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個人的手搭在另一個人肩上。
另一個人立刻轉身,見是一張生面孔,疑惑的問道:“你誰啊?”
那個把手搭在別人肩上的人立刻臉色一變,把手放下,不停地說:“抱歉,抱歉,認錯人了。”
另一個人拍了拍肩上的塵土,豪氣的揮了揮衣袖,說道:“滾吧。”
“好,好。”那人一溜煙就跑了。
聞孤看見了這一幕,偷偷附在花半耳側,輕聲說道:“阿姊,有人偷東西。”
聞孤口中溫溫的氣息撓得花半耳根子頓紅,花半故作鎮定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兩人,說道:“咱不想惹禍上身,別管。”
聽見阿姊說別管,聞孤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耷拉著腦袋跟在花半身后。本來他還想著阿姊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英勇捉拿小賊的本事,誰料到阿姊是這幅反應。
今天,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進入皇城內,打算問問有沒有人要招工。早些年存的錢全部都投入酒館的經營了,如今酒館被砸,真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花半的耳朵上的紅色不但沒有漸漸褪去,還染到了面頰上。花半雙頰微紅,心怦怦地跳個不停,時不時偷瞄身后的聞孤,心中一陣疑惑。
“怎么回事?”花半在心中暗問著自己。
十七八歲的少女了,有一些小時候沒有的想法很正常。花半突然又想起昨夜與聞孤的對話,臉漲得更紅了,還微微發燙,像極了春天的山上漫山遍野的紅色的杜鵑花。
花半嗔怪的看向身后的聞孤,心中暗暗責罵道:“這個家伙,到底真不知道自己昨天說了什么啊!”
話雖如此,可是花半心中還是有一絲絲莫名其妙的欣喜,花半疑惑的想著,莫非是自己單身久了的錯覺?
“阿姊,你有事?”
聞孤注意到花半時不時投來的目光,疑惑的問道。花半看著聞孤一臉純真的表情,臉更紅了,心中對聞孤一陣痛罵:這個冒失的家伙,自己說了的話都不記得了!
莫非,天下的男子都一樣濫情?
花半再也不看聞孤了,捂著臉快走了幾步,走在聞孤的前面,方冷哼一句:“沒有!別離我這么近!”
阿姊突然紅了臉,又突然對自己發脾氣,聞孤心里的疑惑更重了。相比之下,更多的是委屈,在他的認知里,他覺得今天自己還沒有做什么令阿姊生氣的事。
“莫非,阿姊她……”一個想法突然在聞孤的腦海里蹦了出來,聞孤恍然大悟。
聞孤快步追上花半,心里樂開了花。
“阿姊……”
此時,附近的一家茶館雅間中,有兩位服飾華麗的政客在談論要事。
一位是左丞相,左丞相鄰窗而坐,捏起茶杯,目光憂愁,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急如焚的說道:“皇后那邊催得緊,當年的雙生子早已被刺客刺死,嬰骸都呈到她面前了,她怎么就還下令去查呢!”
另一位是御史大夫,年輕的御史大夫笑了笑,狹長的雙眼露出一絲狡黠,眼角下的一顆淚痣為他添了幾絲女人的嫵媚。
御史大夫倒去了杯中的茶水,說道:“死者不可復生,皇后娘娘應該知道這個理兒。”話音剛落,他又拎起茶壺,往茶杯中倒滿了茶水,接著說道:“茶杯中的水沒有了可以再倒,難道雙生子就不能再有么?”
左丞相聞之一愣,看著目光幽暗的御史大夫。左丞相陷入了沉思,捋了捋自己半白的胡子,說道:“荀則你的意思是……?”
荀則把新倒好的茶雙手呈到左丞相面前,新的茶水和舊的茶水差異無幾。荀則笑道:“老師何嘗不換個思路想想?”
左丞相接過荀則的茶水,看了看,還是沉默。荀則走近了幾步,附在左丞相的耳側,一字一句的說道:“皇后娘娘想要的只是結果,我們把她想要的結果給她,不就好了?”
因皇貴妃文氏之子即將成年,即將遷入東宮,皇貴妃漸漸已起了驕縱之意,對皇后也不如往常尊敬,皇后對此甚是惱火。
若非當年雙生子一事,現在的皇貴妃豈敢在皇后面前如此囂張跋扈,即將遷入東宮的,也是皇后之子。
現在雙生子確認已死無誤,要想扳回一局,只能另找一對雙生子。皇城之大,依據朝廷勢力找一對雙生子不難,但若是信息外泄,那就是欺君之罪,風險極大。
左丞相飛快地思考著,左右權衡之下,慎重的看向荀則。荀則臉上依舊含笑,左丞相將目光看向窗外,說道:“荀則,你是我最出色的門生,所以我才積極提拔你。但是你做事太不穩重了,我擔心……”
荀則又繞路往前走了幾步,走到窗前,指著衣衫襤褸的聞孤和花半說道:“老師,若非萬全之策,學生又豈敢說出來讓老師為難?”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戶,連同窗戶的影子一同照在了荀則的身上,荀則身上有光有暗。荀則眼角的淚痣如花影下的珠玉,點綴在荀則的臉上,為他添了一抹異域美人的韻情。
左丞相順著荀則所指,看向街上的聞孤和花半,而荀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左丞相面色凝重,捋了捋自己半白的胡子,臉上高高凸起的顴骨與深深陷下去的眼窩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