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周匆匆趕去與白夜回合,才碰面,周亭一把長劍便指向他,低聲吼道:“誰?”
“是我!”魏周說著摘下面紗。
陳楚雨看清來人之后,急忙對周亭說道:“是魏大哥!”周亭這才放下手中的長劍,看了一圈陳楚雨身邊的人,腦中緊繃的一根弦總算松了下來。
“陳主子和小世子就拜托幾位了!”周亭對著幾人躬身叩首,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陳楚雨焦急地問他。
周亭淡然一笑,“公主還在府中,做奴才的沒理由自己逃命去!”
陳楚雨還想阻攔,周亭的身影已經飛快地消失在街角,“行了,咱們趕緊走吧!待會他們發現陳姑娘不見了,那才麻煩!”月夜在一旁提醒眾人。
才走了幾條街,便有大隊的人馬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幾人躲進一處廢棄的院子,大氣不敢喘,魏周從外面探聽完消息回來,說道:“現在是宵禁,除非有出城的令牌,否則我們出不去,看樣子只能等到天亮了!”
“這樣不行,搜查到這里是遲早的事情,何況我們還帶著一個奶娃娃,走不遠!”月夜皺著眉頭看向白夜。
“讓我回去吧,你們只要把楚楠帶走,我就已經很知足了!”陳楚雨站出來說道。
“不行!”白夜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陳楚雨的提議。
“唉!還是我來吧!”月夜輕嘆一口氣,瞪了白夜一眼,順手摘下披在陳楚雨身上的斗篷,然后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跑出院子。
街上的追兵看到月夜的身影,誤以為是陳楚雨,急忙追了過去。月夜看到他們追了過來,故意放慢腳步,將這些追兵遠遠的引開。
“月姑娘沒事吧!”陳楚雨有些擔心,白夜依舊沉默不語。
“放心,月姑娘身手不凡,這些人不是她的對手!”魏周安慰著陳楚雨,幾人趁著追兵走遠了,趕快離開了此地。
陌上樓上,李曼娘站在二樓,隔著窗戶縫看著長街上跑來跑去的士兵,心中一陣發緊,這些士兵都是從齊王府的方向跑來的,“齊王府一定出事!”李曼娘憂心萬分,“只是不知道殿下如何?”正胡思亂想著,便看到三個人從一旁的小巷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隔著兩條街便是巡邏的士兵,她急忙下了樓。
陳楚雨三人正沿著小巷慌亂的走著,因為抱著孩子,幾人走的并不快,眼看那些追兵就要趕了過來,這時,李曼娘打開了酒樓的后門,她一眼便看到了陳楚雨,二話不說便招呼幾人進來,看到幾人有些猶豫,連忙開口自我介紹道:“陳姑娘,我是李曼娘!”
聽到李曼娘三個字,陳楚雨立馬對著白夜說道:“李姑娘是齊王府舊人!”白夜與魏周這才不在猶豫,跟著進了酒樓。
三人跟著李曼娘躲進了酒樓里,李曼娘才發現陳楚雨懷中抱著一一個小嬰兒,“這是……”李曼娘看著孩子問道。
“這是殿下的孩子!”陳楚雨聲音有些哽咽的回道。
還不等兩人傷感,便聽見有人在外面“砰砰”大力地敲著大門,陳楚雨緊張起來,李曼娘握著她的手,鎮定地說道:“別怕,跟我來!”說著將三人帶到了后廚,打開一處暗門,“這里原是夏天藏冰的冰室,現在閑置了,委屈三位暫時進去躲一躲!”三人也顧不上說什么,急忙躲了進去。
宋章起身開了大門,浩浩蕩蕩闖進來四五個士兵,李曼娘緩步從樓上走下來,笑吟吟地說道:“幾位軍爺,實在抱歉,這么晚了,小店已經打烊了,明日煩請幾位賞臉,曼娘單獨賠罪!”說著盈盈施禮,抬眼間,風情萬種,嫵媚嬌俏。
“原來是老板娘,哥幾個今天可不是來吃酒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一陣嬰兒的哭聲,為首的士兵臉色一沉,急忙朝著后廚跑去,李曼娘手心發汗,連忙跟了過去。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響亮,幾人猛地推開房門,卻看到李清歌抱著孩子坐在矮桌旁,一邊哄著懷中孩子,一邊給孩子喂食,看到幾個陌生的士兵闖進來,眼中滿是慌亂,急忙抱起孩子站了起來,那知懷中的孩子越發不安分,依舊在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頭兒,這小孩看著不像剛出生的!”一個小兵小聲說道。
“廢話,我眼又不瞎!”為首的士兵生氣的說道。
“哎呀!姐姐,大半夜的,你怎么跑廚房了!”李曼娘趕緊上前,假裝詢問道。
“孩子半夜餓了,你姐姐就到廚房給孩子找些吃得!”宋章跟著走上前,順勢接過清歌懷中的小孩。
幾個士兵罵罵咧咧地退出了廚房,樓上樓下搜尋了一圈,,什么也沒找到,急匆匆地走了!李曼娘等了好一會,確定搜查的士兵走遠了,才敢將陳楚雨幾人從冰室放出來。
李清歌看到陳楚雨后,瞪大了雙眼,她在樓上看到妹妹將幾個人藏進了冰室,沒想到那人竟是陳楚雨,又看向她懷中的孩子,一眼便知道這個孩子肯定是齊王。
“這里不方便說話,咱們去樓上!”李曼娘說著引著幾人上了樓,“我這里是酒樓,不是客棧,打了烊,除了我們幾個,再沒旁人,幾位今晚就安心在這里住下,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說!”李曼娘收拾出來一間茶室,又抱了幾床被褥進來。
白夜看到陳楚雨安頓了下來,對魏周說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去去就回!”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阿遠……你……你要小心!”陳楚雨有些擔憂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白夜回身柔聲對陳楚雨回道,“安心在這里等我回來!”
陳楚雨點了點頭,白夜推開窗,一瞬間便消失在黑夜里。
李曼娘從廚房拿了些吃得進來,可是陳楚雨一點胃口也沒有,憂心忡忡地抱著孩子坐在那里發呆,她將吃得放下,走過去,看著小楚楠說道:“這便是殿下的孩子,我來抱抱!”說著從陳楚雨懷中接過孩子,滿眼皆是愛憐,“這孩子和殿下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哎?他怎么一點也不哭鬧?”
陳楚雨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個香囊,說道:“這是云兒讓侍月姑娘調制的香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若不是這個香囊,我怎會輕易將他帶出王府!”
“王妃就是心細,什么都想到了!”李曼娘將孩子還給陳楚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是問道:“京城傳言,三天之后就將王妃送往南方戰場,不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李曼娘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起,陳楚雨止不住淚水落了下來,“原來是真的,王妃那樣好的一個人,怎么遭此劫難?那殿下呢?他現在怎樣?”李曼娘現在滿腹疑問,追著陳楚雨問個不停。
一提到齊王殿下,陳楚雨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回道:“殿下……殿下去了!”
李曼娘整個人僵住了,她雙手死死地抓住陳楚雨的胳膊,連連問道:“去了?去了是什么意思?”
陳楚雨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哭著,李曼娘明白了,“去了”便是沒了,她失神地跌坐到椅子上,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子,終其一生都渴望得到他的愛意,可是他就這樣走了,李曼娘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落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楚楠似乎感受到這種悲傷,哇哇哭了起來。清歌聽到動靜,安置好女兒,來到茶室,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女人哭作一團,孩子也在哇哇大哭,任憑陳楚雨怎么拍哄,孩子始終哭鬧不止。
清歌用手比劃著問,孩子是不是餓了,陳楚雨發難地說道:“我一直沒有奶水,在王府還有奶娘,出了王府,我真不知道怎么喂養他!”
清歌聽到這話,急忙抱過孩子,二話不說便給孩子喂食。
“多謝清歌姑娘!你們姐妹對我們母子的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日后若有機會,我定當鞍前馬后!”陳楚雨說著跪下給李曼娘姐妹磕了一頭。
“快起來!咱們之間哪能說這些見外話!”李曼娘急忙將陳楚雨從地上扶了起來。
接著陳楚雨便將齊王府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訴了二人,姐妹二人聽完皆是唏噓不已。
白夜將月夜帶回了陌上樓,李曼娘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說不出討厭,更談不上喜歡。“你受傷了!”白夜無意間看到月夜手腕上露出的傷痕,關切地問了起來。
“嗐!被野貓抓了一下,一點小傷!”月夜說著將衣袖放了下來,她假扮陳楚雨跑出去的時候,為了吸引追兵,從街上抓了一只野貓抱在懷中,野貓的叫聲與小孩的哭聲相似,成功地將追兵吸引了過來,只是那野貓在月夜懷中不安分,咬傷了她。
“我去給你找藥!”白夜立即說道。
“怎么敢勞煩蘇大公子,還是麻煩這個姑娘拿一壺白酒吧!”月夜陰陽怪氣地說道,白了白夜一眼,用肩膀撞開他,坐下來,優哉游哉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