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要的東西我都買回來了。”雨軒氣喘吁吁地走進廚房，見蓮喬也在，不由地楞了一下。

蓮喬一看，她手里提著幾包餡料，有豆沙、芝麻、陳記肉松蛋黃等。

“嗯，放案板上。”陸之意頭也不回地說。

“好的，少爺。”

雨軒把東西一股腦放下，默默白了陸之意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蓮喬覺得奇怪，跟了出來。兩人一路走到旁邊的田地。

“雨軒，”蓮喬喊她，“你原來就是去買這個。”

雨軒轉過身，一臉笑嘻嘻的：“是啊，蓮喬。跟你說個事兒，我今天在街上看見一個熟人。”

“誰啊？”

“就是上次來府上摔了一個大跟頭那個姚家少爺的丫頭，還是那么胖，你還記得她上次摔得有多逗嗎？”

“嗯……”

“我看見她就想笑，連打招呼都忍不住在笑。”

“是嗎……”

“是啊，哪有那么笨的人。哈哈哈。”雨軒眼淚都笑出來了，蓮喬卻一點也沒笑。她看著雨軒的臉好長時間，轉身就走。

“別走。”雨軒突然拉住蓮喬的手，“他……他給秦青做的。”

蓮喬的手輕輕顫了一下，聲音微不可聞：“是……青團嗎？”

“蓮喬！”雨軒將她拉到懷里，“陸之意不值得你這樣待他……你那么好，你明明對他那么好……”

蓮喬苦笑了一下：“是我配不上他，我不應該喜歡他，不應該答應夫人，總之，是我的錯。”她蹲下來，手扒拉著田邊的草。

“你說，我要是會識字，少爺會不會喜歡我一點點？”蓮喬仰頭看向雨軒，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又很快熄滅，“應該也不會，他喜歡的是秦姑娘那樣的大家閨秀，又端莊又好看。我要是男的，我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

雨軒哼了一聲，恨恨道：“她那種樣子！惺惺作態的，一看就很假。誰瞎了眼才喜歡她！”

蓮喬看她一眼。

“啊……我可沒咒陸之意。”雨軒愣了楞，又恨鐵不成鋼地說，“陸之意有什么好喜歡的，盡知道欺負你……”

那天晚上，蓮喬終是以生病為由，沒回陸之意的房間，而是去王翠云房里擠了一宿。

王翠云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摸著她細軟的頭發，也一宿沒睡。

第二天清晨，蓮喬看著王翠云眼睛下的一片黑青，心下難受。她知道，是自己任性了。

“娘，我錯了。”蓮喬這個人，從出生到現在，常常都在認錯。不管自己真的錯沒錯，只要她覺得對不住身邊的人，讓人家難受了，就道歉。她其實也不是什么圣母，只是覺得這樣做了，別人會好受，別人好受了她也會好受。說到底，她覺得這樣做還是為了自己。

“今晚你回去嗎？”王翠蓮問她，眼里含著擔憂。

“嗯。”蓮喬點點頭，向廚房走去。

聽說陸之意昨天的青團做失敗了，秦青根本沒吃幾口就擱了筷子。來到廚房，果然看見案板上放著一盤青團。

蓮喬慢慢走過去，看著那形狀各異的青團，想著陸之意一臉認真的樣子，就忍不住伸手拿起一個。

小小的一團綠色，還散發著一些清香。是什么味道呢？她忍不住放到嘴邊，一口吃了進去。豆沙陷的，甜甜的，味道很好啊。怎么會不喜歡呢？她又拿起一個，這次是芝麻味的，還是很好吃。就這樣，每一個她都覺得很好吃，不知不覺就把最后一個青團也吃了。

天還沒有大亮，蓮喬擦了擦嘴，有點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這個空盤子，轉身走了出去。