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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雪城的花

  • 永泊旅人
  • 這只是我而已
  • 3900字
  • 2025-05-15 05:16:46

你們幾個,是我帶過的學生里最優秀的,明天你們就要走了,我明天不在,有些話,現在就說給你們。

學校外面和你們知道的差很遠,有些地方和這兒可以說是兩個世界,就算在這座城里,人和人的處境也像兩個世界。有一個穿鞋的,就會有一個光腳的,有一個有家的就會有一個無家可歸的…

家庭和社會把你們陪養成了優秀的人,將來你們會成為領袖、學者、官員…希望你們不要忘了你們是從哪里走出來的,是千千萬萬的百姓把你們抬了起來。不要厭惡他們市儈,不是所有人都有條件清高,把你們放他們的位置上,你們也未必有他們清高。

多交點朋友,哪怕是不同地方,不同身份,不同信仰的人。聽過多的聲音,才能更了解這個世界……

—————《授課記錄議*月*日》

(說真的,我們有必要繼續下去嗎,他真的只是個老師,而且比我的老師好太多了。)

(對了,組織的情報工作真是有夠爛的,我敢打賭這份一定也會被泄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百年幻化,離形旺真,精神入門,骨髓反根。吉氣感應,鬼神及人。身滅形脫,離世化土,氣聚于墓,氣蔭枯骨,積祥及后世……你好像也沒后世啊。”

荒山野嶺里,一個人念叨著葬經刨著土,身邊還放著副收拾干凈的遺骸,這副場景足以嚇壞每個精神正常的人。

“算了,反正寶地都找好了,不當陰宅也浪費。”老白望向身后,生氣流動的山脈,山勢起伏綿亙,山下聚水成池,砂水雙雙回頭于左,左右山勢重疊環抱,聚氣不散。一鏟下去,土質堅細微潤,如裁肪切玉。“算你運氣好,除了我誰找的到這么好的地。”

又一鏟下去,老白呆住了“除了我還真有,這…要不擠擠?,話說這人怎么不立碑啊”一塊不結實的棺板卡住了鏟子,嘩的一聲塌下去一大片。

“果然是好地方,這老太太都沒爛,得罪得罪,我們這就走…”當老白的目光移向那棺中老人的面部時,察覺到了不對勁“怎么沒闔眼…”

幾乎就是在半秒內,老白摸向背后的鐵傘,抽出了藏在鐵傘柄里的匕首,把下一秒就要坐起來的老人又釘了回去,那活尸沒了原本的安詳,露出尖牙欲咬,卻被手掌貼著印堂按了回去。老白一發力,那活尸的頭瞬間塌了下去。

“不是反魂,百分百的尸變。”老白用外衣擦了擦手“不應該啊…不行,得上高處看看去。”

當老白披著改良版永泊旅飛天斗篷不怎么完美的降落至山頂上后,還沒來得及為摔疼了的屁股叫上兩聲,目光便立刻被北邊的山頭吸引了。

山體的形態被人為改造過,破壞了原有的玄武垂首之勢,成了玄武昂首,此地拒尸。

“這是建了個什么啊,好好的寶地被搞成這樣。”老白仰頭望去“是個公墓啊,反正都這樣了…要不就…”

“半個電話亭大小的地方要收半套房子的錢?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在公墓登記處的小樓里,老白似乎對價錢很不滿意。

“都是這個價,這可是這塊風水最好的地方,還有位置就不錯了。”工作人員說這話時眼神仍留在手中的報紙上。

“每年還要交維護費?”

“管理很花錢的。”

“我還是自己找地方吧。”老白收拾起了箱子“隔壁是什么地方。”

“化人場,現在都是一體化的,拉來燒好直接埋。”

“來都來了,就去燒一個吧,拿著也省勁。”老白自言自語道

“多,多少?”老白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是這個價,我也只是個燒爐的。”看爐子的大叔撓了撓頭“你這還是自己提來的,換正常流程,拉人,入殮,七七八八的得花這個位數。”

“要不我自己燒完撒海里得了。”老白無語的看著大叔比出的五根手指。

“也有,這邊會給你安排船,也要這個數。”大叔再次比出五根手指。

“這年頭連死都死不起了嗎。”

“可不是,我自己攢的錢加上我幾個老哥們的還不夠我們合葬呢。”大叔無奈的笑了笑。“話說你家這位什么情況,托成這樣了才來燒。”

“我一個朋友,好幾年沒見,前幾天去找他時已經這樣了。”

“啊…那他老婆孩子。”

“沒結婚,他爸媽在老家,我也不認識。”

“唉,我也老光棍,干這行的都不興成親,說不定我以后臭了也沒人發現。唉,當年應該跟著我爹留在家里種花的。”

“發現了又能怎樣,能復活嗎。”老白又一次收拾起東西“走了啊。”

“唉,你自己燒得躲著點,現在查的嚴,燒完記得去開死亡證明啊。”大叔叫住他“這個壇子送你,不值錢,這多的是。”

老白在公路盡頭最后看了一眼自已找到的寶地,這個時間的陽光照的這兒的山水格外的清秀,只是化人場上空夾雜著殘魂的濃煙太過礙眼了。

等回到城里處理好一切時已經很晚了,從沒想過燒骨頭這么難,而且燒的還不干凈,還好火電廠的工人樂意幫忙,聽說他們也自己偷偷燒,因為化人場太貴。

又走了好久路到了辦事處,臨著下班的點攔下了一位辦事員。

“開個死亡證明。”

“證件。”辦事員邊說邊打開了剛關機的電腦。

老白從沒幫別人開過死亡證明,不假思所的遞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

“這是哪里的證,沒見過啊。”

“很久以前的了,不過我保證能用。”

“嘿,還真行。”隨著機子發出滴的聲音,辦事員提起外套起身“下班下班…”

門衛鎖上了大門,老白一人捧著壇子站在辦事處門口,正好看到了這條不是很偏僻也還算挺熱鬧的街道的路燈和街邊招牌同時點亮。

“單位門口的店我都吃遍了,這條街我最熟。”

“唔…”老白打了個激靈,周圍并沒人和他說話,看了眼懷里的壇子,又看了看玻璃門上的自己。

“回去的時候順道買點紙錢吧,”

“怎么回事這個家伙,這個點才回來,一回來就睡”阿浩捧著碗,看著老白帶回來放柜子上的壇子。“事也沒辦好。”

“起碼燒是燒好了”黑郎從廚房走了出來,端著一鍋湯“其實放這兒也沒問題,必竟這是他家。”

“吃完飯打算干什么。”

“去附近轉轉,熟悉一下地形之類的。”

“我也去,睡了一天閑死了。”阿浩扔下碗。“天一,你不去的話就把碗洗了吧。”

“對了,小六呢。”

“早出去了,說在外面吃。”阿浩提起了自己的裝備。

“你打算帶著那個?”

“去哪都得帶著,我爺爺交代的。”

來這座城市賞花,現在是最好的時節。這句話在蓋過腳面的積雪與凍結實的河面來說可能有些神精,但事實確正是如此。

城里城外大大小小的溫市里種著的花朵怕是最資深的植物學者也認不全,它們是花農們為了慶祝又一年的結束而準備著的。等到了時候便裝上花車,繞著同樣裝滿了花的街道一圈又一圈的轉。

雖說慶典少不了鮮花裝點,但這些鮮花的代價是讓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當然,只要有花,什么條件公家也會答應。

“一朵千金。”老白拈著手中的花,對著窗外的城樓比劃了下,插進了壇子里“有沒有想過,其實你那些年的努力,可能比不上這個。”

“喂,衣服不拿出來就自己洗。”天一捧著籃子在門口喊道。

“哎,等會,這就來。”老白趕忙跳下窗臺,留下壇子和一副末解完的卦。

遠處的那座城樓,曾是王朝時代的行宮,后來又是神明時代的要塞,現在是公園廣場,是這座城最古老的建筑,雕梁畫棟玉柱金檐,好不氣派。

“其實離近了看也就這樣。”阿浩和黑郎站在城樓下“我在空山城地底下見過更老的。”

黑郎被燈光晃的有些眼花,低頭去看那昏暗的巷子,這個點雖然還早,但此地偏僻確實沒什么人,只是來自獸的母親的本能讓他感受到了不詳的血腥味。

“唔,我得去解個手。”

黑郎沒理會一頭沖進公廁的阿浩,自顧自的向深處走去。

“太濃烈了,人的血,有好多個…怎么還有…花香?”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站在地下溫室的玻璃天窗上。摸索著打開天窗,攀著溫市的鐵架子落到地面,鞋底立刻粘上了血污。

一家八口,最老的已過百歲,最小的估摸著還在學步,這么猜是因為角落里有輛嬰兒學步車。老人的白發梳的很整齊,系著圍裙戴著手套,老花鏡還在臉上,懷里護著最小的孩子。

探了探鼻息,已經全沒救了,黑郎摸出電話,想了想又放回了口袋,從躺在地上的男主人口袋里摸出了他電話。

屏保是張全家福,有九個人,可能是幸存者,但也可能是…

“兇殺,老城樓邊上的地下溫室,快來。”

還沒等電話那頭回答黑郎便掛了電話,擦了擦放回了死者的口袋。

“話說這花房還真大,快趕上地上的公園了,諾是趕上過年賣出去估計是夠八口人一年的開銷了。”

來不及細想,黑郎便尋著腥味離開了溫室,在官兵來之前趕快走,他這樣想。

花開的正盛,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比顯得很是神奇。

正當他專心聞著味兒追著,從結冰的河道經過橋底時,一柄斧子迎著他面門砍了過來。

險些沒閃過,萬幸只傷了肩膀。那持斧的人走出橋下的陰影,只見他一身破爛,雙目無神,臉上掛著瘋瘋癲癲的傻笑,口中喃喃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絕對不是個精神正常的人。”黑郎這樣想著,咬牙強忍肩頭的劇痛。

“你是誰,為什么要跟著我。”那人喃喃著拖著斧了走來“你也躺下去吧。”

正當他雙手高舉斧子要砍下時,一支木樁粗的箭從黑郎頭頂飛過,正中那瘋子胸口,頂著他飛回了橋洞下的黑暗中。那把長柄斧托了手,從半空落下卡在了冰面上。

“我沒來晚吧。”阿浩邊上著弦邊從后面走來“還活著嗎,吱個聲。”

黑郎起身回頭忘向友人,松了一口氣。

當二人一同走進橋洞,并沒見那瘋子,只有冰面上一個冒泡的大窟窿。

“浪費了一支箭。”阿浩松了弦。“接下來怎么辦。”

“我報過警了,接下來交給官家處理吧。”黑郎拾起斧頭,一并扔進水中“這河不淺,這個天氣應該是沒救了。”

“可我們現在也是被通緝的,到時候找上我們了怎么辦。”

“這座城自冶度很高,組織的通緝不關他們的事,當地官員也不會干抓我們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黑郎說“但情況到底會怎樣我也不好說。”

“起碼不能被追蹤到,先把你的鞋洗洗吧,我一路跟著你的腳印找來的。”

黑郎這才注意到冰面上那兩串醒目的紅。

“趕緊聯系小六,讓他也趕快回去。”黑郎脫下鞋子赤腳站在冰面上“出來溜個彎碰上這出,沒準今晚還要連夜換地方。”

此時的小六剛收到消息,從路邊小攤的棚子里跑出嘴角還掛著面條,想著要更快的趕回去,腳底一使勁便跳上了房頂。

天一會飛,白無銘有一件不知從哪搞來的飛天斗篷。除去這兩人,小六是五個人里輕功最好的了。

雪又下了起來,月夜下飛檐走壁的身影,或許是曾今那個還有俠客的時代的幸存者們夢里常見的場景吧。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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