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花花淑女(下)
- 女尊東京
- 歌露多
- 2740字
- 2022-07-24 23:42:56
要弄哭亞當斯家的少爺并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隨著五十年代到來,出身女神教家庭的海夫納小姐,創辦了《花花淑女》,拉開了解放下半身運動的序幕。
女神教信徒的樸素品德,也隨著美少年夢露風靡世界而飛灰湮滅。
女人們喜歡著夢露那樣,身材優美,多才多藝的脫衣少年。
男人們愛著肯尼迪那樣,出身于波士頓財團,帥氣強壯的大小姐。
你無法獲得大小姐或者大少爺的垂青,但只要你看了《花花淑女》的雜志,就會以為那些名流們就坐在你的身邊。
——階層幻想癥!
和他那個連張照片都沒有,默默無聞的姐姐不一樣,亨利·亞當斯,是一個常常出現在新聞頭條,游離于上流社交舞會,并且在《花花淑女》雜志開有派對專欄的交際花。
一個習慣了各種PLAY的交際花,怎么可能會因為小小的露出PLAY,外加打屁股就痛哭流涕。
自以為知根知底的人認為,這不過是波士頓財團內部的游戲,無論是真田貞德也好,亨利·亞當斯也罷,說白了都是波士頓老錢的后代。
有人想拿起手機拍下照片,卻立刻被俱樂部的爸爸桑派人摁住,把手機摔個粉碎。
沒有一位銀座爸爸桑,希望外國財團的丑聞發生在自己的俱樂部里,那意味著信譽被玷污,多年人脈也將蕩然無存,這是小人物的滅頂之災。
他們很清楚,在真正的權貴面前,他們只是口頭上的朋友,心里的仆人罷了。
給大小姐辦好事情,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
想干得長久,首先就是要有一條涂了蜜的舌頭,其次是一對偶爾聾掉的耳朵,接著就是一雙只會看到美麗事物的眼睛。
沒有患有“階層幻想癥”的大小姐和少爺們,當然知道自己的階層,當即裝聾作啞起來,接著喝酒,接著談生意。
也只有讀多了《少女JUMP》雜志的家伙,可能會蹦出來,主持公道。
可這里讀《朝陽新聞》甚至《花花淑女》的家伙,其實還是要比讀《少女JUMP》多上那么幾倍。
良好的家教會幫助她們按下中二少女之魂。
但也有一些不識趣的人,會緊緊盯著鋼琴臺,持續關注這些事情。
比如,稻荷神代。
她在想……
如果,和奏碳睡覺的女人,不是真田貞德……
那么,那個女人會是誰?
……
……
手指在鋼琴鍵盤上紛飛。
曲子如秋夜的寒風,掃蕩著樹林的落葉。
這首曲子是舒伯特的d.328,俗稱《魔王》。
一位父親抱著即將斷氣的兒子,策馬奔馳。
魔王徘徊在兒子的周圍,用甜言蜜語,勾引著少年墮入地獄。
父親到家時,兒子已經斷氣。
……
……
心神癲狂的真田貞德很適合這首發瘋的曲子。
節奏極快,聲勢浩大,宏偉壯觀。
她把亨利·亞當斯的褲子脫下來,露出屁股,接著扛在肩膀上。
一只手如同蜘蛛般游走在鋼琴鍵盤。
另一只手則狠狠地拍打著少年紅腫的屁股。
奇妙的節奏感,以及少年的嗚咽聲,讓整個俱樂部沉浸在一種詭異的氣氛當中。
……
……
稻荷神代提著一瓶香檳,來到鋼琴最近的桌位。
作為真田貞德認可的女人,她隱約察覺到,和奏碳在一起的女人可能是相當不妙的存在。
“讓我猜猜,姐姐大人為什么沒有和奏碳在一起?”
琴聲停止,真田貞德接過酒瓶,大口咽下,卻什么也沒說。
接著,真田貞德給亨利少爺提好褲子,扛著這個不幸的男孩兒離開。
真田貞德是跨國巨頭的繼承人。
雖然是混血兒,但從譜系來說,她也是豐臣財團的親戚。
要拯救京都,她需要這個女人在豐臣財團的人脈。
最好,能夠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豐臣寧寧,搭上線。
相同階層的人結為姻親,不就是希望自己落難的時候,能有個幫襯的家伙?
她剛剛抬手,放在真田貞德的肩膀。
“滾開。”
也許是喝醉了,對方一個耳光就把她放倒,眼鏡也被打落在地上。
她捂著印了紅道的臉蛋,不理解這種狀況。
小少爺富岡仁智想要上前保護稻荷小姐,但真田貞德的氣勢已經把小少爺震住。
“抱歉,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稻荷神代那個混蛋。”
真田貞德撿起眼鏡遞給她,這倒是讓稻荷神代搞不清楚,眼前的女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沒有繼續追隨真田貞德腳步,也許很多事情,還要等到明天,見到奏碳才能明白。
……
……
東京的事情有太多是稻荷神代不能理解的。
前一刻歡笑,后一刻陰沉。
這里的人走路很快,說話也快,喝完酒,很野蠻。
已經習慣京都慢節奏的稻荷神代,可能永遠也跟不上這些家伙的節奏,也不能準確揣測這些家伙的思維。
俱樂部的包房里,陷入沉思的她,哄睡了富岡仁智,捂著腫脹的臉蛋,獨自走在凌晨兩點鐘的銀座街道。
道路上有人在唱歌。
《世界上唯一的花朵》:我們全都是Only one.
唱歌的人,是一個剛從俱樂部里滾出來的女生,半醉半醒,正躺在馬路上,烏龜一樣,翻滾了很久,半天起不了身。
看她一身西裝,大概是個小企業的老板,想在銀座的俱樂部里拉幾單投資。
也對。
這是一次廉價的嘗試,畢竟俱樂部里最便宜的酒也才十萬日元。
如果能討到投資方的歡心,就是成百上千倍的回報。
“回想起我們從兒語牙牙,就怕輸掉明天付出代價,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想要第一個到達。”
醉酒的家伙唱著奇怪的歌曲,一邊笑著,一邊哭著。
聽到這悲哀的聲音,稻荷神代猜到這個醉酒的家伙大概是沒能拉到投資,已經精神崩潰。
東京有太多這樣的家伙,有時在公交車站,有時在停車場內,有時在地鐵的臺階,有的可能醉死在醫院里。
她沒法幫助這家伙做些什么。
她只能拿起手機,呼叫警察。
讓警察把女人拖走。
鈴聲響起。
來自奏碳的通話。
男孩兒用一種喝醉的語氣對她說:“對不起,稻荷小姐,姐姐她打了你。”
“貞德小姐現在哪?”
“躺在我旁邊,姐姐今天和亨利少爺相親,鬧得有些不大愉快。”
“我也有錯,沒告訴你我今晚就到,我應該送你姐姐回家,和你見上一面。”
也許是被剛才的歌聲擾亂的心情,稻荷神代忽然問道:“你還好嗎?”
“我當然很好。”
“真的嗎?”
兩人心知肚明,都無法繼續成為簡單的人。
“有些疲憊而已。”
“沒問題,明天我會讓你放松,我們去泡溫泉。就去你和你姐姐常去的那家。”
她本想提出足控游戲的請求,可聽到羽田奏話語里疲憊感,她決定把變態的足控游戲放一放,先讓奏碳恢復一下精神。
她覺得,奏碳更想要的可能是這種很正常的約會。把一己私欲壓在奏碳的身上,只是更快耗盡兩人的緣分。
要留有斡旋的余地。
“稻荷小姐,關于我們的婚事……”
聽到東京人慣用的半截兒話,她猜測奏碳已經知道她的困難。
她再次重整了一下自己單槍匹馬來到東京的目的。
不就是既拯救京都,也娶走奏碳嗎?
這時候,更應該元氣滿滿的回答:“請不要擔心,奏碳,無論如何,我都會娶你回京都,會讓你披上最漂亮的羽織,在稻荷山第一鎮座前,在杉樹下發誓,成為我的丈夫,不,還有伏見稻荷神社唯一的神明。”
“真的嗎?稻荷小姐,我有些冷。”
“淑女說出的話,就一定會辦到。如果,你現在想見我的話,我立刻就去找到你。”
“不用了,我會期待明天。”
“不是明天是今天。我會讓奏碳睡個好覺,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精力充沛的美少年。”
聽到稻荷小姐的笑聲,躲在不遠處的小少爺,富岡仁智,抱著手臂,渾身發抖地蹲下,露出寂寞的表情。
如果稻荷小姐能對自己說出結婚的話語,自己死了也值得。
哼唱著那首《世界上唯一的花朵》,赤腳踩著馬路的富岡仁智一邊流淚,一邊暗暗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