，對著靈媒海破口大罵了三分多鐘，方停下喘口氣。
“虧大了！白白送了他三次提升，少賺了至少這個數！”
蓑笠翁對著賺一半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
“怎么可能！五百！”
“那也還行，這幾樣估計能賣個七百靈珀，我分你一半。”
“一半？要不是我給你介紹生意，你能拿到一半？我要七成！”
蓑笠翁獅子大開口。
“你別太過分啊，那小伙子還沒走遠，信不信……”
“別別別！算了算了，這回我少拿點，下回可得給我補回來。”
“這還差不多。”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